一語驚醒夢中人,羅中書慌忙撲到妝台邊,上好黃梨花木雕著富貴不斷頭花樣的妝台上,隻有七八枝堆紗明水頭花,他娘子那個價值千金的妝盒隻留了個淺淺的印子在妝台上。翻抽屜,翻櫃櫥,移妝台,羅中書忙地滿頭大汗。


    姚滴珠到底是從前曾丟過六七萬兩銀子的人,心痛了一會就放下了,倒是看見相公累的一頭是汗,溫柔道:“你歇歇,妝盒裏也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想是來了賊撈走了,你且扶我到後邊箱子間看看。”


    老羅心痛的嘴都哆嗦,一邊扶娘子一邊道:“怎麽會丟,怎麽會丟?這要賣多少斤酒才賺得回來?”


    姚滴珠啐他道:“一二千兩罷了,又是金珠首飾,回頭咱們寫個失單,到衙門去,再花幾個錢央兩個官差到各當鋪去訪就是啦,必能訪得出來的。倒是要好好查查都丟了什麽。”她看了看箱子間,擺在上麵的幾隻箱都略移了位子,忙取了鑰匙叫羅中書一隻一隻開過驗視,衣裳都不曾動,隻丟了小半箱衣料。羅中書再把箱子移開,打開安在牆裏的一張櫥門,他家的銀子都還在,兩口子都鬆了一口氣。


    姚滴珠道:“還好,隻丟了幾塊料子,倒不值什麽錢。”她的值錢之物,是幾張房契並錢莊的銀折子,都藏在鐲子裏,貼著肉。大頭都在,不傷筋不動骨丟了幾根金銀釵環,還是能尋回來的,就放下心來要合相公出去查看。


    羅中書想到他老娘,喊使女來陪滴珠,自家一路小跑到老娘院裏。羅老太早起來,正在玻璃窗下向火做針線,看見兒子吃喘籲籲跑進來,臉上白一陣黃一陣,通沒個氣色,唬了一跳,驚道:“可是滴珠有事?”


    羅中書先搖頭,又點頭,老太太急地夠嗆,跳起來道:“走,瞧瞧她去!”


    羅中書拉住老娘道:“她人沒有事,隻是她妝盒丟了,值二千多兩銀呢。娘,你丟東西沒有?”


    羅老太聽得媳婦丟了兩千多兩,心中一陣絞痛,隻覺得天旋地轉,扶著桌傷心道:“我的天喲,一個小妝盒,也值那許多錢?真是丟了?”


    羅中書點頭道:“翻遍了都尋不著,還少了半箱好衣料,我不放心娘,來問娘可丟了什麽?”


    羅老太忙把她臥房跟金銀姝住的廂房都看過,道:“並沒有丟什麽。隻是滴珠那裏怎麽會丟了妝盒呀?”


    姚滴珠使了使女來請他二人到內院牆根底下,指著將醒未醒的黑狗道:“那包子是誰丟給狗吃的?”


    羅中書撿起一個,湊到鼻下聞聞,又掰開看看肉餡,道:“這不是咱們家的肉包子,誰家包肉包子還要放蘿卜絲?”


    王慕菲家包包子為了省肉,就愛放蘿卜絲。姚滴珠從前認王老夫人做幹娘的時候,沒少吃王家的蘿卜絲肉包子,忙道:“你再撿一個與我瞧瞧。”


    黑狗已是醒了,嗅了嗅地下的兩個涼包子,打了個噴嚏,對常喂它飯的羅中書搖了搖尾巴


    ,邁著搖搖晃晃的步子讓過一邊,撿包子的使女把兩個包子拾起遞到姚滴珠跟前,姚滴珠一眼就認出有一個包子是王老夫人包的,包子尖上那一小截叫她掐去了,為著看上去顯的有份量些,她老人家還要在包子尖上拉一拉,會留一道印子。滴珠就道:“你把手裏兩個包子都剖開。從底下剖。”


    果然,沒有尖的那個包子裏,盡是蘿卜絲,沒有多少肉。姚滴珠怒道:“這個包子我認得,是那個姓王的賤人家的。”


    羅中書想到昨日嚴二小姐說話做事,也點頭道:“那個小大姐甚不老實,說不定是她呀。”


    羅老太大怒,道:“我呸!頂好一個小姑娘,你們平白說人家是賊!她哪裏是賊了?分明是你們看不過我對她好。”


    姚滴珠惱道:“她是什麽人?婆婆也當去訪訪,昨日相夫人使的管家來,認出她來,還提醒大福的,大福你說。”


    羅中書道:“實有說她,”因老太太瞪他,縮了縮脖子,小聲道:“說她名頭極響,常變換姓名,人家還說……”


    羅老太本是半信半疑,然兒子站在媳婦那一邊指摘她,她老人家的心就偏到那個喜洽和氣的小姑娘身上了,怒道:“人家說人家說,人家說你媳婦說的才好聽呢,你怎麽不信。”


    姚滴珠漲紅了臉,也怒道:“婆婆,我有什麽?你直說。”


    羅中書打圓場道:“娘子,你回房去呀,休叫娘在底下人跟前下不了台。”


    姚滴珠冷笑道:“這是誰讓誰下不了台呢?,且報官好了,叫青天大老爺審一審,自然曉得是幹女兒還是濕女兒做的好事!”


    羅中書跟羅老太齊齊攔道:“不能報官,經了官斷,還要賠吃喝送潤手,官差們隨指個由頭來要吃要喝。就是你那妝盒尋了來,隻也要入官。”


    姚滴珠想到娘家繼母的老本行,卻是使個人回去合爹爹說,叫爹爹拿主意才好。也不跟他母子兩個爭,寫了書信要叫管家送去,偏生羅家是沒有馬的,這等十萬火急的事體,借人家車馬店的騾馬哪裏等得。她想了想,隻有尚真真家富有,養的好馬可以借得,正好又看著婆婆有氣,不如眼不見心不煩,還能問尚真真討主意,就叫人雇轎子,要到相家去。


    羅中書無法,跟著去了。到了相家,尚真真接著問明緣故,借了匹俊馬與她家的管家,免不得要留姚滴珠略坐閑談,聽得姚滴珠說是王家趁她家辦喜事盜了她的妝盒,也有一二千的金珠。若是別人家也罷了,偏偏是那王家!尚真真對姚滴珠無恨,然若是王家真做出這樣事體來,輕輕助他們一把何樂而不為?


    她想了想,微笑道:“羅夫人,你的失單與我一份,我叫個管家去我姐姐的當鋪打聽打聽去。”


    姚滴珠並沒有什麽失單,尚真真這樣說是要幫她呢,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良機,要來紙筆一邊想,一邊寫,寫了三四十樣出來。真真就叫翠墨抄了一份拿出去叫二管家去問。


    這個二管家問明緣故,笑道:“這必是那個柳小妮做的好事,我找曲駝子去。”把失單揣在懷裏,去尋曲駝子。


    曲駝子不敢得罪,唬的屁滾尿流把小柳兒前幾日送來的金珠並綢緞奉上,老實道:“並不曉得她盜的是貴親,隻當是尋常人家的東西,所以收下,既然是貴親,好說好說,雙手奉還。”


    二管家揣磨主人跟夫人的脾氣,笑道:“這個卻不忙,雖然這事我們出頭了,然也不能叫你們吃虧是不是,這個小柳兒你且叫人看著,等正主兒發落。”


    二管家怕夫人等地著急,曲駝子留他吃酒都不肯,飛快的回來稟報主母:“小的去當鋪問過都沒有,李朝奉指點了幾處接贓的,小的去了頭一個接贓的鋪子,就訪得了。金珠綢緞俱在。他們也認得去當當的就是王中書的小姨子柳氏。那柳氏是個慣犯,因不曉得羅夫人是要報官要私了,小的沒做聲就回來了。”


    姚滴珠聽說尋著了失物,想到後母的本事,何況相公又不想經官的,就不肯告官,笑道:“私了是怎麽了?”


    真真自是不想她告官的,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牽出那個王慕菲容易,連累到相家極是不便,正要小心從事,也笑道:“私了麽,自然是叫那個柳氏把銀子吐出來。把你的東西贖回來完事。”


    姚滴珠看了真真一眼,想:我對王家是恨之入骨,她隻有比我更恨的,若得她相助,叫王慕菲這個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好。因道:“姐姐可有法子?”


    真真微笑道:“這個,你不是使人捎信回去了麽,你們先妝做什麽都不曉得,你婆婆不是認她做幹女兒麽,叫她來陪你婆婆住幾日,等你娘家人來了,再慢慢的哄著她說了,寫個伏罪的甘結。不就好了?”


    這主意甚好,姚滴珠站起來道:“姐姐指點的是,我就回去辦。”


    尚真真叫人送她出去。羅中書在外邊廳上等的不耐煩,看見娘子興高采烈出來,急忙問道:“怎麽樣?”


    姚滴珠冷笑道:“已是查出來了,曉得贓物在哪裏,我馬家表弟合這些人常打交道,且等他使人去要。原是合你幹妹子不相幹的,我去婆婆跟前認個錯,替她接幹女兒來陪她住幾日,好不好?”


    羅中書笑道:“這就是了,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極好,隻是接她來住不必,那個小妮子,有些不正經,這樣的人,離她遠些才好。”


    姚滴珠聽到相公說不正經,想到她在鬆江做姑娘時也常有人說她“不正經”,不由的微微紅了臉,道:“必要接她來的,娘從前有兩個表妹陪著多熱鬧,昨日表妹才嫁,今日我就惹她惱了,請你幹妹妹來,正好賠罪。你嫌她不正經,出入多帶些從人也就罷了。”


    羅中書無法,隻得依她。到家姚滴珠真個到婆婆跟前陪不是,說是錯怪了人家,要請那位嚴二小姐來陪娘說說話,住幾日耍子。


    羅老太不知就裏,點頭依了,姚滴珠就使個管家去王家下貼子請。柳青青接了貼子冷笑道:“這是猜到了是我做的手腳?我隻當他家去告官呢。沒的我把自己洗涮幹淨送他家鍋裏煮吃。”跟她姐姐說:“隻說我病著,改日病好了就去陪幹娘。”


    柳如茵出來客客氣氣回說妹子病重不能出門。羅家也隻得罷了,姚滴珠見這計不成,隻得叫她姚家一個管家鎮日坐在小梅鋪子裏,遠遠盯著王家,還好王家的房子無後門,看的嚴些兒,倒不怕她們走脫。


    且說姚員外到蘇州小住幾日,看那姓羅的女婿極是老實,婆婆也還客氣,家裏住著的親戚也都和善,也就放了心回家。自立了新君,原來的稅監跟織造都換了人來,對鬆江幾個大戶雖然算不上客氣,然也說不得有多嚴厲,鬆江的布匹買賣眼看著又要興旺,姚員外兩口子每日看著他們家三個兒子,渾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氣。


    就是馬驚雷,本是想回南海重操舊業,也叫馬三娘留住他,苦口婆心勸他:“咱們好容易脫了那營生,又不少吃,又不少穿,姑姑與你在江西也置下田地,你想做生意也好,你想怎麽樣也好,為何還要回去過那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若真要去,也使得,替我娶房媳婦,生兩三個兒子,馬家有後了,你愛去那個什麽威尼斯,什麽巴黎,都由你。”她是正經舊主人,叫手下把少主人看的嚴嚴的,小雷想動也動不了。又張羅著替侄兒娶一個才貌雙全的娘子,滿鬆江尋訪。小雷恨不得找張大餅一頭撞死。


    幸好這日尚家托姚滴珠送信來,小雷才得了脫身的機會。馬三娘收拾了禮物送與相家並李家,又備了一份與滴珠的,正要打發小雷去蘇州,偏滴珠又使人快馬加鞭送信來。


    小雷笑道:“姑姑不必去,還是我出頭罷。一個小毛賊罷了,若是相三哥在家,伸出個手指頭就把他們碾死了。”著意點了幾個新投來的人,那舊仆,一個都不曾帶,尋了幾隻船分路到蘇州去,小雷叫伴當們在碼頭處候著,他先到李家去,聽說了相家的事,也嚇出一身冷汗的,道:“這麽說來,怕是大禍臨頭了呀。”


    李青書搖頭道:“且看妹夫可能尋到門路。尋你卻是留個退步的意思,我們家的船隊盡有,然是經了世人眼的,不能動,所以尋思你。若是不濟事,不隻要船,還要有落腳的地方,數千人要吃要喝要住,還要能藏的起。”


    小雷算算吐舌道:“這麽多人,隻有再朝南邊去了,要尋個大海島,你們還要備種子農具並生鐵等物。我們家那個小島原住的有一二千人,卻是擠不下。”


    李青書點頭道:“我們已是著手在做了,幾隻船隊都是今秋出海的,並沒有捎搭船的客人,貨物都是運到琉球變賣,就地換糧食存在瓊州。不論相家能不能轉危為安,那幾家都不打算在中原了。”


    小雷笑道:“我說呢,今年太倉好多客人抱怨,我姑姑家的絲綢壓了一成價都不好出脫,原來是這個緣故。這是大事,我先叫人去召人手,舍親處還有些事,須得我親自辦,倒是請尚大姐姐陪我去見見真真姐。”


    李青書笑罵:“你如今倒會立規矩,我們陪你走一遭就是。”叫人喊出鶯鶯來,陪著小雷到相家。真真見到小雷,那為相家提著的心,就放下一半來,不住微笑。


    小雷直接道:“真真姐,我家那個表姐,又惹出什麽是非來?”


    真真笑道:“這回卻不是她,是那位王舉人王中書,他遇到一夥騙子,吃人家騙了六千兩銀子去,偏那夥騙子裏的兩個媒子看中了他,大的合他假戲真做成了夫妻。”她捂著嘴兒笑起來。


    她說一句,尚鶯鶯搖一次頭,啐道:“這個姓王的,真該千刀萬剮。”


    李青書跟小雷都不好做聲,由著真真說話。


    “那王舉人的小姨子卻是不肯棄了舊業,先粘著小梅鑽營到我家來,叫相公尋人說了她兩句,不敢再來,又尋你表姐的晦氣,叫她認了你表姐的婆婆做幹娘。前幾日羅家嫁表妹,你表姐就丟了一隻妝盒並占子東西,我們去銷贓的所在問過,正是王家小姨子將去換銀子的。”


    尚鶯鶯忍不住拍案道:“這個姓王的從頭壞到腳,我們不去尋他晦氣,是他燒了高香,偏來尋我們。依著我說,打殺了幹淨!”


    李青書按著娘子,安撫她:“你惱什麽,從前我不是說與他一個了斷,偏你又有害人性命有傷天和。留著看他倒黴才有趣。”


    真真微笑道:“姐姐卻是替我惱呢,姐姐休惱。我替小雷的那位令親出主意,叫她把那位小姨子拘到家裏去,卻不曉得如何。”


    李青書聽見小姨子這樣說,一改從前的溫吞性子,忍不住衝娘子擠眼。尚鶯鶯也覺得心裏的鬱悶之氣消散了好些,笑道:“你還打聽了些什麽?”


    尚真真道:“我聽說那王舉人做生意倒有幾分得意,又是買絲,又是販貨。從前我合他一刀兩斷還罷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如今他家那個小姨子還想打我相公的主意,我自然不會客氣,若是叫蘇州跟鬆江兩地不合他姓王的做布匹生意,可使得?”


    李青書跟小雷對視一眼,都笑道:“容易。”


    尚真真笑道:“王中書不在家呢,現他家還有不少棉花,聽人說看守的甚緊,若是叫人趁他不在家買了去,待如何?”


    小雷拍掌笑道:“我去,這樣好耍的事,我卻要去的。真真姐,我船上還有送我家那個表姐的禮物,煩你使個人送去,就說這事我要替她出頭,等辦好了再上他家門。”


    真真就命人去抬禮物,叫翠墨送去,就便看他家是不是把柳青青拘在家。


    尚真真從小性子溫克,是挨了針紮也不曉的哎喲一聲的人,居然開了竅會“還禮”。尚鶯鶯極是喜歡,照看了妹子睡中覺,出來到小廳上,小雷跟李青書正在吃酒,她滿麵笑容走近,對李青書笑道:“我家真真長大了呢。”


    李青書也樂,笑道:“想是做了母親的緣故,如今跟護小狗似的護著她家相公。”


    尚鶯鶯忍不住敲他道:“你胡說,我妹子天生溫吞的脾氣,從來都是有苦自己吞,如今人家手伸長了,她不再說息事寧人的話,反而能想到報複,可見是真長進了。”


    小雷吃了杯酒,皺眉道:“從前我因真真姐不曾嫁相大哥,不好收拾的那個姓王的。倒不如就此了斷,永無後患。”


    尚鶯鶯忙道:“使不得使不得,雖然我恨不得叫那姓王的去死,然他總是一條人命,就是他不知悔不改過,殺了他又如何,白叫我家真真心裏背上一條人命?隻想個法子叫他做不成生意,搬到別處去就是。”


    小雷歎氣,道:“真是麻煩。”連連搖頭,正好看見翠墨跟二管家在廳外站著,召他們進來。那二管家就把打聽來的事體細細數說一回。翠墨笑道:“那位柳小姐在家妝病呢。王中書卻是又到鬆江去了。正好他家無人。”


    小雷眼珠子轉了幾轉,問道:“這麽說來,兩個柳氏也哄了不少青年男子?”


    二管家看著自己的手,低頭稱是。小雷笑道:“李大哥,能把王家兩個老的白日支開否?”


    李青書想到王素娥,點頭道:“使得,我就去辦。”


    他們三個議定依舊吃酒,到了傍晚,蘇家就送信到王家去,說蘇家老家來了親戚,擺酒唱戲,請親家老爺一家都去聽戲。


    王老太爺頭一個好賭,第二個是好戲,王老夫人不必說,一聽說聽戲,魂都不在家。偏兒子叫他看著兩個媳婦的,卻怎麽處?想了又想,那個小的她招架不住,就把大兒媳帶在身邊,叫柳青青看家,他們婆媳幾個,連家裏的使女都帶去蘇家聽戲去了,隻留個煮飯婆並一個長隨看門。


    柳青青一個人在家,又不敢出門,打發婆子去買菜,她就潛到王老太爺房裏翻,翻出六七十兩現銀來,記著位子又放回去。極是無趣轉了許久,隻得鑽大門門縫裏看行人耍子。


    卻見一個生的漆黑的富家公子,穿著大紅的長衫,織金的帽子,雪白的雲頭履,耍著一把灑金大折扇,搖搖晃晃走過來,在巷口盯住一個有些美貌的婦人的屁股,呆呆的跟到路那一頭去。


    柳青青看的直吞口水,這個肥羊,隻腰間吊的那塊碧玉佩也隻三四百兩,可惜姐姐不在家,不然隻消丟個眼風兒過去,包管拖了進來剝光他!偏那個長隨有些煩人!柳青青想了想,摸出一塊銀子與長隨道:“我想吃狀元樓的燒鴨子,你去買兩隻來。多的錢把你吃酒。”


    那長隨接了銀子開門去了。柳青青摸摸頭發不亂,打開半扇大門,妝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看街景,等那隻肥羊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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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汗一個,今天孩子鬧的,白天一個字沒寫成。明天精彩大戲不容錯過哦。


    嘎嘎嘎,還有手裏有月票的不?雖然掃雪是衝不上第六了,可是還要溫柔且賤定的要次票。嗬嗬嗬嗬。


    明天見。滿堂嬌估計沒有幾章了,不過,我答應笑臉MM跟好多寫了書評的MM的,會在正文之後加一個尚老爺跟尚老媽的前傳。。呃全新言情故事。俺說話算話。字數麽,兩三萬字吧。嘻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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