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子,你們認錯人了。”那女子從容的回視他們,神態淡定且有禮。


    容棱皺了皺眉。


    柳蔚也沉默下來。


    這裏是仙燕國,按理說柳玥出現在這的幾率應該是零,但這人若不是柳玥,又怎會長得一模一樣?


    那女子傷口還在流血,她也顧不得多說什麽,對兩人頷首一下,轉頭便去了最近的醫館。


    那醫館就在同一條街,柳蔚看著她進去,有些晃神:“這是怎麽回事?”


    容棱無法回答,仙燕國與青雲國相隔十萬八千裏,柳玥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在這兒才是。


    紀南崢緊步走來,見外孫女失魂落魄,便問:“方才那個姑娘,你們認得?”


    柳蔚沉著眸點點頭,又搖搖頭,自己也混亂了,最後什麽都沒說。


    紀南崢又看向容棱。


    容棱在人家外祖父眼裏,一直都是拱了自家大白菜的野豬,柳蔚可以不回答紀南崢的問題,但容棱沒這個膽子,沉吟一下,他簡單的說了“柳玥”的身份。


    青雲國柳丞相家的四小姐,柳蔚的親堂妹,在柳蔚不知自己是柳桓所出前,一直頂著柳城之女柳家大小姐的身份生活,當時,柳玥便是柳家四小姐。


    最後一次見柳玥,是在古庸府,當時權王以裳妃娘娘的貼身婢女黃兒為交換,換走了因柳家落難,而出逃京都,千裏迢迢跑到古庸府尋容溯庇佑的柳玥。當時柳玥作為皇後孫氏的一枚棋子,原本是被皇後安排著要送到容溯身邊,但容溯對其無心,柳玥身份又被權王看中,皇後的陰謀不攻自破後,權王便派人帶柳玥回遼州,可哪知回程途中,竟讓她偷跑出


    去,自此徹底失蹤。


    如今算起來,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柳玥遝無音訊,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在被押去遼州的路上,被皇後派遣的人滅口了,可誰能想到,在大海之域的另一邊,竟會再見到此人。


    可,剛才那個真是柳玥嗎?


    她說她不是,按理來說,也應該不是,畢竟相隔兩岸,橫闊整片魔鬼海,但是兩人又的確長得一模一樣……


    柳蔚一時無法判斷,看著醫館大門,想再去看看。


    卻聽劉大姐在後頭嘀咕一句:“什麽柳玥,那是翠翠。”


    柳蔚忙回頭看向她:“大姐認識那女子?”


    劉大姐道:“當然認識,她是新鎮長家的堂小姐,京城人,這回好像是回來給他二伯過壽的吧。”


    清風鎮地方小,有點什麽消息,便傳的飛快。張翠翠這個人,大家都不陌生,京裏來的大家閨秀,人漂亮,還和氣,是新鎮長親大哥家的女兒,也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姑娘就經常來他們清風鎮常住,大家都說張家人丁興旺,分了家的兩兄弟,


    也走得這麽近。


    劉大姐喋喋不休的說了許多,柳蔚聽著,卻怎麽都不信:“真叫張翠翠?”


    劉大姐擺擺手,隨意道:“鎮上好多人都認識她,你們不信,盡管去打聽。”其實不需怎麽打聽,鎮子小,在鎮上住久的人,對那幾個熟麵孔都清楚得很,張翠翠身家清白,家世不俗,人又長得好看,這樣的姑娘,可迷到不少青年俊傑。柳蔚讓魏儔去問了一圈兒,得回來的答案基


    本一致。


    可柳蔚還是覺得怪怪的。


    張翠翠在大街上受傷,不過一刻鍾,張家就收到消息,張鎮長家的大公子張元匆匆趕來,進到醫館,發現堂妹的腦袋都被包成個球了,他緊張的問:“傷的很重嗎?不會破相吧?”


    張翠翠對著他安撫道:“隻是磕了一下,傷口有些大,堂哥,不嚴重的。”


    張元很是惱火:“誰這麽不小心啊,我聽說是有人推了你?別是故意的吧,是誰推的?”


    張翠翠思索一番,道:“看著麵生,應不是本地人,堂哥,算了吧,傷口在額角位置,就算留了疤,頭發也能蓋住,二伯初任鎮長,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什麽,還會留疤?”張元怪叫起來:“那不是破相了嗎?”


    張翠翠一臉無奈,回頭看向身後的大夫。


    大夫適時道:“調理的好,也能不留疤痕,隻需安心服藥,適當忌口……”


    “那還是有可能留疤的?”


    大夫一滯,不敢把話說死了,害怕信誓旦旦保證不留疤,最後卻留了,張家會不找他算賬,便道:“若是調理不善,也有可能落下個印子……”


    “可惡,欺人太甚!”張元一聽就炸了,追問張翠翠:“推你的人在哪裏?都將我妹妹傷成這樣了,怎麽連麵都見不到,這也太不將我們張家放在眼裏了吧!”


    張翠翠又一番勸阻:“堂哥,真的不礙事……”


    “你說,人在那裏,你不說我去外麵問,總有人知道!”


    張翠翠非常為難,遲遲沒有吭聲,張元直接甩手,去街上隨便問了個攤主。


    現在是晌午,從劉家出來後,因張翠翠的事,柳蔚被弄得心事重重,幾人便沒急著去找劉廣詢問,而是進了附近一家酒樓,打算先吃東西。


    哪知菜肴上到一半,外麵突然闖進來兩個人,柳蔚抬眸一看,就看到了迎麵而來的張翠翠。


    與張翠翠一起的,還有個人高馬大的青年男子,青年麵帶怒氣,氣喘籲籲,掃了他們幾人一眼,壓著火氣問:“你們誰傷了我堂妹,站出來!”


    容棱皺了皺眉,眼眸很深。


    柳蔚麵無表情,盯著張翠翠上下打量。


    最後是紀南崢站起來,頗為抱歉的道:“這位公子,我們絕沒有傷害令妹的意思,之前之事,實為一場誤會,是因為樓上有人……”


    “你不要與我說這麽多,我妹妹的頭被你們給摔破相了,你們知道這有多嚴重嗎?”


    紀南崢非常不好意思,頗為猶豫的問:“不知需賠多少銀兩……”


    “你什麽意思?”張元大吼起來:“你以為我們是來訛錢的嗎?我們張家家大業大,是缺那一星半點錢銀的人嗎?你是在侮辱我們嗎?”


    紀南崢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們絕無辱沒兩位的意思,隻是傷害已經造成,不知如何彌補……”


    “彌補,我堂妹的花容月貌,你們彌補得起嗎?”


    “那你們想如何?”卻是魏儔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他今天當了一天的跑腿,心情早就差到極致了,說話口氣也衝的要命。


    張元氣得不行:“你們傷了我家妹妹,還是你們有理了?我想怎麽樣,我想報官!”


    “那你報啊!”魏儔站起來就吼。


    張元大聲咆哮:“你以為我不會嗎?我這就報官去,你們等著,一個都不準跑!”


    魏儔跟他對罵:“不報你是我孫子!”


    “我c!”張元擼起袖子,直接就想幹架了。


    張翠翠可憐兮兮的站在她堂哥身後,見這情況,許是嚇壞了,小臉都白了,拉著他堂哥的衣角,細細的勸:“別吵了,別吵了。”


    柳蔚冷冷的旁靜觀其變,她的視線從張翠翠進來後便沒離開過她,如今看張翠翠那細細軟軟的小動作,她先是沉吟著,而後眼睛微微眯了,半晌,突然笑起來。


    容棱聽到她的笑聲,側眸看她一眼。


    兩人對視,沒有說明。柳蔚勾起唇來,聲線幽幽遠遠:“江山易改,本性卻難移,是怎樣的人,就始終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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