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魔門、龍門水火不容,換做龍門能好心告知魔門?再者那對師徒做賊心虛,對魔門都遮遮掩掩,豈敢對外聲張狼子野心!”妖獸憤恨咬牙,看得出對口中的那對師徒恨之入骨。


    “你為何如此恨口中師徒?依你之言,隱匿妖氣的神通拜這對師徒所賜……”


    方圓皺起眉頭,妖獸還是未說出,那對師徒為何敢不告知龍門的真正原因。


    龍靈、藺雪琪那邊也在等著解惑。


    妖獸受魔門師徒之命,混入倭奴貴族之中,更隨著倭奴使節團遠渡重洋,如此大費周章,必然是倭奴偷習五行功法一事,觸碰了那對師徒極其重要的利益。


    旁人都好奇,龍門眾人自不必多說。


    妖獸顯然不願提及此事,那張怪異的妖臉再一次陰沉下來。


    妖獸說變臉就變臉,暴戾道:“住口!再提此事現在就殺了你!”


    方圓嘴角不著痕跡地揚起一角,歉意道:“好,不提,那對師徒在東瀛島的秘密總能告訴我吧?”


    誰知妖獸眼中暴戾更盛,“住口!”


    方圓冷笑起來,不顧妖獸好似瘋狂的暴戾之氣,“你就是那個秘密之一吧?”


    “你找死!”


    妖獸一聲怒吼,扣住方圓喉嚨的利爪寒光大作,竟突下殺手!


    “小心!”姬心夜下意識喊道,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話語裏充滿了擔憂、焦急。


    寒光利爪驟然緊扣,妖獸怪異的狼眼一片暴戾,顯然殺意已決。


    說不上為什麽,姬心夜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狀的空蕩與痛苦,兩行晶瑩的淚珠,不覺間滾滾滑落,向著一塵不染的白衣打去。


    姬心夜突然向著心口捂去,那裏有漣漪翻滾而起,又有寒風瘋狂撲下,兩種動靜,一樣的痛徹心扉,一種空蕩如失至寶,一種霸道無情蠻不講理。


    恍惚間姬心夜好似想起了什麽,識海好似有一道無形屏障裂開一道口子,一道偉岸的背影,黑發、黑袍,一夫當關,手持一把……


    方圓嘴角徹底揚起,分明寒光利爪下一刻便要抓下,千鈞一發間卻笑得那般……自信?


    “找死的人一直是你!”方圓輕聲輕語,卻斬釘截鐵。


    連宰三個倭奴使節栽贓方大將軍,找死的可不就是你!


    連殺五個龍門弟子陷害方大將軍,找死的還是你!


    滅門張森,濫殺大唐百姓,找死的一直是你這個千刀萬剮的妖獸!


    挾持姬心夜,爾更是罪該萬死!


    一頭濫殺無辜的雜種妖獸,還膽敢要方大將軍立誓追隨,腦袋被驢踢了多少下?


    方圓話音未落,一道浩瀚妖氣驟然出現在西南官驛,妖氣衝天,給人一種桀驁如翱翔九天的雄鷹之感。


    神鷹俯瞰,覓食百獸。


    ……


    院子裏的倭奴人一個個嚇得癱坐在地上,好些個褲襠裏浸濕一片,難聞的氣味傳向整個官驛。


    “幹你娘的!出息!”方圓厭惡地掃一眼醜態百出的倭奴人,一把抓開妖獸扣在喉嚨上隻剩手臂的利爪,扔在地上一腳踩碎,一個閃身出了西南官驛。


    臨走前不忘衝著碎成一地的利爪,罵上一句,“說了敢戲耍老子的人都死了,騙不信。”


    姬心夜心湖激蕩,一時間說不出的滋味,卻不漏聲色地跟著方圓閃身而出,同時將扣在喉嚨上的利爪扔出。


    方圓閃身前,龍大爺已第一個閃出,緊接著是藺雪琪,隻有張屠夫落在最後。


    反觀龍門眾人,直到姬心夜閃出官驛後,才堪堪回過神來,聞一口傳開的尿騷味兒,抽抽著臉,紛紛閃出西南官驛。


    離開西南官驛足足兩條街,龍門眾人才停下腳步,一個個顧不上神清氣爽,難以置信又充滿震撼地小心打量著若無其事站在方圓肩上的禿毛老鷹。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這樣一隻,羽毛掉得七七八八的雜毛鷹,竟是一隻元神境妖王。


    就在方才,龍門眾人以為方圓這個壓得龍門劍道天才如約聽令、力敵龍門三門兩位少主的金丹第一人要身死道隕妖獸之手時,就是這隻毫不起眼的禿毛鷹,驟然發力,鷹勾利嘴驀然變大,雙足還在方圓肩上沒有變化,可那好似神鐵鑄成巨大鷹嘴,卻將妖獸囫圇吞下,除了扣在方圓、姬心夜喉嚨上的利爪,怪異妖獸成了這頭禿毛鷹的腹中餐。


    就在這時,禿毛鷹朝著龍門眾人看來,一雙鷹眼帶著玩味的戲謔。


    一些個膽小的龍門弟子不覺躲開禿毛鷹那充滿捉弄的目光,一想到這隻禿毛鷹,這幾日就在西南官驛門簷上人畜無害,再想想一口吞了妖獸情景,好些個不禁嚇得打了個寒顫。


    追根溯源,龍門眾人看向方圓的眼神不對了。


    還是方圓陰啊!


    一尊元神境妖王,到哪裏不是奉若上賓,也隻有方圓這個無法無天的家夥,敢將一尊妖王當寵物使喚。


    禿毛鷹?


    勞什子的禿毛鷹!


    那浩瀚如煙的桀驁妖氣,那宛如神鐵鑄成的鋒利鷹嘴,一口將一隻金丹三階妖獸吞下,連個響聲都沒有。


    去他娘的禿毛鷹!這廝若是禿毛鷹,天底下的鷹豈不都要掉光了毛?


    光毛鷹?


    一時間龍門弟子越想越心驚,看向方圓的眼神除了敬服,隻剩驚懼。


    豈不是說,方圓從進西南官驛起的一切都是演戲?


    什麽以身涉險換姬心夜,什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與妖獸好言商量,從始至終方圓都有恃無恐,穩操勝券!


    之所以有這場戲,怕隻是想從妖獸嘴裏探問一切謎底!


    這樣手段萬般、心思縝密的家夥,想想就讓人心驚膽戰。


    更令人無力的是,這樣的家夥,還有另一個身份,金丹第一人!


    難道幾百年來,終於有個龍門、魔門之外的人,獨壓一代?


    不少龍門弟子心中苦澀起來,貌似除了極道門那位傳聞已久的天才少主,龍門年青一代各宗天才,都敵不過這廝……


    隻是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仙兒在,她那個天才大哥,怕不會與方圓為敵……


    而,魔門聖子更是被方圓所斬……


    難道若幹年後,龍門、魔門、妖族之外,龍雀衛異軍突起?


    若任由龍雀衛成長下去,貌似真有這個可能……


    從來高高在上的龍門弟子,真正第一次正視起方圓這個金丹第一人。


    卻發現已是一座難以跨過的大山。


    龍門弟子弄錯了一點,方圓在姬心夜被妖獸挾持時,真的怕的要死,真的亂了方寸。


    與方圓無甚恩怨的龍門弟子都如此,站在眾人之前的郎炎、高毅、郎逸文,自是一股寒氣寒徹腳底,後怕不已!


    妖獸殺意已決,寒光利爪抓下時,郎炎、郎逸文、高毅心中大快,可就在三人心中那份快意剛要升起時,浩瀚妖氣衝天而起,先前還被郎炎嘲笑的禿毛鷹,鷹嘴驟然變大,一口吞了妖獸,那一刻的郎炎、郎逸文好似被人一把掐住咽喉,一口氣出也不是,進也不是,難受至極!


    往後,便是陣陣後怕!


    神鐵鑄成的鷹嘴吞下妖獸的那一幕如夢魘般在三人識海揮散不去,想到先前的種種挑釁,想到禿毛鷹始終就在西南官驛門簷上,三人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若是方圓動了殺心偷襲,他們怕也如那妖獸一般,成了禿毛鷹腹中之餐。


    尤其郎逸文若不是金丹修為放在那裏,郎逸文兩條狗腿都要顫栗不停!


    郎炎、高毅身份尊貴,有龍門最強的護身法寶防身,他郎逸文可是屁都沒有!


    而更令郎逸文恐懼的是,方圓方才那些毫無破綻的演技,穩操勝券卻不驕不躁,滴水不漏,將所有疑問問個一清二楚,才不動聲息地下殺手,這該是何等的心性?


    誰敢說方圓毛毛躁躁,難成大器?


    還要怎樣?


    還不夠嗎?


    郎逸文越想越怕,怕的要死。


    “兩位,是時候算一算賭約了。”方圓笑得異常矜持。


    隨著他的話,肖灑連同孫正德、朱石傲趕到。


    而姬心夜,從來落落大方、溫婉端莊的夜仙子,此刻低著頭,不敢去看方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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