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氣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揚聲吩咐道:“備車,去樊樓。”


    尋雙立即去吩咐。


    白如月趕到樊樓時,柳崇陽與趙四正好騎馬趕馬。


    樊樓的院子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被人圍住。


    趙四翻身下馬,兩步竄到白如月身邊,“郡主!”


    白如月看一眼趙四與柳崇陽,說道:“先進去看看。”


    沈掌櫃與趙四上前讓人讓出路來,柳崇陽護著白如月進到院子裏。


    白如月走到院門口,入眼便是橫七豎八的躺著斷胳膊斷腿的桌椅,被打傷的小二與客官唉喲的呻吟聲。


    白如月氣得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轉頭吩咐道:“從濟民藥鋪調幾個大夫過來,趕緊給傷者醫治。”


    趙四身後的青葉立即轉身去安排。


    白如月進到大廳,大廳裏慘狀更甚,呻吟聲此起彼伏。


    白如月一眼看到爬在櫃台前的李掌櫃,趙四也看到李掌櫃,急步上前,將李掌櫃翻過身來,伸手在鼻子下試試鼻息,抬頭對白如月說道:“郡主,人還活著。”


    白如月重重的鬆了口氣,站起身來,環顧一下四周,走到邊上一個小二身邊,剛想蹲下來問話,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與喝斥聲:“讓開讓開,官府來人了。”


    “閑雜人等,退到兩丈以外,別影響官爺辦公。”


    趙四轉身對白如月道:“郡主,小的過去看看。”


    白如月抬步往外走,“走吧,一起去。”


    趙四與柳崇陽跟在白如月的身後,一道往外走,剛走幾步,京兆府的吳推官帶著差役從院子裏進來。


    吳推官見到白如月,拱手見禮道:“婉郡主好,在下京兆府的吳明達。”


    白如月麵無表情的福身還禮,直起身來,看眼吳推官,抬手指指四周,平靜的說道:“吳推官好,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人不顧王法,上門來無顧生事。還請吳推官給民女個公道。”


    簡單的話語裏,透著一股冷意。


    明明隻是一個小姑娘,麵對這樣的場麵,卻能鎮定自若,沒有半點慌亂。吳推官不由得暗暗佩服。


    吳推官忙拱身道:“回郡主,下官必將徹查,盡早給郡主一個交待。”


    白如月往邊上讓一步,淡淡的說道:“那成,民女等著吳推官的交待。民女不打擾吳推官辦公。”


    吳推官拱手謝過白如月,帶著差役忙開了。


    趙四輕聲道:“郡主,你到樓上的雅間去歇歇,這裏交給在下幾個來處理。”


    白如月四下看看,吩咐道:“一會傷者的家屬會到了,師傅你負責跟他們溝通,做好安撫工作。接下來師傅還要負責與官府接洽,盯緊官府這邊,盡早給大家一個交待。四哥動用關係,把今兒鬧事的人一一尋出來。”


    柳崇陽與趙四點頭應下。轉身去做安排。


    不一會,青葉帶著濟民藥鋪的大夫過來,接到消息傷者家屬相繼趕到,現場哭聲響成一片。


    柳崇陽帶著人上前進行安撫。


    白如月帶著尋雙往後院走,她得去看看範師傅是否受傷。


    白如月走的後院,範大手下的墩子正好從廚房裏探頭出來,見到白如月,眼裏一亮歡喜的叫道:“東家來了。”


    廚房裏的人紛紛站起身來往外走。“東家來了!”


    白如月見眾人衣衫不整的站在麵前,身上帶著不同程度的傷,關切的問道:“你們還好嗎?傷到了嗎?”


    範承前往前一步道:“回東家,我們還好,因我們手上有刀,那些惡人沒敢久戰,進來掀翻些家什就逃走了。“


    “大家受驚了,大夫已經來,有受傷的,一會找大夫包紮一下。


    一會兒官爺可能會來問問情況,你們如實回答。


    酒樓發生這樣的事,三兩天內沒法營業,你們回家歇幾天,等候通知,沐休這幾天,薪酬照算。”


    眾人應道:“謝謝東家。”


    白如月沒有看到範師傅,問道:“範師傅呢?”


    範承前回道:“阿爹今兒去城西的得月樓,沒過這邊來。”


    “郡主在這兒。”


    白如月扭頭回去,看到子寧領著無痕過來,於是朝眾廚師說道:“你們先歇著,有什麽事找沈掌櫃,我有事,先去忙了。”


    “好。謝謝東家。”


    白如月轉身走向無痕,無痕低聲道:“王爺在側對麵等郡主。”


    白如月了然的點點頭,從後院的角門裏出去。


    無痕幾步竄到車前,為白如月掀起簾子,尋雙扶著白如月登上馬車。


    無痕等白如月與尋雙坐穩,啟動車子,沿著街道轉到得月樓的後院。


    白如月下車後,徑直上到二樓雅間。


    梁王背手站在窗前,透過窗戶看向對麵的樊樓,聽到推門的聲響後,轉身看向門口。


    見白如月從門外進來,梁王張開雙手從窗邊迎過來,“乖,嚇著了吧?”


    白如月撲到梁王的懷裏,搖頭輕聲說道:“沒有被嚇著,看到掌櫃和小二受傷,很是心痛。”


    梁王輕輕的拍了拍白如月的後背,然後鬆開雙手,轉身攬著白如月走到窗邊,二人一起看向樊樓。


    “知道是什麽人嗎?”梁王輕聲問道。


    白如月靠在梁王的胸前,搖了搖頭,“不知道,沈掌櫃說為首的人是錢詹事的幺兒錢多多。”


    梁王低頭問道:“誰?錢多多?”


    梁王的話音帶著濃濃的置疑。


    白如月抬頭迎著梁王的目光,點點頭道:“沈掌櫃是這樣說的。不過,月兒覺得不大可能,月兒跟錢公子素未蒙麵,錢公子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等事。”


    梁王抬起頭,眯著眼看向樊樓,“不是錢多多,錢多多是六弟的表兄。


    今兒六弟在楚王府做了個小範圍的宴請,慶賀自己開府封王,請了平日裏與走得近的至親好友。


    錢多多在宴請之列,我到時,錢多多已經到了,我們一直聊到我接到樊樓出事的信兒。


    席間,錢多多一直跟大家在一起,不曾離席。這事兒有蹊蹺。”


    白如月看看對麵,轉身走到軟榻上坐下,伸手從暖巢裏提起茶壺,給梁王倒了杯茶,再給自己倒一杯,端起杯子連抿兩口。


    梁王跟著白如月坐到軟榻上,伸手端起杯子抿口茶,說道:“月兒不用擔心,爺會讓人去查,很快會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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