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過後，金大師停下手來，一整頭野豬已經被他分割成大大小小的肉塊。雪白的脂肪、嫩紅的裏脊、硬邦邦的豬蹄、肥瘦相間的五花、圓潤的臀尖，分門別類地擺在墊了大葉子的地麵上。
唐墨和小江在不遠處站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金大師像舞蹈又像魔術一樣的操作，眼裏冒著無限的崇拜和渴望。
金大師把小江招呼到跟前來，吩咐到：“豬手和蹄膀你拿去用棍子插好用火烤過成略微的焦黃色，再去水邊用刀子刮洗幹淨，這樣能把豬皮裏的髒東西排出來，我們用來做白切豬手；這些裏脊肉是最嫩的部位，一會兒我直接切了拿來溜炒，五花肉你取一塊洗淨切片，拿來給我和上午弄好的竹筍燜。你另外再拿兩塊出來，在水邊上用竹子和樹枝架設一個小平台，把肉放在上麵，這樣放到明天都不會壞。剩下的估計有六十斤肉，我們沒有足夠的鹽醃製，隻能做成熏肉幹了，這等我們吃過午飯之後再說。”
“咕…咕……咕咕……”
仿佛是在印證金大師的話，保姆小江和唐墨的肚子，同時響起了餓肚子抗議的聲音。
“那豬肚和豬頭……”保姆小江看了看地上放著的肉，可不敢懷疑金大師會漏掉這兩個。
“這兩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你做好我安排給你的事情就可以了，快去吧。”
保姆小江削了四根竹子，串著豬蹄在火苗上烤著。金大師則提著刀子，把鮮紅色的裏脊肉飛快得切成薄片，唐墨蹲在旁邊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沉浸在刀光幻影的小世界裏。
唐墨站起身，扭著小屁股跑去溪邊洗了手，又跑回來，抓著切好的肉片仔細端詳了還一會兒，又換一片，再換一片，等肉片被翻了大半，才捧著手心裏並排的兩片肉說道：“師傅，這些肉都一樣的薄呢。”
“小猴子，既然你這麽好奇，那麽師傅也教教你。你記住，根據不同的菜肴的需要，把食材切成相應的形狀以及大小厚薄，不僅僅是為了美觀、更是保障這道菜肴裏所有食材能夠統一成熟度、統一口感、統一味道的基本功。要是人們吃到一片肉太老，一片肉卻還不熟，這道菜肯定是非常失敗的。”
金大師抬眼看著唐墨，麵龐嚴肅地說道，一說起跟廚藝相關的東西他總是板著這副嚴肅臉。雖然眼睛既不看刀也不看砧板，但是他切肉的動作可是一刻未停。現在的唐墨還不懂，否則他有一定會驚呼一聲：師傅，這是盲切。
雖然這隻是盲切裏的基本功。
“是，師傅，我記住了。”
唐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起手心裏捧著的鮮嫩肉片，舉到眼前，逆著陽光還能看到亮眼的紅暈，狠起來非常漂亮。唐墨看得兩眼冒光地問道：“師傅，現在可以吃了嗎？”
裏脊肉本就鮮嫩，肉色鮮紅，切片之後在陽光的投射下，還能幾乎看到半透明的效果，光看著就很有食欲，能讓觀看者的口腔迅速分泌出唾液。尤其是很餓的時候。
問話的時候，右手已經開始往自己嘴巴靠近，仰著頭，就要把肉片丟進張得老大老大的嘴巴裏。
“不可！”
金大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唐墨的手，阻止了他生吃野豬肉的衝動。
野豬肉雖然比家主有更濃厚的肉香，但是也有比家豬更加濃厚的土腥味，更為重要的是，因為野豬的雜食性，和在泥土裏打滾，潛在的寄生蟲和病菌對人體的危害要比家豬大得多。我們常見三分熟五分熟的牛排，或者不少地方直接吃生牛肉，但是沒見誰是生吃豬肉鴨肉的，野豬肉就更不行了。
“看你饞的，生豬肉可不能吃。”
金大師搶過唐墨手裏的兩片肉，老臉突然一笑，像一朵綻放的雛菊，直勾勾地看著唐墨，問道：“小猴子，你是不是想吃肉？想吃好吃的？”
“嗯！”唐墨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你把你剛才掏鳥窩掏到的鳥蛋給師傅好不好？”金大師蒲扇大的巴掌伸到唐墨麵前，絲毫不見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蹬蹬蹬！
唐墨踉蹌著後退三步，一臉驚恐地看著金大師，嚷嚷道：“師傅，您不可以這樣，這個鳥蛋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我要今晚用來吃夜宵的，才不要給您呢！”
瞧他那一臉委屈又驚恐萬分的模樣，像是有稀世珍寶被搶了似的。
金大師也不強迫他，把剛剛切完的肉片再度加工，切成粗細長短都很一致的肉絲，碼在一邊放好，又拿過一片帶皮的五花肉，立即又下刀如飛，左手拿著的還是肉條，片刻之後已經成了一片片肥瘦相間、紅白交替的肉片了。
“可惜咯，可惜咯，沒有這鳥蛋啊，今天的美味怕是做不成咯。”
金大師站起身，端著切好的野豬肉往“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感慨道：“今天呐，這野豬肉怕是煮不成咯，怕是要喝白開水咯。”
唐墨在原地呆愣了三秒，以他有限的知識，還是沒想明白不給鳥蛋和喝白開水有什麽必然聯係。但是聽到說不能吃肉，這無疑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師傅師傅，我要吃肉，我不要喝開水。”唐墨屁顛屁顛地跑到金大師跟前，扯著他的衣角撒嬌說道。
“沒有鳥蛋，老頭子我可做不好野豬肉，既然做不好，還不如不吃了。”金大師把臉往旁邊一撇，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不想再搭理唐墨的模樣。
“師傅，我想吃肉嘛。”
唐墨拽著金大師的衣角搖晃了好一陣子，奈何金大師就像老僧入定，完全聽不到他的撒嬌。
“哎呀……”
唐墨哀歎一聲，再次看了一眼鍋邊切好的肉，咕嘟咕嘟地吞了吞口水，像是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心似的，轉身朝他的茅屋跑去。
不過是喝口水的功夫，唐墨再次出現在金大師麵前，雙手捧得老高，卻把臉撇到一邊，不去看金大師的臉，更不敢看手裏捧著的寶貝。
“師傅，給！”
很簡短的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金大師分明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可是他翻翻找著一上午才發現的一窩鳥蛋啊，自己還沒捂熱呢，馬上就要被師傅給“糟蹋”了，想想就好心痛。
“可是，我還是想吃肉啊！不行，等一下我一定要使勁吃，吃夠本，還要翻倍地吃！”唐墨戀戀不舍得看了一眼金大師手裏的鳥蛋，又偷偷看了眼那誘人無比的肉片，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唐墨和小江在不遠處站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金大師像舞蹈又像魔術一樣的操作，眼裏冒著無限的崇拜和渴望。
金大師把小江招呼到跟前來，吩咐到：“豬手和蹄膀你拿去用棍子插好用火烤過成略微的焦黃色，再去水邊用刀子刮洗幹淨，這樣能把豬皮裏的髒東西排出來，我們用來做白切豬手；這些裏脊肉是最嫩的部位，一會兒我直接切了拿來溜炒，五花肉你取一塊洗淨切片，拿來給我和上午弄好的竹筍燜。你另外再拿兩塊出來，在水邊上用竹子和樹枝架設一個小平台，把肉放在上麵，這樣放到明天都不會壞。剩下的估計有六十斤肉，我們沒有足夠的鹽醃製，隻能做成熏肉幹了，這等我們吃過午飯之後再說。”
“咕…咕……咕咕……”
仿佛是在印證金大師的話，保姆小江和唐墨的肚子，同時響起了餓肚子抗議的聲音。
“那豬肚和豬頭……”保姆小江看了看地上放著的肉，可不敢懷疑金大師會漏掉這兩個。
“這兩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你做好我安排給你的事情就可以了，快去吧。”
保姆小江削了四根竹子，串著豬蹄在火苗上烤著。金大師則提著刀子，把鮮紅色的裏脊肉飛快得切成薄片，唐墨蹲在旁邊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沉浸在刀光幻影的小世界裏。
唐墨站起身，扭著小屁股跑去溪邊洗了手，又跑回來，抓著切好的肉片仔細端詳了還一會兒，又換一片，再換一片，等肉片被翻了大半，才捧著手心裏並排的兩片肉說道：“師傅，這些肉都一樣的薄呢。”
“小猴子，既然你這麽好奇，那麽師傅也教教你。你記住，根據不同的菜肴的需要，把食材切成相應的形狀以及大小厚薄，不僅僅是為了美觀、更是保障這道菜肴裏所有食材能夠統一成熟度、統一口感、統一味道的基本功。要是人們吃到一片肉太老，一片肉卻還不熟，這道菜肯定是非常失敗的。”
金大師抬眼看著唐墨，麵龐嚴肅地說道，一說起跟廚藝相關的東西他總是板著這副嚴肅臉。雖然眼睛既不看刀也不看砧板，但是他切肉的動作可是一刻未停。現在的唐墨還不懂，否則他有一定會驚呼一聲：師傅，這是盲切。
雖然這隻是盲切裏的基本功。
“是，師傅，我記住了。”
唐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起手心裏捧著的鮮嫩肉片，舉到眼前，逆著陽光還能看到亮眼的紅暈，狠起來非常漂亮。唐墨看得兩眼冒光地問道：“師傅，現在可以吃了嗎？”
裏脊肉本就鮮嫩，肉色鮮紅，切片之後在陽光的投射下，還能幾乎看到半透明的效果，光看著就很有食欲，能讓觀看者的口腔迅速分泌出唾液。尤其是很餓的時候。
問話的時候，右手已經開始往自己嘴巴靠近，仰著頭，就要把肉片丟進張得老大老大的嘴巴裏。
“不可！”
金大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唐墨的手，阻止了他生吃野豬肉的衝動。
野豬肉雖然比家主有更濃厚的肉香，但是也有比家豬更加濃厚的土腥味，更為重要的是，因為野豬的雜食性，和在泥土裏打滾，潛在的寄生蟲和病菌對人體的危害要比家豬大得多。我們常見三分熟五分熟的牛排，或者不少地方直接吃生牛肉，但是沒見誰是生吃豬肉鴨肉的，野豬肉就更不行了。
“看你饞的，生豬肉可不能吃。”
金大師搶過唐墨手裏的兩片肉，老臉突然一笑，像一朵綻放的雛菊，直勾勾地看著唐墨，問道：“小猴子，你是不是想吃肉？想吃好吃的？”
“嗯！”唐墨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你把你剛才掏鳥窩掏到的鳥蛋給師傅好不好？”金大師蒲扇大的巴掌伸到唐墨麵前，絲毫不見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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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踉蹌著後退三步，一臉驚恐地看著金大師，嚷嚷道：“師傅，您不可以這樣，這個鳥蛋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我要今晚用來吃夜宵的，才不要給您呢！”
瞧他那一臉委屈又驚恐萬分的模樣，像是有稀世珍寶被搶了似的。
金大師也不強迫他，把剛剛切完的肉片再度加工，切成粗細長短都很一致的肉絲，碼在一邊放好，又拿過一片帶皮的五花肉，立即又下刀如飛，左手拿著的還是肉條，片刻之後已經成了一片片肥瘦相間、紅白交替的肉片了。
“可惜咯，可惜咯，沒有這鳥蛋啊，今天的美味怕是做不成咯。”
金大師站起身，端著切好的野豬肉往“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感慨道：“今天呐，這野豬肉怕是煮不成咯，怕是要喝白開水咯。”
唐墨在原地呆愣了三秒，以他有限的知識，還是沒想明白不給鳥蛋和喝白開水有什麽必然聯係。但是聽到說不能吃肉，這無疑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師傅師傅，我要吃肉，我不要喝開水。”唐墨屁顛屁顛地跑到金大師跟前，扯著他的衣角撒嬌說道。
“沒有鳥蛋，老頭子我可做不好野豬肉，既然做不好，還不如不吃了。”金大師把臉往旁邊一撇，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不想再搭理唐墨的模樣。
“師傅，我想吃肉嘛。”
唐墨拽著金大師的衣角搖晃了好一陣子，奈何金大師就像老僧入定，完全聽不到他的撒嬌。
“哎呀……”
唐墨哀歎一聲，再次看了一眼鍋邊切好的肉，咕嘟咕嘟地吞了吞口水，像是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心似的，轉身朝他的茅屋跑去。
不過是喝口水的功夫，唐墨再次出現在金大師麵前，雙手捧得老高，卻把臉撇到一邊，不去看金大師的臉，更不敢看手裏捧著的寶貝。
“師傅，給！”
很簡短的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金大師分明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可是他翻翻找著一上午才發現的一窩鳥蛋啊，自己還沒捂熱呢，馬上就要被師傅給“糟蹋”了，想想就好心痛。
“可是，我還是想吃肉啊！不行，等一下我一定要使勁吃，吃夠本，還要翻倍地吃！”唐墨戀戀不舍得看了一眼金大師手裏的鳥蛋，又偷偷看了眼那誘人無比的肉片，默默地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