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門的藥峰最多,小蘿要一個一個去找,夠她找的。


    小蘿猶豫:“你們小姐真沒說去哪個峰?”


    “沒有。”


    小蘿見打探不出什麽,隻能無奈離開,挨個去藥峰上找。


    伴晚,小蘿問遍了所有藥峰,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個——小小姐沒去采藥。


    要是現在還不明白被騙了,小蘿就是傻子了。


    小蘿咬著牙,偏偏她又不能上綺羅峰,隻能怒罵一聲:“如此騙我,果然沒有什麽教養!”


    她站的地方剛好是白七那塊藥峰,聽她這麽咒罵,白七不樂意了。


    “誰說拿個藥籃就一定要采藥了,分明是你自己認為的。”


    小蘿一噎,怒問:“拿藥籃不采藥,還能做什麽?玩嗎?”


    白七本就不怕事,再者小蘿論級別也隻是白衣弟子,隻是比他大一個輩分而已。


    “藥籃可以去西堂領東西,還可以去采花!”


    讓他一個守藥峰的弟子來說,他能說出好多種用法。


    小蘿心情本就不好,又被白七一頓氣,瞪了一眼白七後咬牙離開。


    白七哼唧一聲,繼續回頭拔草,順便鬆一下土。


    集體用膳的時候,白七端著盤子打算回藥峰,卻聽見幾個黃衣弟子嘀咕。


    “你們聽說了嗎,小小姐把白辛師姐和大師兄的定情信物給扔了。”


    “天,這也太過分了。”


    “有什麽過分的,大師兄本就是小小姐的童養夫。”有女弟子站在白子衿這邊。


    當然,大部分還是覺得白子衿不對:“那你怎麽不說,她還有鬼王呢?再怎樣,也不能把人視若珍寶的東西扔了啊。”


    “是啊,聽說白辛師姐還在房裏哭呢。”


    幾個黃衣弟子正討論得津津有味,忽然一碗飯被用力的放在他們桌子上,震得他們抬頭。


    看到白七,他們立刻噤聲:“白七師兄。”


    “說啊,怎麽不繼續說了。”白七往他們麵前一坐,道。


    一個黃衣弟子訕笑:“師兄,這邊是黃衣弟子吃飯的地方,你走錯了。”


    白子衿和白七關係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們怎麽可能當著白七的麵說。


    “我就樂意在這裏吃,你有意見?”白七冷笑一聲,看向旁邊一個要走的黃衣弟子,“怎麽,看到我就走,我這麽礙你的眼?”


    那黃衣弟子訕笑坐回,不敢走了:“不是,當然不是。”


    他是剛才替白辛不平的主力軍,不想觸黴頭,想趕快撤人。


    白七和他們一起吃飯,他們又心虛又煎熬,生怕白七記住了他們去和白子衿告狀。


    白七道:“你們說,門主要是知道,你們編排小小姐……”


    “不是我們。”一個黃衣弟子立刻顫抖,門主把小小姐當寶,他們可不想被觸黴頭。


    一個黃衣弟子連忙交代:“白七師兄,我們這些都是聽白山師兄說的,你可別去告訴門主。”


    他們隻是黃衣弟子,哪裏能知道那麽多事,肯定是有人刻意傳起謠言。


    綺羅峰。


    “小姐,喝藥了。”伊人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出來。


    這藥是白傲煮好讓人送來的,別小看煮藥,煮藥也是一門學問。煮得好的人,能將一包藥的精華全部煮出來,煮得不好的隻能浪費。


    白子衿聞了聞,明眸平淡,平靜的將一碗藥喝下去。


    這幾日,白傲除了煮藥送過來,還有定時過來替她診脈治療,她現在的脈象已經趨於平穩。


    白子衿前世也在國級中醫師旁邊跟過,他們的醫術堪比國家之最,比起白傲卻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國之精粹,逐漸在傳承中流失了。”想起同為國際中醫師的早逝奶奶,白子衿眼神微黯。


    外麵傳來步子聲,伊人看去:“小姐,白七來了。”


    白子衿讓白七可以隨意進出綺羅峰,這還讓無數弟子羨慕了許久。


    白七一進來,立馬道:“小小姐,外麵都在傳你飆張跋扈,欺負白辛,還搶走她與大師兄的信物。”


    白七本不打算管這個的,畢竟就是一些謠言,可這些謠言卻越傳越厲害,幾乎整個門派都知道了。


    最可氣的,傳謠言的人都是在惡化白子衿,將她形容成一個粗鄙惡毒的村婦。


    白子衿一直待在綺羅峰,深出簡入,和她有接觸的弟子極少,更別說了解她的弟子了。


    “白辛是誰?”白子衿柳眉微擰,眼裏閃爍疑惑。


    白七:……


    一腔憤憤不平瞬間崩了,白辛在外麵抹黑小小姐,她居然不知道白辛是誰?


    “上次自稱你妹妹的那個。”伊人提醒。


    白子衿恍然大悟:“是她啊。”


    伊人點頭,隨後對白七道:“習慣就好,小姐對不重要的人,從來都不記。”


    白辛在白子衿眼裏,就是那種最不重要的人。


    白七一臉無語:“小小姐,現在門中弟子可都是替她感覺不平的。”


    “不平就不平。”白子衿提著水到藥田,彎腰澆水,語氣平淡,“他們還能咬我不成。”


    白七對白子衿的隨意,感到很無語,難道小小姐不應該生氣,然後再出去把事情說清楚嗎。


    得知她的想法後,白子衿淡淡一笑:“謠言終究是謠言,髒水也得是真的髒水,才能把人潑髒。”


    如果不是,最後遭殃的就是潑髒水的人。


    對於白子衿的不計較,白七深感無力,他還特意將普藍玉拿了過來,誰知白子衿居然還是讓她扔了。


    又過去了兩天,門內的風波居然開始停了。


    白子衿始終不出麵,他們覺得無趣不已,討論聲也慢慢下來了。


    白辛知道時,氣得跳腳,她對白山發脾氣:“你真的將事情都傳出去了嗎!!”


    “師姐,我都如實傳出去了。”白山苦不堪言,大家不樂意繼續聲討白子衿,他能怎麽辦。


    難不成,他拿刀子逼著他們說?


    “師姐,小小姐她不計較,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白山怕把事情鬧大,惹得白傲發火。


    白辛咬牙瞪眼:“門都沒有!”


    她的普藍玉手鏈沒了,她絕不會讓白子衿好過的!


    白山說白子衿不計較,那是不可能的。


    白子衿從來不是善良的聖母,別人潑她一盆髒水,她必定十倍相還。


    “小姐,發芽了!發芽了!!”伊人看著花盆裏兩片破土而出的葉子,驚喜大叫。


    白子衿應聲走過來,望著花盆裏的小小葉子,粉唇一勾:“很好,現在該去算算賬了。”


    沒錯,這幾日白子衿之所以不計較,都是為了培育這一株藥材。


    一個瞎蹦噠的白辛,哪裏有她的一株藥材重要。


    “嗯嗯。”


    白子衿悠悠然的走出綺羅峰,忽然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從贏若風的峰裏傳出來的。


    白子衿擰眉,贏若風這邊怎麽會有血腥味。


    “小姐,白辛住的地方不去這裏。”


    白子衿朝峰中走去:“先去這裏看看。”


    越靠近院子裏,血腥味越濃,白子衿的眉深深擰起。


    剛好,一個白衣弟子出來,手裏還端著一盆血水。


    “等等。”白子衿喝了一聲。


    白衣弟子步履匆忙,是低著頭走的,聞聲抬頭,愣了一秒:“小小姐。”


    白子衿望著一盆血水:“贏若風怎麽了?”


    “沒什麽。”白衣弟子立刻搖頭,想要快步離開,明顯有人交代過他不能說。


    白子衿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擰眉:“快說。”


    “小小姐,大師兄不讓說,你別為難我了。”弟子欲哭無淚。


    聞言,白子衿鬆開他的衣袖,朝院子裏走去。


    白衣弟子傻眼:“小小姐,你去哪裏?”


    白子衿睨了他一眼:“你不告訴我,我還不能自己去看?”


    白衣弟子一噎,理是這個理,可大師兄明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但是,顯然他攔不住白子衿。


    白衣弟子端著一盆血水,無比糾結。


    白子衿徑直走向一個房間,敲了敲門,這間房間的血腥味是最重的。


    “進。”清冷的聲音從裏麵傳出,卻有一縷虛弱。


    白子衿星眸閃爍幽芒,伸手推開門。


    裏麵,贏若風正在整理藥材,一襲青衣依舊孤傲,似天上月,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贏若風丹鳳眼清冷,看向她:“有事?”


    白子衿凝了他兩秒,輕輕一笑:“沒事,就是聞到你這裏有血腥味,以為出了什麽事。”


    怪了,她竟然在贏若風身上聞不到任何血腥味。


    白子衿垂下眼眸,略微詫異,難不成是她猜錯了,受傷的不是贏若風?


    “無事。”贏若風櫻唇輕掀,也不多做解釋,就吐出兩個字。


    白子衿掃了一眼屋內,粉唇勾起淡笑:“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贏若風沒說話,繼續擺弄著藥材,任白子衿離開。


    白子衿將門帶上,臉上帶著笑,眼裏卻是閃爍光芒。


    院子一片血腥味,房間裏也又,唯獨贏若風身上沒有,這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而且,白子衿能感覺到贏若風的氣息比往日要弱很多。


    不過白子衿不是刨根挖底之人,贏若風不想讓她知道,她不會多問。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兒?”


    白子衿踏步走向外麵,慵懶一笑:“當然是去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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