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她約了七皇子?”沉姣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報信的人被嚇了一跳,郡主的反應這麽大幹什麽:“是啊,他們在茶樓品茶,哪裏不對嗎?”


    沉姣一邊往外走,一邊瞪了那人一眼:“你說哪裏不對,現在都晚上了!”


    下午去的茶樓,晚上還沒出來,這難道還沒問題嗎。


    沉姣急匆匆到了茶樓,一下子就找到了柳柳,剛好秦瑤從房裏出來。


    秦瑤發絲很亂,唇也是腫的,那模樣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沉姣震驚在了原地:“瑤瑤,你,你究竟要幹什麽?”


    震驚的同時,沉姣還有自責,她還是來晚了。要是早點來,就能阻止瑤瑤做傻事。


    秦瑤咧嘴一笑:“不幹什麽,柳柳,等他醒了,告訴他殺了清樂,再來迎娶我,否則清樂成婚與我大哥之日,就是他身敗名裂之時。”


    沉姣眼睛瞪大,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秦瑤嘴裏出來的一般。


    “瑤瑤,你……”


    “姣姣,我累了,我們回去吧。”秦瑤睫毛微顫,她看著沉姣,眼底似有脆弱閃動。


    沉姣心一揪,她知道,秦瑤比任何人都脆弱。即便她做出這種選擇,最痛苦的還是她自己。


    “好,走吧。”沉姣暗自歎了一口氣,牽著秦瑤走向將軍府,同時讓人去告訴秦廣,秦瑤今日在將軍府歇息。


    沉姣將秦瑤扶進自己房間,一進房間,秦瑤的淚水就嘩啦嘩啦的掉下來,眼眶瞬紅。


    沉姣在旁邊,又怒又關心:“你這又是何必呢。”


    其實還有很多辦法,秦瑤為何要選擇這條路呢。


    秦瑤邊哭邊笑,卻是苦澀的笑:“不,姣姣,這是我做出的選擇,我絕不後悔!”


    沉姣目光複雜的看著秦瑤,以自己為賭注,甚至是賭氣之下做出的決定,真的不會後悔嗎。


    尤其是,她選的還是七皇子……


    茶樓裏


    鳳子宣緩緩睜開眼睛,腦海裏閃過和她糾纏時的片段以及她喊痛的聲音。良久,待床上一絲溫暖都沒有後,他起身穿衣。餘光觸及床上的一抹紅,他低聲囈語。


    “至少,你選擇的是我。”


    算計也罷,脅迫也好,至少她沒選其他人。


    “七皇子,還有半個時辰關宮門,我們今晚還回宮嗎?”侍衛低著頭進來,不敢去看雜亂的房間。


    天了嚕,打死他也沒想到,秦小姐居然會做出如此大膽的事。


    侍衛本應該替七皇子高興,畢竟七皇子一直打著秦小姐的主意。可想到秦小姐留下的話,他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不回。”


    侍衛硬著頭皮開口:“還有,那個,秦小姐留下一句話。”


    要是讓七皇子知道,一定很傷心,可他不得不說。


    侍衛膽戰心驚的說完之後,卻見鳳子宣神色平靜,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還有其他要求嗎?”


    侍衛嘴角抽搐,七皇子,您能不能反應正常點。


    秦小姐在利用你,甚至是在威脅你啊!她不是在對你表白啊!


    七皇子,您要看清現實啊!!


    “沒有就去準備聘禮吧。”鳳子宣道。


    侍衛無比無奈,對秦瑤也有怨憤。要是殺了清樂,皇上肯定會察覺,七皇子隱藏多年,卻被一個女子給逼了出來。


    殊不知,秦瑤根本不知道鳳子宣的隱藏,一切都是機緣巧合。


    ……


    帝都發生的這一切,白子衿都不知道,她此刻正在餘城的一家客棧裏。


    天幕一片漆黑,無一顆星星,隻有一輪明月掛著,顯得有些壓抑。


    房間裏,白子衿的神色略顯痛苦,她雙手握拳,努力讓自己不去感受。


    白子衿的痛苦並不是蠱蟲帶來的,而且毒癮發作了。她之前為了陣痛,用了太多的鎮痛劑,裏麵的大量嗎啡,早已上癮。


    身體對嗎啡的無比渴望,不停刺激著白子衿的神經。她隻能死死咬唇,以鮮血提醒自己不能那麽做。


    一個毒癮者,想要戒毒,是無比困難的一件事。


    而且白天,白子衿不能讓贏若風等人發現。否則,他們又得給鳳驚冥記一筆賬了。


    “伊人。”白子衿虛弱的喊了一聲,“快,點穴定住我。”


    實在堅持不了的時候,白子衿便會讓伊人這麽做。


    伊人點了穴就走到一旁把頭扭開,她實在不忍看到小姐這樣。


    太陽漸升,白子衿也不過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她讓伊人給自己上妝,遮去憔悴的神色,免得被贏若風看出。


    到了餘城,離蒼玄的王城就不遠了。


    白子衿下樓喝粥,贏若風早已坐在那裏,他清冷的眸子落在白子衿身上,微暗了一下。


    憔悴的神色可以遮住,但疲憊是怎麽都遮不住的,白子衿忘了這一點。


    “吃吧。”贏若風將一碟菜放到白子衿麵前,手指不經意的劃過她的皓腕,忽然孤冷的丹鳳眼一凜。


    白子衿皺眉,她看了一眼贏若風,見他神色無異,這才低頭喝粥。


    “師父有令,我不得隨意踏進蒼玄王城,餘城也是蒼玄之城,北鏡花不會凋零,我會和b玄王通信,就在餘城等吧。”贏若風忽然開口,聲音清冷。


    白子衿抬頭,詫異的看向贏若風。贏若風是和蒼玄皇室有仇嗎,還是她外公有仇。


    旁邊的藍衣弟子更詫異,他們怎麽不知道這回事。


    還有,大師兄你一年前不是還在蒼玄王城待了半月嗎。


    “行。”白子衿點頭答應。


    來的路上,她也與君玄歌通過信,君玄歌給的回答棱模兩可,但總是沒拒絕的。


    既然不用動身啟程了,白子衿喝碗粥就回房休息了。


    贏若風則拿出了幾味藥材,切割擺弄著。一個藍衣弟子上前,道:“大師兄,蓮姬被鬼弑的人殺了。”


    贏若風淡淡的嗯了一聲,櫻唇掀開,吐出清冷的聲音:“這筆賬就算在鬼王府身上,和神醫門無關。”


    藍衣弟子嘴角抽搐,他當初還在好奇,大師兄出手怎麽會殺不死蓮姬。


    現在看來,不是殺不死,而是確定鳳驚冥會出手,所以故意打得半死放了,好摘清自己。


    到時就算蠱族來算賬,找的也是鬼王府。


    這腹黑和占便宜的性子,不愧為門主的嫡傳弟子!


    “那個人查到了嗎?”贏若風忽然開口問。


    藍衣弟子臉色一肅:“沒有,我猜測,那聖蠱根本不是蓮姬養的。”


    聖蠱以血飼養,如果聖蠱是蓮姬養的,養蠱人死了,小小姐身上的子蠱也該死去。


    可小小姐身上的子蠱卻還在,這隻說明一個問題,養那隻聖蠱的另有其人!


    至於那人是刻意利用蓮姬,還是隻是蓮姬的手下,就不得而知了。


    贏若風孤月般冷傲的丹鳳眼平靜,他高冷的掀唇,聲音淡薄卻含冷意:“查。”


    白子衿坐在椅子上,想著事情,伊人走了進來。


    “小姐,這是贏公子讓我拿進來給你的。”伊人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


    白子衿挑眉,贏若風拿這個給她幹什麽。打開瓶塞一聞,一股清香出來,裏麵是一顆藥丸。


    “贏公子說,這能暫時壓製你的蠱蟲。”


    白子衿淡淡一笑,看著伊人:“他騙你的。”


    這根本不是什麽壓製蠱蟲的藥,而是鎮壓毒癮的藥。


    白子衿很憂桑,她那麽盡力遮掩,卻還是輕易被看出來了。


    “啊?”伊人不解。


    白子衿也沒解釋,將藥丸吞下。既然給她了,不吃白不吃。


    服下了藥丸,體內頓時清涼好多,那股渴望瞬間變少,讓白子衿舒服很多。


    “鳳驚冥那邊怎麽樣?”沒了蓮姬搗鬼,天合應當不會處於劣勢吧。


    伊人低著頭,有些緊張:“贏,贏了。”


    乖乖,黑煞給她傳信,讓她一定不要告訴小姐,鬼王提前站了起來。


    伊人猶豫了很久,小姐可是最不喜歡別人欺騙她的。但是小姐如今身體抱恙,要是知道鬼王站起來了,又不管自己的身體跑回天合怎麽辦。


    權衡之下,伊人決定暫時瞞著小姐,等解蠱之後再說。


    “真的?”白子衿眯著眸,“你今天有些不對勁。”


    伊人心虛到結巴:“哪兒,哪兒有。真的贏了,不信你去外麵問,鬼王出謀劃策,大獲全勝!”


    嗯……鬼王不僅出謀劃策,還親自上陣,她沒騙小姐,隻是沒說而已。


    白子衿不說話,就盯著伊人,在快要把伊人盯哭之前,她勾唇一笑:“我信你,逗你玩而已。”


    鳳驚冥能大獲全勝,是最好不過了,這樣她也能放心了。


    伊人幽怨:“小姐,你怎麽能這樣。”


    她還真的以為小姐看出端倪了,嚇死她了。


    白子衿忽然道:“你去查一下於雨,她是餘城城主之女。”


    若是不停下來,白子衿還會將這件事給忘了。如今既然要在餘城等北鏡花,那就順便查一下於雨。


    水毒這件事,她需要查清,給秦家一個清白。


    於雨在水毒爆發前突然失蹤,要白子衿相信她和這件事沒關係太難。


    “好,我現在就去。”伊人點頭。


    白子衿凝眸思索,忽然她人一消失,進了空間藥房取出了做炸藥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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