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人,小生一直很崇拜你。”一個白家少爺走向了席間,獻媚恭維。


    有了開頭,其他白家少爺也紛紛效仿,硬是將一個悲痛的葬禮,弄成了獻媚求職現場。


    這怪他們嗎,老子已經死了,他們總得有點盼頭,不然喝西北風啊,白家少爺們想。


    白老夫人氣得一直顫抖,可又不能當著這麽多人丟麵子。


    “媳婦,你該讓人去再訂做一個棺材。”鳳驚冥邪懶的桃花眼閃過白老夫人,低頭對白子衿道。


    白子衿一頭黑線:“你先坐著,我去忙。”


    伊人和白子衿抱怨:“小姐,這老婆子太過分了,明明是她兒子死了,卻讓你出錢。”


    沒錯,白老夫人一直罵著白子衿,恨不得將白子衿趕出去,今天葬禮所有的錢卻都是白子衿出的,白老夫人不肯出一個子。


    “一個命不久矣的老婆子,你和她計較什麽。”白子衿淡淡道,“再者,今天來的客人帶來的禮,已經夠了。”


    那些禮,都是白子衿的人在收,所以白老夫人一開始的臉色才那麽難看。


    在白老夫人看來,白子衿就應該出錢給白元錦辦葬禮,但那些送來的禮物,都該是她收著。


    “二小姐,二小姐。”一個下人跑了過來,指著靈堂,“秀姨娘哭暈過去了。”


    “她怎麽又暈了?”白子衿皺眉,這都哭了兩天了,怎麽還能哭暈過去,眼淚那麽多嗎。


    下人道:“之前暈的,是楊姨娘。”


    白子衿臉上掉下一排黑線,被下人這麽一說,這些姨娘要怎麽辦,她還沒去想。


    “暈了就抬到後麵去。”


    白元錦生性風流,姨娘小妾十幾房,一大半都是沒有子嗣的,這種白老夫人自然是不會養的。


    這些小妾,大多的下場都是被發賣。


    “子衿。”君玄歌溫儒的聲音從後麵出來。


    白子衿轉身,見君玄歌不知何時起身,走到了她身旁,笑容溫潤:“子衿今日高興嗎?”


    白子衿站的地方是角落,君玄歌的聲音不大,沒幾個人聽到。


    “還行。”白子衿點點頭,“我心情挺不錯的。”


    她和白元錦不合眾人皆知,能主動給他辦葬禮已經很不錯了,她也沒必要裝什麽父慈子孝,難過落淚。


    白元錦掛了,總體來說,她還是挺高興的。


    “玄王何時回蒼玄?”白子衿問君玄歌。


    其實白子衿很好奇一個問題,君玄歌在蒼玄到底是怎樣一個地位,幾次來天合都是他,玄王就這麽閑的嗎。


    君玄歌溫潤一笑道:“五日後,撻拔王子等也是五日後再回去。”


    白子衿點點頭,新帝登基,有許多外交事情需要溝通,留下來五日也正常。


    白子衿和君玄歌也沒什麽好聊的,正要讓君玄歌回去坐著,忽然,路過的一個下人從長衫下抽出了長劍,直朝君玄歌刺去!


    “玄王,你去死吧!”


    這刺客突然出現,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眾人呆滯了一秒後,紛紛要起身救人,可下人離君玄歌那麽近,怎麽可能有時間給他們救人。


    “小心!”白子衿一把拉過君玄歌,將他拉到自己身後,自己則擋在他前麵,星眸看著刺客。


    君玄歌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白子衿,溫潤的眸子微深。


    那刺客一劍刺空,又立刻折回,長劍刺向白子衿。


    “媳婦!”鳳驚冥邪戾的聲音響起,迅速過來想救人。


    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就算是鳳驚冥,也阻擋不了。


    噗嗤


    劍刺入了白子衿的肩膀,白子衿臉色瞬間一白,她咬著牙,忍著痛將銀針往刺客手上一紮,同時手摸過刺客的手,萬毒之體一出。


    秦瑤和沉姣失聲驚呼:“子衿!”


    那刺客繼續用力,竟然想要直接刺穿白子衿的肩膀,借此刺殺她身後的君玄歌。


    至於那枚銀針,他根本沒在意,一枚小銀針能傷他到什麽地步。


    鬼王就在身後,他隻有這一次機會!


    “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刺客見白子衿肩頭的血,眼底閃過瘋狂,他已經將白子衿的肩頭刺穿,眼看就可以殺了君玄歌,忽然他雙眼瞪大,嘴角開始溢出黑血。


    這時,鳳驚冥已到,強大的內力一出,直接給了刺客一掌,再將刺客一抓,狠狠拋到身後。


    沒了刺客的支撐力,白子衿頓時朝後倒去。


    “媳婦!”


    “子衿。”


    君玄歌和鳳驚冥同時伸手,君玄歌想抱住白子衿,鳳驚冥的手已到,極快的將她攬進自己懷裏。


    君玄歌的手空落落的僵在空中,然後緩緩放下,溫潤的眸子看向落在鳳驚冥懷裏的白子衿。


    劍刺穿了白子衿的左肩,她臉色煞白,無力的靠在鳳驚冥懷裏。


    鳳驚冥桃花眼裏滿是冷意和擔憂,他一把抓住長劍,低聲道:“媳婦,忍住。”


    噗嗤


    劍被拔出,揚起鮮血,灑在了鳳驚冥的黑袍上,君玄歌的白衣上也沾染了幾滴,像盛開在雪地的紅蓮,又美又淒涼。


    “嗯。”白子衿悶哼一聲,臉色更加煞白了。


    秦瑤等人也奔了過來,從刺客出手到白子衿受傷,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實在太快。


    鳳驚冥神色很沉,他將白子衿抱起,陰戾的掃了一眼眾人:“查不到凶手,今日誰都別出這個門!”


    鳳驚冥將白子衿抱向紗雅院,秦瑤等人跟了過去。


    君玄歌也想跟過去,因為他看到,在鳳驚冥將白子衿抱起來的瞬間,白子衿暈了過去。


    “玄王,為了安全著想,還請玄王留在這裏。”白閻擋在了君玄歌麵前。


    同時,白府被鬼王府的侍衛封鎖。


    君玄歌看著白閻,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眼底那濃厚的擔憂以及複雜,最終,他淡淡一笑,點頭:“好。”


    君玄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垂頭品茶,臉上淡儒的笑,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其他人又驚又恐:“鬼王不能這樣,萬一還有刺客怎麽辦,讓我們回去。”


    他們隻是來參加個葬禮,怎麽會碰到這種事,這是他們完全沒想到的。


    “各位大人,我家王爺已經說了,沒查到凶手前,誰也不能離開,為了大家能夠早日離開,還請各位上前,看看這是誰家的下人。”黑煞露出一個微笑,卻有些凶悍。


    那刺殺君玄歌之人,不是白府的下人,而是這些賓客帶來的。


    不過,就算是自家的下人,眼前這種情況也沒誰會主動出來承認。


    “當然,認識的人,也歡迎說出來。”黑煞笑著補充。


    眾人臉色立刻一白,紛紛自我安慰,一定不是他們的,一定不會是。


    這邊,黑煞強製著眾人上前認人,旁邊卻有人無比高興。


    “受傷得好,最好直接死了算了。”白老夫人和白月容無比興奮。


    要說現場有誰高興的,就隻有白老夫人幾個人了。


    在她們看來,白子衿受傷,是這幾天唯一能讓她們高興的事,可惜的是,沒有直接被殺死。


    “姨娘,快,讓人去將那些禮都拿走,現在肯定沒人會注意。”白月容扯了扯周以柔的衣袖,難掩興奮。


    這件事不用白月容說,早在白子衿受傷的時候,周以柔就已經派人去了。


    白月容的話剛落,那下人就回來了,悻悻道:“周姨娘,烈歌公主在那裏守著。”


    “烈歌公主竟然沒跟過去?”周以柔的臉色一變,她看過去,果然見烈歌公主坐在一堆禮旁邊,冷淡的看著這一切。


    剛好,鳳烈歌看向了周以柔,她神色冷漠,似乎看透了周以柔的想法。


    周以柔則有些尷尬的回頭,心裏暗罵。


    她們白家的事,這烈歌公主來灘什麽渾水,好好的公主不當,當白子衿的狗!


    “姨娘,不行,不能讓白子衿吞了那麽多好東西。”白月容憤憤不平。


    周以柔沒好氣道:“那能怎麽辦,那是公主!”


    渾水摸魚失敗,周以柔現在的心情無比糟糕,不能想到白子衿可能會死,她心情又好了起來。


    白子衿!你害死我的傾卿,今日你死得活該!


    白月容見錢財無望,又跑到君玄歌旁邊,一臉關心:“玄王,你沒事吧?呀,怎麽這麽多血,月容給你擦擦。”


    白月容掏出手絹,不由分說就要去給君玄歌擦。


    君玄歌不動聲色的躲過,淡淡一笑,卻有些冷漠和不耐煩:“三小姐,本王覺得你應該去關心你的二姐。”


    白月容一愣,是她看錯了嗎,一向儒雅溫柔的玄王,此刻卻有些不耐煩?


    難道,難道是因為白子衿,白月容瞬間想起了那十箱衣裳,嫉妒瞬間湧上心頭。


    “我關心什麽!那個賤人,死了最好!她就不應該被生下來,有了鬼王還勾引玄王殿下你,她就是個狐狸精!”白月容大吼。


    君玄歌溫潤的眼底有冷意閃過,他起身離開:“本王覺得,她比你好千萬倍。”


    白月容氣急敗壞,不停的在原地跺腳。


    ……


    “怎麽回事?”贏若風看到渾身是血的白子衿,清冷的眸子立刻掀起驚濤巨浪。


    鳳驚冥將她放於床榻上:“快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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