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歌站在門外,以往溫潤儒雅的臉上是一片冷沉……以及緊張。


    他善於觀察人心,確定贏若風絕對不會做出對白子衿不利的事,哪怕下毒,針對的也隻是他而已。


    剛才贏若風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而贏若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個孩子。


    所以……


    君玄歌眼底閃過冷意。


    看來,他不能多留那個孩子了。


    “吱呀。”


    君玄歌立刻摒棄所有的念頭,立刻轉身,看到的隻有贏若風將門帶上,他心一沉。


    “她怎麽樣?”


    贏若風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孤傲的臉上上淡漠:“無事。”


    在麵對其他人的時候,贏若風依舊是那個清冷簡言的第一神醫。


    君玄歌鬆了一口氣,無事就好。


    不過――


    “既然無事,就該來算算我們之間的帳了。”君玄歌冷冷的看著贏若風,溫潤的聲音滿是危險,“私闖皇宮,刺殺皇後,所有都是死罪。”


    他身後,京滔和書影已經上前一步,隻要君玄歌一個命令,就會立刻圍剿贏若風!


    贏若風淡淡的看了三人一眼,唇瓣勾起嗤笑的弧度:“其實我最大的罪,是想要帶她離開吧?”


    君玄歌不否認,他隻是看著贏若風,似乎在等對方做出什麽決定一般。


    贏若風也給出了回來,聲音淡薄:“幫我準備房間,在這裏。”


    他指的是皇後寢宮。


    既然來了,就絕對不會離開白子衿半步,給君玄歌任何機會。


    “贏若風,你真以為朕拿你沒辦法?”君玄歌臉色一冷。


    白子衿是他的皇後,一個男子住在皇後寢宮,傳出去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贏若風清冷的看著他,櫻唇冷掀:“八個月後我就會離開,她徹底歸你,這是一個交易,同不同意,你自己選。”


    說完,贏若風就錯身走開,喊來一個宮女帶自己去廂房。


    那宮女膽戰心驚的看向君玄歌,不敢說話。


    君玄歌和贏若風背對站著,他整個人似乎籠進了黃袍裏,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一般。


    他很清楚贏若風為什麽要八個月後離開,八個月,那個孩子就該誕生了。


    良久,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複雜又帶著希冀:“這是她的意思嗎?”


    若是,那白子衿就是以她的自由換孩子一條命,因為她清楚自己容不下那個孩子。


    哪怕這是算計,可君玄歌還是期待,至少這樣他就可以真正擁有她了。


    贏若風沒有說話,似乎不想回答。


    “帶他去吧。”君玄歌對宮女揮揮手,眼底是喜悅。


    “是,皇上。”


    宮女剛將贏若風帶走,京滔也下去療傷,剛才他和贏若風交手時受了內傷,書影則忿忿不平的上前。


    “皇上,這怎麽可以!白子衿可是您的皇後,這傳出去,傳出去還得了!”


    因為太生氣,說話都有些結巴。


    君玄歌眼神一深:“書影,朕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足。”


    書影一驚,立馬跪下,可還是不服:“屬下逾越了,請皇上懲罰,可,可……”


    “對外就說朕有舊疾,贏若風特地下山來給朕醫治,因為需要皇後配合所以暫住殿外,另外,你先讓茗餘回來,你去出個任務。”君玄歌吩咐完,就走向屋內。


    書影對白子衿的敵意實在太大,他不能講書影留在身邊。


    否則不知什麽時候,就因為書影的漠視,白子衿就被贏若風給帶走。


    “屬下……遵命!”書影咬牙從地上站起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屋內,朝宮外走去。


    途中,有想巴結書影的宮人上前獻媚關切:“書影大人,您這是要去哪裏?需不需要奴才幫忙?”


    “滾!”書影本就一肚子火氣,直接給了宮人一腳。


    宮人吃痛摔在地上,可又不敢亂叫,隻能忍著痛看著書影氣急敗壞的離開,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


    “皇上,贏公子說小姐現在不宜被打擾,你還是請回吧。”伊人打開門看到君玄歌,直接拒絕讓他進來。


    開玩笑,現在別說是君玄歌,就是贏若風她都還帶著一些敵意。


    君玄歌皺了皺眉,他餘光一掃,床上的女子似乎的確很疲憊。


    剛好,這時一個太監過來低聲稟告:“皇上,丞相大人有要事和您商議,正在禦書房等您。”


    君玄歌沉吟一聲,他對伊人道:“朕等會兒再過來看她。”


    他剛轉身,背後伊人就毫不留情的將門關上。


    旁邊的宮人有憤怒的,卻不敢說什麽,畢竟現在蒼玄誰不知道,皇後是皇上的寶,誰都惹不起。


    想到這裏,宮人們又是憤憤不平了,雖然皇後是皇上搶來的,可這天地已經拜了!


    而且自家皇上哪裏比不上那個殘暴的鬼王了。


    要是讓伊人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冷笑連連,其它她不做評論,就單是不利用小姐這點誰都比不上鬼王!


    “小姐,已經將人趕走了。”伊人回到床邊。


    白子衿坐在床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良久,長翹的睫毛輕顫:“嗯。”


    ……


    書影帶著一肚子火氣直奔茗餘的府邸,被告知茗餘不再。


    “書影大人,請您稍等,茗餘大人等會兒就會回來。”下人中規中矩的道。


    書影冷笑一聲:“不必了,讓他好好陪他的美嬌娘吧,一個兩個遲早死在女人手裏!”


    說完,書影就冷冷轉身離去。


    下人說了一句恭送,心裏卻是連著打了好幾個顫。


    這書影大人果然是不知道忌諱,說茗餘淡淡也就算了,居然還扯到了皇上……真是……


    “來人。”思來想去,下人還是不放心的和旁邊的人吩咐,“你們看好府邸,我去尋大人。”


    下人步履匆匆的去到郊外的農舍,那裏的人都是認識他的,打了幾個招呼就讓他進去了。


    可他進去卻沒有看到茗餘。


    “大人呢?”他問。


    一人回答:“大人今日帶那位姑娘出去了。”


    “可有說去哪兒?”


    “不清楚,但是往城外的小鎮去的。”


    下人皺眉,王城外遠近的小鎮多不勝數,這要怎麽找。


    而且大人現在是休息時間,他們根本聯係不到。


    “是皇上找大人有什麽要緊事嗎?”一個人問。


    眼看現在是找不到人了,下人無奈放棄:“不是,但如果大人回來,你們一定要讓大人回府裏一趟。”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


    這個農舍是茗餘秘密布置的,恐怕練皇上都不知道,絕對不能因為他暴露。


    殊不知,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書影皺著眉頭:“小鎮?”


    他剛才本不想去找茗餘,可皇上有令,他還是得去找茗餘。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書影朝西邊掠去。


    王城的西邊,一個人不多不少的小鎮十分熱鬧,因為過年,不少人都在街上玩鬧嬉戲。


    隻不過他們的穿著比較奇怪,像是西域人一般。


    在一家小客棧,兩個帶著黑色鬥篷看不清臉的人坐在角落,正在飲茶聽戲。


    “都說那白玉是一奇人,手握七尺龍杆,正對著……”


    客棧裏不少人都聽得興趣十足,因為這是從天合等國來的說書人,他們西域是沒有的。


    在旁邊,有幾個人正拿著西域的樂器給說書人配樂,不似天合的絲竹管弦,不一樣的音樂反而為故事帶上了神秘感。


    “不過啊,這奇人也有苦惱,那就是愛而不得!這白玉對那沉姣可是心心念念三載,卻得不到佳人回複,襄王有意神女無情,讓他意誌消沉遠走他鄉……對了,你們可知這沉姣是誰?”


    角落旁戴著鬥篷的其中一人,在聽到心心念念幾個字時,眉頭微不可見的皺起,似乎十分不滿。


    “白玉是誰?”他悶聲悶氣的問對麵的人。


    對麵的人雖然也帶著鬥篷,但從嬌小的身形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個女子。


    “一個討人厭的江洋大盜。”沉姣回答,但目光卻盯著對麵的人,似乎想透過黑紗,看出對方的神情。


    不負所望,茗餘狠狠皺眉了。


    因為沉姣提起白玉時情緒波動太大了,哪怕她說的是討人厭,卻也足以證明這個人讓她印象很深。


    “那為何不把他抓了?”茗餘不滿。


    再怎麽說,沉姣也是郡主,而且以她嫉惡如仇的性子,應該把對方抓起來送官才對。


    沉姣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因為他是個好人,雖為江洋大盜,卻從不濫殺無辜,做的也是劫富濟貧的事。”


    而白玉之所以會和她有淵緣,就是因為白玉在劫一個貪官時被埋伏差點暴露,她出手相助了一番。


    可誰知道,對方竟然纏上了她……


    不過,現在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也是江洋大盜。”茗餘道。


    沉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也是殺手?”


    江洋大盜和殺手,嚴格來說後者更應該抓起來。


    茗餘一噎,他不是這個意思:“你舍得把我抓起來?”


    剛說完這話,一個人走到他旁邊,似乎傳音和他說了什麽。


    茗餘似乎有些不愉,他看了沉姣一眼,溫柔道:“我去處理一些事,很快回來,你在這兒等我。”


    “好。”沉姣眼裏閃爍疑惑,但還是答應。


    在茗餘離開後,那個男子就站在沉姣旁邊保護她。


    沉姣抿了一口茶,眼裏閃爍光芒。


    舍得?如何不舍得,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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