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個,你說閻王真的那麽厲害嗎?”君雨有些好奇,“剛才那隻箭是閻王射過來的嗎?”


    撻拔岩喝著酒,不回她。


    君雨伸手捅了捅他:“喂,傻大個,你怎麽不說話?”


    “叫誰傻大個呢?”撻拔岩被擾得不耐煩了,往旁邊坐得遠遠的,也不想回答君雨的問題。


    一個小屁孩,關心那麽多做什麽。


    君雨打量了他全身上下一眼:“你看你,不就像個傻大個嗎。”


    撻拔岩冷笑:“你們君家的人都是這麽讓人討厭的嗎?”


    君雨卻不在乎他的嫌棄,她挪到撻拔岩旁邊,伸出手對撻拔岩爽朗一笑:“你打贏了我,做個朋友吧,不過你也別得意,因為遲早有一天我會打贏你的。”


    對君雨來說,每個交過手且贏了她的人,都是她日後要追趕的目標。


    撻拔岩看了看君雨,突然好奇問:“我和你哥可是針鋒相對的,你看不出來?”


    “和我有關係嗎?”君雨歪著頭。


    她是她,她哥是她哥。


    撻拔岩凝視了君雨三秒,突然罵了一句傻子,但卻沒拒絕。


    見他沒有直接拒絕,君雨高興極了。


    “我就當你答應我了,傻大個,你快告訴我,那隻箭到底是不是閻王射的?”


    “我叫撻拔岩!”撻拔岩有些惱火了,“你自己沒腦子嗎?閻王能在從一時間給那麽多人發血字書,還滅了整個遼國皇室嗎。”


    君雨被懟得不高興了:“那萬一他就是閻王呢?”


    “是就是,反正又不是來殺我的。”撻拔岩又拿起一壇子酒,走向一個台階,回頭凶狠的對君雨警告,“別過來,我有事要想想。”


    君雨撇了撇嘴:“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查。”


    要是閻王真的在蒼玄,那哥哥……君雨心裏浮生起擔心。


    她剛準備離開去查,卻被一個侍衛攔住:“公主,皇上交代了,不能任你亂跑,您更不能去插手閻王的事,您打不過閻王。”


    聽到這話,君雨立刻就有些不服氣了,這還沒交過手怎麽就知道她打不過了。


    不過在場還有其他使者,君雨也沒違背君玄歌的命令,心裏暗暗不爽。


    君雨掃了眾人一眼,見幾個貴女正朝她走過來,帶著諂媚笑容。


    “公主,我們昨日又……”


    “傻大個,本公主來陪你喝酒!”君雨連忙開溜。


    開玩笑,她可不想和這些貴女糾纏。


    君雨拎著一壇子酒走到撻拔岩旁邊,撻拔岩瞥了他一眼,似乎要說什麽,卻被君雨打斷。


    “怎麽,傻大個你還想趕我走?這可是在蒼玄,我不就喝個酒,又沒喝你的。”


    撻拔岩皺了皺眉,沒再理他。


    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封血字書上的字看起來為何那般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的字。


    ……


    白子衿繞到梅園,將雪花放到一個秋千上,慵懶的看著這裏的風景。


    初春了,梅花謝也謝得差不多了,隻剩下零散的幾朵還在枝頭堅持。


    “小姐,我們回去吃點東西吧。”伊人道。


    為了防止君玄歌動手腳,小姐剛才都沒有吃東西,這樣可不行。


    白子衿突然指了指一個枝頭的紅梅,紅唇輕揚:“我不餓,雪花,將它給我摘下來。”


    雪花翻了個白眼,用屁股對著白子衿。


    當爺是貓了嗎?爺是血統高貴的雪貂!


    可過了幾秒之後,一道白影閃過,然後雪花就叼著一支紅梅跳到白子衿肩頭。


    給你!


    “謝謝。”白子衿立刻笑顏如花,魅惑入骨。


    雪花:“嘰嘰。”


    哼!


    白子衿將紅梅插在伊人頭上,伊人十分無奈,嗔道:“小姐,醜死了。”


    “你質疑你家小姐我的眼光?”白子衿懶散的開口,星眸噙著淡笑。


    伊人委屈的癟嘴,雖然她知道不醜,但還是有些別扭,她從不戴花的。


    但為了讓小姐高興,伊人沒說什麽。


    白子衿看著她頭頂的紅梅,心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她忽然輕啟紅唇疑惑,惑然的聲音囈語:“伊人,我是不是……錯過什麽了?”


    那種感覺十分的強烈,強烈到她都有些難受。


    “小姐你說什麽?”伊人沒有聽清。


    白子衿回神,淡然一笑:“沒什麽,回宮吧。”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能錯過什麽呢。


    “好。”


    伊人扶著白子衿回宮,雪花則跟在後麵。


    突然,雪花像是聞到了什麽一般,疑惑的回頭,卻什麽都沒看到,而白子衿二人已經要走遠了。


    它來不及想多少。


    “嘰嘰!”


    等等我!


    白子衿還未回宮,遠遠的就看到一抹青衫等在寢宮門口,伊人暗自歎息。


    這三個月來,若是有時不能陪小姐同去,贏公子就會守在門口。


    每每回來,都是這樣的場景,伊人甚至想勸小姐,要不忘了鬼王,和贏公子在一起吧。


    可始終也隻是想,伊人很清楚,小姐的心這輩子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回來了。”贏若風亦遠遠的看到了白子衿,對她露出笑容。


    清冷的男子一笑驚豔,似懸掛在天上的玄月下凡了一般。


    白子衿點頭:“嗯。”


    二人走進寢宮,白子衿伸出手腕,贏若風替她把脈。


    二人甚至沒說一句話,十分的默契。


    “怎麽樣?”白子衿問。


    贏若風清冷的眸子閃過放鬆:“無事。”


    君玄歌沒有趁這次機會對白子衿下手的確是讓人難以置信,但總歸沒事就是好的。


    白子點點頭,這場宴會她水都沒喝,怕的就是君玄歌做手腳。


    而每次回來,贏若風也會給她把脈。


    “有發生什麽事嗎?”贏若風問她。


    白子衿紅唇掀開,聲音懶然:“倒是有幾件,不過沒什麽大事,我也不關心。”


    這時,一個宮女匆匆的從外麵跑進來,似乎想和白子衿稟告什麽事,卻又忌諱贏若風。


    贏若風起身:“你無事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去。”


    白子衿眼底閃過詫異,這些天她總覺得贏若風有些不對勁。


    她看向宮女,姿態慵懶。


    “娘娘,皇上要立妃了!”贏若風一走,宮女就立刻開口,一臉急色。


    這是君玄歌派給白子衿的宮女,雖然皇上對皇後娘娘寵愛萬分,可皇上終究上皇上啊,是九五至尊啊!


    而現在,皇上要立妃了!


    “哦?立誰?”白子衿倒是來了幾分興趣,“隨芊芊?”


    隨芊芊正是威遠將軍的女兒,那個被她送了釵子的。


    “對!皇上要立她為貴妃!”宮女急道,“娘娘,您說我們要怎麽辦?”


    白子衿星眸閃過媚惑的光芒,紅唇勾起:“怎麽才貴妃?本宮可是保她做皇貴妃的,你去告訴皇上,封皇貴妃。”


    不封皇貴妃,那就沒意思了。


    宮女雖然早知道白子衿不在意這個,可佛係歸佛係,有些事情還是該防的啊!


    她本來是想告訴娘娘,讓娘娘去讓君玄歌別立妃了,皇上這麽寵愛娘娘一定會答應。


    可誰知道娘娘居然說,說……說了啥?


    皇貴妃?!


    “娘娘。”宮女傻眼了,然後語重心長的開口勸,“娘娘,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裏的小殿下著想啊,這皇貴妃要是得了寵,小殿下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啊,甚至,甚至……”


    甚至小殿下可能都無法安全誕生!


    宮女沒將後麵的話說出來,但她覺得娘娘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可本宮一人在這後宮,無聊得緊呢。”白子衿紅唇勾起鬱悶的弧度,眼底卻全然沒有任何擔憂。


    她擔憂什麽,她的孩子一誕下,就會離開這裏。


    至於在這之前,誰想害她的孩子,她就將誰毒死就好了。


    白子衿星眸閃過慵懶,低頭望著自己的手,這雙手早已不知沾了多少鮮血了,不差那一點兒了。


    “娘娘。”宮女欲再勸。


    伊人站出來:“好了,娘娘乏了,你將娘娘的原話告訴皇上就好了。”


    宮女看了看白子衿,見白子衿一臉懶淡,最終她歎了一口氣離開。


    希望娘娘日後別後悔!


    不知過了多久,寢宮裏響起白子衿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


    “伊人,他又算計了我,我又輸了。”


    伊人雖不知白子衿在說什麽,但她到底有幾分擔心:“小姐,您真要將隨芊芊放進宮來?”


    她自然不是怕隨芊芊爭寵,畢竟小姐不在意這個,她怕的是隨芊芊暗地裏動手腳加害小姐。


    更甚,君玄歌利用隨芊芊加害小姐的孩子。


    太師椅上的女子輕輕點頭,聲音很柔惑:“我需要威遠將軍這步棋。”


    “阿落的劍收好了嗎?”


    “收好了,小姐。”


    提起阿落,伊人的情緒瞬間低落,她保護了這麽久的阿落,還是沒了……


    白子衿懶懶躺著,星眸微眯。


    沒關係,她會一點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從明日開始,給君玄歌送湯。”


    “是,小姐。”


    ……


    商議完閻王的事,諸國使者明顯很滿意,他們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


    而樓特太子則留下了,說要與君玄歌商議一些事,大部分人暗自鄙夷,都失敗一次了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眾人離開後,樓特太子立刻對君玄歌笑:“皇上,我今日做得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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