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雨在宮中被人劫持一事,君玄歌很快就知曉了。


    慶幸的是,君雨並沒有受什麽傷,那老婦人也沒有下什麽毒。


    “皇上,一定是閻王的人。”書影臉色發青。


    對他來說,眼睜睜讓刺客逃脫,是一種奇恥大辱。


    尤其還是在宮門口!


    君玄歌是剛下了朝,一身黃袍將他襯得威嚴無比,卻也溫儒不減。


    此刻,他看著床上的君雨,溫潤的眼底閃過冷意,聲音淡淡:“不是閻王。”


    “不是閻王?”書影一愣,他不知道皇上為何如此肯定,不過他相信皇上的判斷,“可不是閻王,還有誰敢如此大膽?”


    突然,書影皺眉:“難不成是天合帝的人?!”


    排除閻王,現在也就隻有天合帝的人剛這麽做了!


    君玄歌沒有開口,現在對他敵意最大的的確是這兩人,可他覺得刺客都不是他們的人。


    反而,他想到了另一個人。


    “皇上,屬下已經讓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茗餘道。


    他的人遍布王城,那二人不可能憑空出現不露一點馬腳,這樣他定能查的到!


    “不必查了。”君玄歌淡淡一笑,臉上噙的是溫和笑意,卻不達眼底,“朕知道是誰。”


    “皇上,是誰?!”書影迫切的想知道那二人究竟是誰。


    君玄歌淡淡的看了書影一眼,沒有回答他,而是吩咐:“去將皇後請過來,讓她為君雨再把一次脈。”


    書影雖是好奇,卻也不能抗旨,領命而去。


    太醫早就為君雨把過脈了,隻是昏迷過去了,很快就會醒來。


    君玄歌讓書影去請白子衿,不過是想多和白子衿說幾句話,說幾句讓她上心的話。


    “茗餘。”君玄歌突然開口,他意味深長的看著茗餘,“你覺得刺客是誰?”


    茗餘道:“屬下猜不準。”


    是猜不準,而不是猜不出。


    又或者說,猜準了不敢說,也不能說。


    君玄歌笑了笑:“猜不準就罷了,朕讓你做的事,做得如何了?”


    “回皇上,所有宮人都已經暗自盤查過了,裏麵的眼線也已被找出,屬下讓人密切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隻等皇上發話。”茗餘畢恭畢敬的回答。


    “隻是,裏麵並沒有疑似閻王的人。”


    說到這裏,茗餘是有幾分詫異的,他不信閻王真的單槍匹馬過來殺人,可是盤查下來,的的確確沒有眼線。


    君玄歌滿意的點頭,淡淡道:“看住神醫門和天合的人就好,其他的殺了,記住,別打草驚蛇。”


    “是。”


    至於閻王為何沒有安插人,君玄歌眼底有幾分可惜。


    他這幾日的引蛇出洞,看來是要徒勞無功了。


    床上的君雨悠悠轉醒,看到君玄歌,君雨是有幾份懵逼的:“哥,你怎麽在我這裏?”


    一睡醒就看到君玄歌,君雨十分的不解。


    “你被人打暈劫持了。”見君雨什麽都不知道,君玄歌皺了皺眉。


    他知道君雨的武功不是特別高,但也不至於被人打暈了都不知道。


    君雨一臉吃驚:“怎麽可能!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自認自己武功不低,可是一早醒來,就被人告知自己被打暈劫持,這讓君雨很難接受啊。


    “公主,可能您睡得比較安穩。”有宮人委婉的解釋。


    君玄歌則是帶著笑容安慰,聲音溫和:“無事,日後朕會多派些人保護你的安危,等會兒皇後會來給你把脈,看你是否中毒。”


    君雨從床上坐起來,忽然皺眉,有些懷疑的看著君玄歌:“是不是你讓人劫持我,想多和子衿說說話的?”


    不怪君雨懷疑自己的哥哥,實在是君玄歌之前做的事情,讓她不得不懷疑。


    為了白子衿,君玄歌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聞言,君玄歌的臉色有幾分冷,顯然有些薄怒:“君雨,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皇上息怒,公主隻是無心一說而已。”茗餘道。


    太監也趕忙給君雨使眼色:“是啊是啊,公主,皇上百般疼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這麽做,您也不能懷疑皇上啊,快來給皇上道個歉。”


    君雨沒好氣的哼一聲,坐在床頭不想說話。


    她憑什麽道歉,她的懷疑又沒錯,她出事為什麽不找太醫,子衿又不是太醫。


    太監背後都是冷汗,他欲哭無淚,這簡直是祖宗啊。


    君玄歌眼底閃過冷意,他想到自己的計劃,又想到君雨的態度,暗自歎息。


    看來必須先將君雨送出去幾月,否則她說不定會壞事。


    “君雨,下月遼域域主的生辰,你代替蒼玄去祝賀。”君玄歌開口,聲音似乎有幾分薄怒,好似是為了懲罰君雨一般。


    遼域離蒼玄可謂是十萬八千裏,遠得不行,路途奔波,一般都是隨意讓個使臣過去。


    現在君玄歌讓君雨過去,這不擺明是故意懲戒君雨嗎。


    “皇上,萬萬不可啊。”太監心裏一驚,一臉焦急之色,“去遼域路途遙遠,說不定還要風餐露宿,公主乃千金之軀,又是皇上您最疼愛的,哪兒能受這種苦。”


    太監不停的想求情,同時又對君雨開口:“雨公主,您就和皇上認個錯,您知道皇上心裏是最疼您的,認個錯這遼域就不用去了。”


    君雨卻冷笑一聲:“去就去!我沒錯,我不認!”


    君玄歌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眼底是滔天怒意:“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好了。”


    君雨倔強的不肯認錯,氣氛越來越差,就好似一觸即發。


    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魅惑懶散。


    “要去哪兒?”


    一身紅衣的白子衿懶懶的走進來,小臉美豔得不可方物,額間花鈿豔紅,長卷的睫毛似蝶羽一般時而輕顫,好似要撓人心扉,最撩人心鉉的是那雙眸子。


    星眸半慵懶半邪魅,紅唇輕揚弧度,似那飄起的豔紅衣袂般,隨意的一舉一動,都能惑亂眾生。


    在她身後,跟著伊人和書影,書影默默的走回君玄歌身後。


    “子衿。”君雨見到白子衿,臉上的倔強變成了笑容。


    君玄歌臉上的冷怒也在看到白子衿的刹那,盡數散去,浮現出入股的溫柔。


    “來了。”


    他聲音溫柔得好似清風吹起了羽毛,輕輕落地一般。


    白子衿眼眸輕抬,紅唇一勾:“皇上有令,臣妾怎敢不從。”


    這聲音似魅狐一般,婉轉慵懶,卻總是聽不出喜怒。


    可君玄歌清楚,她是在諷刺他,但他臉上的笑依舊溫柔,反而還更加的深情脈脈。


    “本是不想勞累你,但我不放心君雨。”


    君雨臉上又有了冷意。


    白子衿但笑不語,走至床邊,懶懶道:“手給我。”


    書影去時,已經和白子衿說了原因,白子衿也是因為君雨才過來的。


    換了其他人,白子衿絕不會插手。


    君雨見白子衿都已經來了,她乖乖把手伸出去,讓白子衿替自己把脈。


    白子衿的纖長手指搭上去。


    “怎麽樣?”君雨滿不在乎的問,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


    白子衿收回手,邪懶一笑:“無事,你方才說要去哪兒?”


    提到這件事,君雨大大方方的開口:“我想去遼域看看,你也知道我的,這宮中我待不住。”


    白子衿星眸閃過笑意,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君雨沒說什麽。


    剛才遠遠的,她就聽到二人吵架,她雖聽不清,可伊人聽得清。


    君雨嘴上說著討厭君玄歌,可到底還是維護君玄歌的。


    “子衿,我問你一件事情,我的武功真的很低嗎?”君雨似乎想轉移注意力。


    “他們說,我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暈的,可我覺得不應該啊。”


    哪怕對方武功比她高,但她不可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除非對方武功真的高到逆天了。


    而那種已經高到逆天的人,哪裏會打不過茗餘書影,還用她來威脅。


    這讓君雨十分鬱悶,當然主要是鬱悶自己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不低。”白子衿淡淡一笑,起碼比起她來是不低的。


    君雨眼睛一亮,然後又鬱悶:“真的?那我怎麽會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白子衿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屋子裏,突然她目光一停,而後紅唇一勾,聲音慵懶:“我想,我找到原因了。”


    君雨順著白子衿的目光看去,一臉疑惑。


    “是因為這朵花?”


    “本就是毒花,你將它搬到自己寢房來,無怪乎會睡得那麽沉。”白子衿慵魅一笑,眼底是魅惑風景。


    曼殊沙華美則美矣,卻是隻能遠觀不能褻玩的毒花。


    毒不大,卻能讓人睡得很沉,麻痹人的神經。


    君雨的臉色立刻一拉,有幾分哀怨:“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這朵花被抱回來後,君雨也沒去在意,而宮女以為她很喜歡就放到了寢宮裏,畢竟也是奇花。


    可誰知道,是有毒的。


    早知道她就不和隨芊芊搶了,直接讓隨芊芊抱回去,毒死隨芊芊好了。


    “你沒問我。”白子衿懶懶一笑,點了點她的額頭,“當長個記性。”


    君雨連忙讓人將花端走,看著她就鬱悶:“快快快,把這破花拿走,又醜又毒。”


    白子衿啼笑皆非。


    “皇後。”在事情解決好後,君玄歌開口了,聲音溫和,雙目溫潤,“朕陪你去禦花園走走吧。”


    白子衿似笑非笑,星眸凝視著君玄歌,紅唇帶著懶散:“臣妾似乎拒絕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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