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虛弱的想環顧四周,可剛一勉強抬頭,就撞上了隨芊芊的臉。


    “隨芊……不。”白子衿虛弱的開口,然後否認,“不,你不是隨芊芊,你到底是,是誰?”


    隨芊芊根本就沒那麽厲害的武功,而且隨芊芊也不會露出這種陰森詭譎的表情。


    可這人到底是誰,究竟是誰那麽想置她於死地,甚至不惜冒險闖進蒼玄皇宮,白子衿想不通。


    黑鬥篷見她居然醒了,露出詭異的笑容:“果然不愧是萬毒之體,七靈花粉竟然也隻能讓你昏迷半天。”


    萬毒之體幾個字讓白子衿心跳加速,她困難的盯著黑鬥篷:“蠱族,你,你是蓮姬?”


    除了蓮姬和蠱族,根本沒人知道她萬毒之體的事情。


    蠱族隻剩下蓮姬一人逃脫,但有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人不是蓮姬。


    可不是蓮姬,那究竟是誰?!蠱族根本沒有其他人活下來。


    “梟梟。”黑鬥篷先是不屑,而後詭譎一笑,“本座可不是蠱族的廢物,你猜不到本座是誰的。”


    白子衿努力讓自己不要慌亂,現在不管眼前的是誰,總之都是帶著惡意的。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知道這人是誰,而是逃走!


    白子衿想遁入空間藥房,那是她最後的倚仗。


    而黑鬥篷卻像是清楚她的一切一般,笑聲陰森:“你在哪裏消失,就會在哪裏出現,本座可以守在這裏,況且,你的丫鬟和那隻貂可等不了多久,忘記告訴你了,你的那隻叼為了保護你,已經瀕臨死亡了。”


    白子衿瞳孔一縮,雪花瀕臨死亡,那它現在在哪裏?!


    她嬌容失色,失聲道:“你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我的一切?!”


    除了鳳驚冥,沒人知道她空間藥房隻能停留在一個地方的秘密!


    如黑鬥篷所說,就算她耗得起,可伊人和雪花耗不起,他們處於危險中。


    “本座是誰不重要。”黑鬥篷陰笑兩聲,他伸手到白子衿麵前,隻見上麵躺著一顆藥丸。


    黑鬥篷循循善誘,蠱惑著。


    “白子衿,本座不會要你的命,隻要你將這顆藥丸服下,一切都會回到從前,你在乎的人也會保住性命。”


    白子衿微怔,她敏感的抓住重點,聲音虛弱得幾乎有些聽不見:“一切都會回到從前是什麽意思?”


    從前,是指她到這個大陸來之前嗎,變回那個傻丫嗎?


    還是說,是指其他的從前。


    “你服下就會知道了,放心,本座不會要你的命的。”黑鬥篷笑著,他似乎想讓自己看起來和善點,可隨芊芊的那張臉卻被他笑得詭譎極了。


    就仿佛,一個惡魔浮上了隨芊芊的身一般。


    藥丸一靠近白子衿,白子衿就聞到了紅花麝香的味道!那味道極衝!


    白子衿瞳孔一縮,她終於明白一切都會回到從前是什麽意思了,回到她沒有懷孕之前。


    “不,不要。”白子衿極度驚恐的搖頭,她護住自己的肚子,想往後蜷縮。


    可她雖醒了,但七靈花粉的作用還是在的,加上身上的傷,她根本沒有力氣。


    黑鬥篷笑得愈發怪異了,說出來的話也怪極了:“乖,服下它,本座再也不會出現了。”


    白子衿搖頭如搗蒜,她驚恐的同時放下一切哀求,虛弱的聲音滿是淒苦:“不要,我求求你,不要這麽對我,不要。”


    這是她唯一的寄托了,也是妖孽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了,不可以,不可以!


    白子衿知道自己逃不了,她索性抱著黑鬥篷的腿,虛弱淒涼又急迫的哀求,聲聲動人心:“我求求你了,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真的,真的,我的血,我的命,什麽都行,隻要你放過我的孩子。”


    黑鬥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原本還能假裝和善的笑著,可白子衿的哀求似乎觸到了他的禁區一般,他突然暴怒。


    “住口!”


    他直接掐著白子衿,將白子衿從地上舉起來,麵目有些猙獰,惡狠狠的盯著白子衿:“你們神醫族的人不都是高傲得不行嗎?!你竟然為了一個孽種,給人下跪?白傲知道嗎,啊!?”


    白子衿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煞白,她被掐著脖子,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微弱的嘶啞聲。


    “求……求……”


    哪怕命懸一線,白子衿依舊為孩子懇求著,完全沒考慮過自己,她的聲音十分困難的從蒼白的唇瓣間吐出。


    這卻越發的刺激到黑鬥篷了,他獰笑著:“好,你給本座吃吧!”


    他直接要粗暴的將藥丸塞進白子衿的嘴裏。


    白子衿瞳孔一縮,極大的驚恐湧上,她不停的掙紮著,但力量懸殊的二人,她又怎麽能成功。


    不可以,不可以!


    藥丸被塞進白子衿的嘴裏,在那一刻,白子衿的心瞬間涼透!


    終究……


    白子衿的手不再掙紮,雙眸慢慢彌漫上水霧,她整個人像是在瞬間沒了靈魂一般,蒼白又無力的絕望。


    淚水,從白子衿眼裏淌下,流過臉頰,最後帶著她的巨大痛苦和絕望滴落。


    妖孽,我和孩子要來找你了。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對不上……


    “別哭,就算為了萬毒之體,本座可不會殺你。”黑鬥篷臉上的笑越來越得意,他似乎想哄白子衿,手裏同時要拍白子衿的後背讓她將藥丸吞下去。


    可話到一半突然後麵一抹青衫如鬼魅一般出現,強勁的一掌拍到他的後背:“白子衿,本座說過,不會殺就不……噗!”


    黑鬥篷猝不及防,整個人幾乎被拍飛,白子衿也自然從他手裏脫落。


    青衫人連忙抱住白子衿,他看著懷裏星眸麻木的白子衿,來不及心疼,連忙將那顆還沒吞下去的藥丸取出。


    “白子衿,沒事了,沒事了。”贏若風抱著白子衿,不停的安慰,同時直接將藥丸碾碎!


    藥丸成藥散,直接從他手縫裏漏下,被風帶走。


    可白子衿像是聽不到他說話一般,她星眸呆滯空洞,整個人像是被奪去了生機一般。


    這讓一向清冷淡漠的贏若風又憐惜又怒,他將白子衿抱得緊緊的,似乎這樣能讓白子衿感覺到自己一般,清冷高傲的聲線滿是愧疚和心疼:“對不起,對不起,是大師兄回來晚了。”


    同時,他憤怒的看向隨芊芊,幾乎抑製不住自己的殺意:“你是誰?”


    且不說贏若風早在黑鬥篷身上聞到了一些縮骨功水的味道,就單單是分析,他也不會蠢到認為這個人是隨芊芊。


    黑鬥篷完全沒想到贏若風會突然殺出,贏若風的那一掌讓他受傷不輕,嘴角甚至溢出鮮血。


    他陰測測的看著贏若風,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看來,這些年神醫族早已忘記自己的使命了。”


    贏若風心裏一驚,他淡漠的眸子一沉:“有些事情無須你管,現在,你隻需要將命交代在這裏就好!”


    說話間,贏若風動了,玄衣青衫如鬼魅一般,抱著白子衿朝黑鬥篷而去!


    黑鬥篷十分幹脆的選擇逃走,現在帶傷的他根本不是贏若風的對手。


    而且君玄歌要是尋來和贏若風聯手,他就走不了。


    贏若風殺意已浮上心頭,欲追,突然一滴滾燙的淚水滴到他的胳膊上,愧疚感讓他隻覺得胳膊像被火燒了一般。


    “白子衿。”贏若風放棄追殺,心疼的看著懷裏的女子。


    女子一身濕衣,臉色煞白,唇瓣也是蒼白得像垂危的病人一般,那雙原本應該含著淺笑的清澈星眸,此刻是麻木呆滯的,隻有淚水在滴落。


    她白嫩的脖子上有許多青紫色,皓腕上也有,有的甚至有瘀血了。


    贏若風無法想象到,在他離開的這些日子了,白子衿究竟遭遇了什麽!


    心疼,憤怒,愧疚交織在一起。


    “白子衿。”清冷的聲音此刻隻餘心疼,他望著一身是傷的白子衿,心緊緊的揪起!


    他試圖安慰白子衿:“別怕,沒事了,真的沒事了,藥丸已經拿出來了。”


    可白子衿毫無反應,她隻愣愣的在贏若風懷裏流淚,那毫無生機的模樣讓贏若風害怕。


    他曾經見過白子衿這個樣子,毫無升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隻有絕望麻木。


    “白子衿!”贏若風抓著白子衿的肩膀,甩著她,“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你和鳳驚冥的孩子保住了!保住了!”


    贏若風十分驚恐,真正的驚恐,他格外害怕白子衿就這樣子下去。


    鳳驚冥和孩子幾個字眼,似乎終於觸動了白子衿的神經,她的雙眸開始聚焦,水霧散開,隱約看到了贏若風。


    保住了嗎……


    白子衿的身子輕顫,她緩緩抬頭看著贏若風,蒼白的唇瓣顫抖掀開:“師,師兄,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沒事。”贏若風終於得到回應,幾乎狂喜,為了讓白子衿相信,他給白子衿把脈,“不信我給你把脈,真的沒事。”


    剛摸上白子衿的手腕,突然感覺到有人往這裏而來,他動作一頓,清冷的丹鳳眼往後一掃。


    下一刻,他抱著白子衿運起輕功朝森林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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