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白子衿輕鬆的開口,星眸漫不經心的掀起,粉唇輕扯,“自己人,伊人,陪我去見見,其他人留守原地。”


    “是。”伊人道。


    百曉生欲言又止,但看了看白月容,還是默默的選擇留在了原地。


    二人朝著聲音的來源而去,奇異的是,在二人朝那邊走去的時候,聲音就默默的停了下來。


    百曉生在原地百般無聊的撕扯起兔子,時不時朝那邊投去擔憂的目光。


    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人是他們的自己人,但白子衿明顯不想讓他知道,他雖好奇但也得有自知之明。


    百曉生瞥了一眼旁邊的白月容,眼底閃過厭惡:“白月容,周以柔到底是你娘,你怕個什麽?”


    說實在的,他很想將白月容給丟下。


    “她,她太可怕了,她會殺了我的。”白月容聲音裏滿是恐懼,拉了拉自己的鬥篷,像是生怕附近會有人認出她來。


    她逃跑了,還將陶鎮的事告訴了白子衿,這已經是背叛了周以柔。


    周以柔說過,背叛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不想落得影子那個下場。


    現在想起影子的慘狀,白月容都會不寒而栗,那個惡魔,根本不是她娘!


    “你以前做的事,難道就不可怕了?”百曉生慢悠悠的說著,“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白月容理虧,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以前的確很惡毒,她自己也清楚,但她絕對不能被周以柔抓回去。


    她,太恐懼了……


    百曉生見她如此怯弱的模樣,眼底閃過幽光,將手裏的棍、子一扔,冷笑一聲:“那就更著吧,反正還有用。”


    鬥篷下的白月容身子一僵,有用是什麽意思?白子衿要殺了她嗎?


    罷了,反正是要死,她寧願死在白子衿手裏,至少還能得一個全屍。


    “你怎麽……”百曉生劍她毫無反應,有些不解,正欲繼續開口,白子衿卻已經和伊人回來了。


    百曉生冷哼一聲,不再和白月容說話。


    “王妃,怎麽樣了?”百曉生問白子衿,同時看了看白子衿身後,也沒有人啊。


    他有些鬱悶。


    白子衿小臉上帶著淡笑:“地點已經知道了,現在就進去。”


    “現在?”百曉生驚了,然後著急,“不行啊,王妃,我們什麽準備都沒有。”


    “我說現在就是現在!”白子衿粉唇掀起,星眸中甚至有了冷意,精致的臉上是不容置疑之色。


    “為了去抓臨陽的人,黑衣人出動了許多人,現在陶鎮反而是最空虛的時候,現在就進去救人。”


    黑衣人布的局其實很好,可唯一的漏洞就是白月容,這怕是黑衣人自己也沒想到的。


    百曉生皺眉,理是這個理,可……


    突然,百曉生單膝下跪:“王妃,我們進去救人,還請王妃留守此處!”


    公子吩咐在前,保護王妃才是最大的命令,其餘的都派後。


    “小姐,您有孕在身,要不您留守在哪裏?”伊人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白子衿抿唇,她望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些猶豫。


    但最後,她一咬牙:“一起走!”


    “可……”


    “沒什麽可是不可是,這本隻是我的私事,現在我將你們帶來,決不能隻看著你們去送死。”白子衿很堅定。


    百曉生看著態度堅決的白子衿,一臉無奈之色,他開口欲說什麽……


    “再說,你們就自己留下!”白子衿的聲音有些冷了,似乎對於他們這種三番五次阻攔自己的行為,十分不悅。


    百曉生訕訕閉嘴。


    諸人準備動身,滅火的滅火,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白月容見幾人似要準備走,立馬站了起來,似乎生怕被丟下。


    百曉生看了一眼白月容,終究還是不放心:“王妃,要不還是別帶她進去了,萬一她體內有蠱,我們就陰溝裏翻船了。”


    連自己這種蠱族之人都會被下蠱而不知,何況白月容。


    “我檢查過了,沒有。”白子衿一邊走,一邊淡淡的開口,“再怎麽說,她也是我的庶妹,是我為數不多的血脈親人之一,現在改惡從良了,我怎麽也得護著她。”


    “王妃,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有些蠱是除了下蠱人誰都無法察覺的!”


    白子衿答非所問,對百曉生燦然一笑:“況且,我們本就沒什麽把握,不存在陰溝裏翻船一說。”


    百曉生:“……”


    您特麽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最終,哪怕百曉生和伊人再不願,還是帶上了白月容,由百曉生看著她。


    白月容雖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大概能猜到,她感激的對白子衿一笑,聲音哽咽:“白子衿,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白子衿露出蜜,汁微笑:“不用謝。”


    百曉生在前麵開路,伊人帶著白子衿走在中間,魅部的幾人則在後麵斷路,暗中的人依舊守在暗中。


    明麵上看,他們加上車夫就隻有五人。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鎮子的大門已經關上了,但隻是一個小鎮,伊人輕輕鬆鬆就直接將大門給打開了。


    至於守門的衙役,白子衿直接迷,藥撒過去,七葷八素的倒在地上。


    “好歹也是國家壓抑,給他們蓋上被子,別著涼。”白子衿很體貼的吩咐。


    百曉生嘴角抽搐,他現在真心覺得王妃越來越不靠譜了。


    還蓋上被子,那你被迷暈人家啊!


    “是。”吐槽歸吐槽,苦活還是要去幹的。


    看著百曉生和車夫將幾人拖到吹不到風雨的地上,白子衿噙著淺笑的星眸裏有幽光閃爍,旁邊的伊人看向白子衿,眼裏有請示之意。


    白子衿微微一笑,微不可見的搖搖頭。


    “王妃,好了,我們繼續走吧。”百曉生二人回來。


    鎮子裏的人都休息得早,除了幾家宵夜店和紅樓楚館還亮著燭火,其餘的人都已經早早睡下了。


    五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隻有微微的月光撒下為幾人照路,陰影下夜風輕輕吹過,店家前麵的幡布被吹得簌簌作響,寂靜又幽燃,突然就平添了幾分詭譎的氣氛。


    白子衿眨了眨眼,這像極了鬼片的開場。


    唯一不夠的就是,沒有滿天飛的紙錢……


    “王妃,冰岩洞在何處?”百曉生低聲問。


    在這種環境下,他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


    白子衿素手輕抬,指向路的盡頭,幽幽的開口:“那裏往右轉,有個鐵匠鋪,那裏就是入口,隻不過……要看你有沒有命進去了,咯咯咯。”


    不同於百曉生的壓低聲音,白子衿的下意識是放空放輕聲音,顯得空靈又陰森,像極了鬼。


    別說,再這種氛圍下,突然出現一道陰森的假聲,還真挺駭人的。


    百曉生:“……”


    伊人:“……”


    車夫:“……”


    “咳咳,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學得像不?有沒有被嚇到了?”被諸人這麽注視著,白子衿略微心虛。


    她就是覺得此情此景,應該詩興大、發,哦不對,是鬼興大、發一下嘛。


    “小姐,您這樣很容易被打的。”伊人耿直道。


    百曉生和車夫也點點頭,太忍痛了!


    白子衿:“……”


    “呸呸呸,我這是為了增強你們的抗壓能力。”白子衿死鴨子嘴硬。


    “前麵有兩家店還開著,王妃,我們避開他們。”車夫道。


    白子衿樂了:“為啥要避開?萬一隻是鎮子裏的人呢,到時候我們出不來,至少還有目擊證人,有人來給我們收屍,不至於暴屍冰岩洞啊。”


    鎮子裏的人基本都互相認識,突然來幾個外鄉人,印象通常會很深。


    車夫:“……”


    百曉生:“……”


    您能別這麽咒自己嗎?關鍵是您咒自己也就算了,幹嘛連著他們一起咒!


    簡直無情。


    “百曉生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白子衿問。


    百曉生嘴角抽搐:“王妃說得……不無道理。”


    您怎麽不幹脆把棺材和墓地都想好呢!


    “那就成了,走吧。”白子衿拍了拍幾人的肩膀,給了百曉生一個滿意的眼神。


    百曉生默默偏頭,說實話,他並不是很想得到這樣的褒獎。


    幾人路過店裏,裏麵的小二果然投來詫異的目光,然後就出來攬客:“幾位是外地來的吧,連夜趕路肯定餓了吧,要不要來碗混沌填填肚子?”


    “滾!”白子衿冷冷吐出一個字,眼神裏是不善和殺意。


    小二後背一陣發寒,連忙退回店裏:“是是是,對不住對不住,打擾了各位。”


    另外一家店,白子衿亦是如此的態度,將那店裏的人嚇得不輕,甚至表示他們有錢,請饒他們一命……


    白子衿讓百曉生去把錢拿了。


    百曉生:“……”


    以後不要叫他江湖百曉生了,叫他江湖背鍋俠吧!


    “錢給我,你們都是聰明人,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我想你們應該都明白。”百曉生做出惡狠狠的樣子。


    幾人連忙保證他們不會去報官,白子衿滿意的點頭。


    後麵沒有店了,他們順利的走到了鐵匠鋪。


    “王妃,要我去敲門嗎?”百曉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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