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條國內除了颶玉後,誰也沒見過神使.這神使的身份自是極大的秘密。但悍昊聽得柘力沙直說想見見神使卻全不在意,下足心力安排。


    他身為五神國重臣,藏印王出征便命他鎮守都城。此時藏印王雖是回國,但邊境玉支府、青奔府有北源、海鬆等國虎視眈眈,藏印王自然仍是將都城、王宮的守衛托付予他。


    六條城與王宮的守備軍隊皆是悍昊的嫡係,帶兩個人進宮自是易如反掌,但過了十來天仍是未尋得大好時機,開先幾天悍昊還不時來找柘力沙喝酒,近幾日卻是人影都不見了。


    事情看似蹊蹺,鄒卻是毫不在意,****苦練氣術。柘力沙見她如此沉得住氣,越發看重,手底下更不容情,平日裏的維護疼愛俱都收了起來。


    除了睡覺無法看住鄒外,隻要她踏出房門一步,皆要運氣行功,一言一行,一坐一站的動作更是不能錯了一分,否則便是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鄒****將心吊著,時時警醒不敢懈怠,饒是這樣,仍是避不了挨揍。便是回了房間,也不敢放鬆自家,小心按著平時的規矩,睡著也要行功。


    如此過了近一月,鄒方用了午飯,顧不得寒風陣陣,被柘力沙盯著在院中苦練,悍昊突地走了進來。


    鄒見得兩人在一邊說話,卻不敢停下,隻是聽得悍昊笑道:“雖是知道你眼光好,沒想到居然找到這樣一個厲害的。我本來還想,她攛掇你要見神使,心裏不知打什麽主意,我這邊一晾著,她必定沉不住氣要亂來。”


    鄒隻覺柘力沙的眼光從自家身上掃這,聽得他得意笑道:“早說過她資質好,將來肯定比你強。”頓了頓,又低聲道:“頭幾回你嚷著那神使鬼鬼祟祟,必定不是個好路數,非要拖著我一起進宮裏打探,我都沒應,現在不正合了你的意?怎麽樣,什麽時辰進宮最方便我們行事?”


    悍昊嘿嘿連笑,壓低聲音道:“那神使神出鬼沒,宮裏的侍從又多是颶玉的親信,我打聽了這麽久都沒有確切消息,這陣子颶玉不時進宮住幾日,倒讓我找出些破綻,再過幾天便有消息了。”


    柘力沙半晌未說話,突地道:“聽說城外的軍營似是不太穩當,你手下的人沒事吧?”


    悍昊頓時哼了一聲,罵道:“那神使透過颶玉傳話,六條城裏不得有非上古王族的壯年男女,結果六條城裏的男子都被征招入伍,便是壯實的女人都趕到城外紮營,戰時還能推說是權宜之計,但哪裏又能長久?藏印這小子雖是明白,居然抗不住颶玉堅持,看他以後還怎麽做國王!”說罷,歎了口氣道:“我當初怎麽就上了這艘破船了?天狼天狼,天狼國早就該亡了,我還死記著做什麽?”


    柘力沙也歎了口氣,勸道:“既是已綁在一起了,又能如何?如果讓北源國占了天下,我們上古王族終是逃不了滅族的命運。也算是為族人盡一份心罷。”


    鄒聽到此處,手上便忍不住慢了下來,平日裏柘力沙必定立時發現,現在卻隻顧皺眉思索,悍昊仍是不樂道:“若不是為了這個,我早就和你一起走了。我說,你這次走了找個機會去見見卷風王或是塞班女王,若是他們能與北源經有一敵之力,我也想為族人們尋一條後路,到底他們也是上古王族。”


    柘力沙點點頭,又搖頭道:“白手空口哪裏又好去見他們?他們雖是同族,卻和我們這些人大不一樣。不說塞班女王,就說卷風王,他出身困苦,氣術卻是天下第一,也是高高在上的。再說前陣子不是還鬧出上古王族行刺塞班女王麽?沒有點實在的東西,哪裏肯庇護他們?”抬頭看了悍昊一眼,歎道:“你又是做不出來的……”


    悍昊苦笑道:“便是我做得出來也沒用。我打聽了,那些刺客可不是我們的人……”


    鄒醒過神來,繼續練習,心裏卻是飛轉,北源經實在厲害,一箭雙雕的計使得這樣高明,既解了青奔府眼前的三國圍攻,又堵著上古王族向海鬆塞班的投誠結盟之路,他必定也是知道五神國裏的情形不好,不肯讓海鬆和塞班占了便宜。想到此處,心裏卻有些不安,當初雖是猜到了此事,眼光卻短淺了些,為了維護北源經,沒有向朱利葉斯全盤托出,不知對海鬆塞班是禍是福。


    鄒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一人,不禁也苦笑起來,難怪北源經一麵緩著範妮皇後,一麵卻敢開始暗暗聯合原平流的山地貴族,鞏固對下北源的統治,必是得到了五神國內不穩的確切消息了,


    悍昊冷笑道,“那個北源惟喬天天奉承藏印,幫著他和颶玉分庭抗禮,誰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當初抓住他時,我說要殺了他,颶玉卻不同意,現在後悔了罷!”


    鄒實在是忍不住,掉頭看向兩人,柘力沙和悍昊卻一邊說話,一邊轉過身走出了院子。


    鄒看著他們倆的背影,也無心再練。茫然抬頭,看著五神國蒼藍色的天空,心中感歎。


    藏印颶玉橫掃天狼中部,占六條,敗北源而成一方之雄,圍青奔,奪玉支以圖海鬆塞班,國勢看似鼎盛,根基卻極是虛浮,其手下能用的人太少。颶玉不殺北源惟喬自然是看重他治理民政的才幹,氣術雖是能靠所謂的神跡速成,治國的幹吏從上古王族裏哪能找到?


    “不過隻是一年……”如果說北源國因為並吞下北源,攻占禮天六條的全盛之勢得意洋洋,才有了大良城之敗。那麽五神國怕是早就被一時的小勝所蒙蔽。北源經原是打算兵壓六條十二府,卻中途退回,便是青奔之圍也使得是四兩撥千斤的巧計,哪裏把五神國放在眼裏?否則也不會在兵臨城下時整頓內政了。卷風王對五神國又聯又防,怕是早知道他們會有如此醜態百出之時。


    天狼、塞班、北源、海鬆、五神,天狼大陸上的各國你爭我奪,為了光榮、為了財富,為了野心,他們都曾經盛極一時,卻終是功虧一簣。這天下,哪裏是那麽容易到手的……


    鄒雖是知道悍昊正在打點進宮一事,心裏卻記著另兩事,一則是神使將壯年男女驅出六條城的原由,一是自是藏印王。


    她心裏打著主意,為著弗蕾德麗卡總要看看藏印王的心術和如今的情形。雖是不知她到底如何打算,卻不能不替她防著此人。如今兩人都不是普通平民, 一個是五神國王,一個是塞班女王,牽一發則動全身,她不敢馬虎。


    再說,弗蕾德麗卡看著竟是個治國的幹才,又不像她倦於此道。享國之日一長,難說不如了朱利葉斯的意,把這女王之位長長久久地坐了下去。如是弗蕾德麗卡自己願意,便隻是為了死去的高倉信,她也極是歡喜,說來說去,她對那藏印王可是一點好感全無。


    如此一來,鄒便有些坐立不安,想著尋機會出城去見藏印王,卻又強忍了下來。畢竟探知神使一事才是重中之重,若是為了見藏印王露了破綻,隻怕要立時離開五神,便再無如此好的機會了。


    想到這些,鄒不免按捺住心急,靜心等待。柘力沙見她如此知事,心裏又開始軟了,隻想著鄒到底是個女子,終不忍像當年對悍昊一般嚴厲,尋了個機會,便要帶鄒出門走走,休息半日。


    鄒自是大喜,慌忙換了一身衣服跟著柘力沙出門。柘力沙極是謹慎,特地穿了悍昊府裏親衛的號衣,騎著府裏有烙印的軍馬,便是鄒身上的衣裙也是天狼大陸常見的。


    “你這樣的年輕女子都到城外去了,我們不能在城內多做停留,免得引人注意,就到城外看看罷。”兩人兩騎出了城門,柘力沙似乎鬆了口氣,笑道:“颶玉肯定不會出城,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讓我們遇上藏印王。”


    鄒嘻嘻笑著,心裏感激柘力沙替她惦記此事,柘力沙看了看她的臉色,沉默半晌,突地歎道:“弗蕾,看在同族的份上,日後若是有幫得上的,你也伸把手吧。”


    鄒笑著道:“你放心,我知道怎麽辦,我們上古王族到底較平民更能成事,就憑這個,若是真有那一天,卷風王和塞班女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說罷,猶豫一下,道:“便是北源經,就算是有北源天在,也不會將上古王族趕盡殺絕。”


    柘力沙慢慢點頭,“若是你肯開口,北源經肯定會應的,卷風王和塞班女王都看重你,我也放得下心。”


    鄒無奈道:“不說卷風王和塞班女王,北源經是個心裏有數的人,我們上古王族享國千年,正統嫡係有如神袛。哪裏是能亂來的?”


    柘力沙長歎一聲,眼中透出憂鬱之色,鄒自是知道,當初有那幾位正統王族在時,上古王族便是受人歧視,不容於世,卻也未****擔心滅族。後來她祈雨成功,卷風王奪地立國,上古王族的日子越發好過了些,


    “以前雖是戰亂不斷,說不上好,我隱居在青奔山中卻很是安心,沒想到北源天下了剿殺令,五神國又將同族聚集在一處,悍昊是個不怕死的,我實在替他擔心……”


    鄒安慰道:“世事難料,當初天狼國雄霸大陸時,逼平流占克倫,何等威勢,哪裏能料到一夜之間變了天。這天下,誰勝誰負誰又能知道……”


    就在鄒和柘力沙向城外軍營慢慢馳去之時,青奔山脈的深處,三支小小的隊伍正悄悄躲過五神國邊境士兵的巡查,向六條城潛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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