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哥,疼啊!”胖子看著自己指間不停冒出來的血,覺得眼前一陣發暈。死死抱住我,他帶著哭腔對我說道。


    “疼疼更健康,你這一身肥膘,放放血對身體有好處。也就是你了,換了別人我還不要他的血呢。你造嗎?這是在替你積陰德。下輩子,你一準能投胎做個富二代啥的。”我一把拉扯住那胖子的胳膊,手裏一使勁讓他動彈不得道。


    “哥,下輩子是啥樣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這血要再這麽放下去,我這輩子就交代在這裏了。”胖子額頭上的虛汗直往外冒,臉色有些蒼白的對我說道。


    “哥,你饒了我吧,我這是真不成了。”接連畫了兩節車廂的符,胖子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被掏空了一般。


    “來,喝點奶。”一個足有e的妹子看著胖子這般模樣,一時間動了惻隱之心。拉開拉鏈,打包兒裏拿出一瓶奶遞到了胖子的眼前對他說道。說話間,還用紙巾擦抹著他頭上的虛汗。


    胖子接過了奶瓶,眼神瞅著人家,臉龐一下子變得有血色了起來。咕咚幾口將奶喝下去,他還想跟人掰扯點什麽,卻是被我一把從地上給拖了起來。


    “怎麽樣?出點血能得到妹子的青睞,你覺得劃算不?”我把胖子拉扯到一邊,也不去管那妹子拿白眼瞪著我,隻是低聲問那個胖子道。


    “劃算!”胖子眨巴眨巴眼,然後點點頭道。


    “那不就得了?是你自己來,還是我來?”我瞅瞅他已經結痂的手指問他。回頭看了看妹子,胖子一發狠,張嘴將自己的手指給咬破了。這一下,比我拿指甲劃拉的狠多了。眼看著血珠子開始往地上滴落,我趕緊伸手沾了血在窗戶上繼續畫將起來。


    “開門,小劉你在裏邊幹什麽?”車長在那裏用扳手在門上敲著,可是想要撬開這扇密封得嚴嚴實實的艙門,僅憑她們幾個女人加上這把扳手是不夠的。無論她在門外怎麽喊,駕駛艙裏的小劉是死活都沒個回應。車,就那麽停著。車外,“人影”是越聚越多。車內,乘客們逐漸被乘警和一些誌願者們控製住了。大家的情緒慢慢冷靜了下來。事到如今,誰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信佛的開始念佛,信教的開始念阿門,啥都不信的,幹脆在那裏閉上雙眼聽天由命。胖子找到了那個姑娘,挨著她坐了下來。


    姑娘很緊張,因為剛剛,她看到了車窗上迸射出的那一抹灰色的漿糊。在那一瞬間,她還似乎看到了一個人頭撞在車窗上,然後撞成了倒瓤的西瓜。那些漿糊,正是從倒瓤的西瓜裏迸射出來的。胖子咽了口口水,試探著抓住了姑娘的手。姑娘沒有拒絕,她的手掌心都是汗水。胖子衝她笑了笑,然後輕輕將她抱了抱。


    “我身板兒厚實,待會要是亂起來,我替你擋著,你瞅機會就跑。”胖子自己也不知為什麽自己會對姑娘做出這樣的承諾。或許是因為剛才姑娘給了他一瓶奶?又或許是因為剛才姑娘俯身時的那一抹風景?也或許兩者都有吧。人和人之間相處,不就是講究一個緣分麽?胖子覺得姑娘合了自己的眼緣。他覺得,自己應該在這個時候為姑娘做點什麽。哪怕,出去之後,姑娘跟他形同陌路。但是此時此刻,胖子將姑娘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哪怕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名字重要嗎?不重要嗎?重要嗎?名字不過是一個人的標簽,忽略掉標簽,看本質好了。胖子心裏如此琢磨著。


    小劉掙紮著,他想要按下按鈕,將身後的艙門給打開。可是他眼前蒼老得可以做他爺爺的和尚,卻是伸手輕挑著他的下巴,眉角含春的衝他搖著頭。蒼老的和尚控製住小劉的動作,然後坐到了他的身邊,就那麽看著車外不停朝這邊湧來的“人影”。這些人,都是他的同類,或者說是同鄉?好吧,還是用同鄉更為準確。蒼老的和尚,是久保龍彥。而他的同鄉,則是長久以來,客死異鄉的日本鬼子。鬼子,這個詞兒現在用在他們的身上,才是最貼切的。


    “嗯,華夏人還真是喜歡窩裏鬥呢。要不是他,我又怎麽會知道他的行蹤?有這麽多人給他陪葬,我還真是仁慈呢。嚶嚀,陛下,人家想你了!”鬼木坐在椅子上,不,現在應該是久保龍彥坐在椅子上了。因為他的肉身掛了後,靈魂又恢複到了久保龍彥的樣子。他看著那些日本鬼接二連三的對著高鐵發起衝撞,抬手腕子翹起了蘭花指道。一旁的小劉,張嘴幹嘔了兩下。小劉隻知道泰國類似於鬼木這個調調的人很多,可是他今天才知道,原來和尚浪起來,比泰國那些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要說旁邊這位是個比女人還妖嬈的妖,他或許還能接受。可是尼瑪,旁邊這個是一個老和尚啊。


    “想吐就吐吧,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不過,你們怕是沒有機會了呢。陛下,待奴家...嗯哼,待貧僧將此事料理幹淨,便回去見您!”久保龍彥的指尖輕輕滑過自己的嘴唇,媚眼兒如絲般在那裏說道。這麽一作,小劉梗在喉嚨裏的穢物當時就奪嘴而出。


    “舒服多了!”將還沒有消化幹淨的早餐都給吐了出來,小劉倒在椅子上喘息著暗道。他決定不去招惹這個老而浪的和尚,慢慢積蓄自己的力量,然後趁他不注意把門給打開。


    “真是一群廢物呢,難怪當年聖戰會失敗。”等了半晌,鬼木隻見鬼進攻,不見鬼得手。皺皺眉頭,他站起身來道。不管他的身份是久保龍彥,還是鬼木,他的心裏始終是看不起那些侵華失敗同胞的。失敗,對於久保龍彥來說就等於是恥辱。一個身背著恥辱的人,有什麽值得去尊敬和緬懷的?他喜歡把侵華戰爭叫做聖戰,因為他心裏一直都有個信念。聖戰最終會成功,而讓聖戰成功人,必定是他!


    “你想把門打開麽?那,我如你所願吧。”久保龍彥起身走到艙門跟前,一回頭對癱坐在椅子上的小劉說道。說完,他抬手按下了那枚製動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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