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不爽的她,直接看向阮安生:“安生,現在為師想考驗你醫術到底如何。這位公子現在這樣,你看著辦。如果你能在三天內醫不死,那三天後,你想學會什麽,我便教什麽。”


    阮安生看向一旁不知是真昏還是假昏的馮烈,又聽到顏詩情這話,心下沒了把握。


    白日裏馮烈吐血的情況,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要是把人醫死了,那可怎麽辦?


    能跟著師父學新的本事固然好,可這人憑他現在的本事,根本治不了。


    阮洋看顏詩情眼中的怒意,又看兒子的猶豫,當下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麽,便道:“走吧,不過是三天的事,一眨眼就過了。”


    阮安生看自己爹說的輕巧,可他得心卻一直打鼓。


    顏詩情見狀道:“那馮俊不是還能用砒霜毒自己嗎,想來那馬車上的砒霜也不少,你回頭自己看著點用。”


    砒霜有藥用的價值,可同時也是毒藥。


    藥店進購時,每次都要表明購買多少,每次賣出去都要有記錄的。


    就不知道那馮俊從哪裏買的,又是怎麽帶到這裏來的,難道過城鎮的時候,守門人都不檢查?


    阮安生聽到顏詩情讓自己用砒霜,手一抖,眼帶不可思議地看向她,隨即又低頭道:“徒兒愚笨,還請師父明示!”顏詩情看馮俊翻白眼,冷哼了一聲,這才對阮安生溫和道:“那馮烈除了中噬心蠱外,他的肺部也中了不知什麽蠱,會引起劇烈咳嗽。砒霜有治哮嗽的功效,想來馮大夫比你都清楚,你就放心吧。他肯定不


    會讓他主子馬上就死的,你回頭跟在他身邊看著就行。”


    阮安生看了一眼馮俊,似乎才想起來,他也是個大夫,當下便放心下來。


    隻要人不在他家死,他師父都會有辦法救。


    現在不過是眼前這兩個不長眼的人,惹怒了他師父,所以才被故意丟給他的。


    等人都走了,顏詩情這才帶著小娃將屋裏的碗筷收拾幹淨。


    阮老太一直坐在廳堂裏,心心念念地都是剛才看到那根人參,人也跟著恍惚起來。


    等到顏詩情梳洗之後,準備回房入睡了,她這才將人喊住。


    “情兒!”


    顏詩情沒回,隻是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她。


    “情兒,你今晚和奶奶睡吧,咱們好久沒談談了!”


    顏詩情想了想,直接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來,道:“奶奶想說什麽?”


    阮老太看她這樣,感到有心無力地歎息一聲:“情兒,你是不是在怪奶奶?”


    “沒有的事,奶奶你想多了!”


    阮老太聞言自嘲笑了笑:“你從小是我養到大的,哪能看不出來,你這是惱了奶奶。最近奶奶想得事情多,人也有些糊塗了,你惱了也是應該的。”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道:“那兩個公子,奶奶不管是什麽人,隻求你救他。不知道為什麽,奶奶總有一種感覺,似乎不救那人,將來有一天,我們會後悔。情兒,你能明白嗎?”


    顏詩情目光灼灼地盯著阮老太,看她眼底不摻雜任何其他的因素,這才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奶奶,你有想過沒有,那兩個人根本就是洪武國的人。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我就一介小小村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找上門?那馮烈中的蠱,我要是解開了,回頭被有心人盯上怎麽辦?奶奶,我們現


    在什麽都沒有,莫說外麵厲害的人,就一個小小的縣令,我都鬥不過。”


    阮老太聞言低頭沉思了半晌,這才道:“咱們可以悄悄治了呢?或者你有沒有辦法,將他治好後,讓他沒了這段記憶?”


    顏詩情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這才睜開眼睛道:“奶奶,你真當我是萬能的?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


    她又不是催眠師,還能將人把這段時間的記憶給消除。


    再說就算她能催眠,可依她那淺技術,對於意誌堅強的人而言,那也是根本沒用的。


    阮老太再次陷入沉默,就在顏詩情等得有些不耐煩之時,這才又開口:“情兒,就當奶奶求你。奶奶總覺得那個馮烈公子和你外祖有關的,你一定要救他!”


    顏詩情看她眼底盡是哀求之意,又聽她一而再,再而三得提起那個已經去世的外公,當下深呼吸一口氣:“夜深了,奶奶你睡覺吧,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就別操心了!”


    她說完這話,便帶著小娃回房間去了。


    都說醫者父母心,該救的人,她自然會救。


    可明顯救了人,等於給自己惹一個大麻煩,她為何要做?


    那這不就等同於自找麻煩嗎?


    她還沒蠢到那種地步。


    榕城城南一角的院落中


    楚璽墨看著被仍在眼前,奄奄一息,渾身是血,已然昏闕的男子,眼底帶著嗜血地笑意:“還是個硬骨頭,看來李清憐這次找得人倒是有些眼光!”


    十八十九站在那,低頭不語。


    “翟,這件事你去查,背後還有什麽人。將他給我連根拔起,五日內,我要見到他們消失!”


    以為嘴硬,他就查不出背後之人了?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是,主子!”


    翟走後,楚璽墨寫了一張字條,塞進信封後,用蜜蠟封好,這才遞給十八十九道::“回去,她身邊不能少人!”


    “是,六爺!”


    等到人都走幹淨後,書房內隻剩下兩個人時,楚璽墨深深地看了齊一眼,道:“安縣那邊的事,處理如何了?”


    安縣,位於榕城,是大楚國出了名的產鐵之地,距離南縣並不算遠,馬車不過五日的功夫。


    三年前,安縣有鄉紳聯合官府私自開采鐵礦,強製勒令百姓挖坑,導致礦塌方,死了十幾人。


    縣太爺不管不顧不賠償,再次強製勒令百姓繼續開采,三個月前再次導致塌方,這回死了有四十多人。


    這事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太子哥一得到密報,這才令他前來查探。


    也不知是哪裏漏了風聲,一路上他還沒到安縣,便三番兩次遭到刺殺。


    等到安縣,所有賬冊被銷毀,已經查不出所以然來。想到這,楚璽墨眸中得戾氣越發的濃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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