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賣新晉的舉人老爺一個麵子,讓他記得他們,日後庇護他們。


    白逸風覺得楊嘉祥不錯,不想他與這些人扯上關係。當然,他如果不往前進一步的話,那就另說。


    常氏聞言點點頭:“我兒清廉,以後定然能做好官,絕不會受賄的。”


    白逸風知道她誤解了他的意思,不過也沒關係,如此也好,說明她不會私下收一些有的沒的。


    “這幾天,肯定會有不少人上門來,消息靈通的,怕是今日就會來。到時你不出麵就好,這是我顏府,沒人敢如何。”


    白逸風說完這話,還特意看了一眼駱嬌恙,讓她也注意一點。


    眼下他還未回京,當年的事情具體如何,他也不清楚。


    在這之前,駱嬌恙最好不要暴露,否則打草驚蛇。


    “好!不知老爺子可知道我兒什麽時候能回來?”


    常氏不知道眼前的人具體是什麽身份,但覺得肯定不會簡單,自己聽了準是沒錯。


    “這個不著急,估計還要等幾天。”


    這參加科考完,難免要與同窗什麽的交流下,中了舉,還得拜謝恩師什麽的。


    常氏一聽還要等幾天,心中的歡喜稍稍冷卻了些許。


    阮老太看著常氏,心下有些不平靜。


    她在想,要是楊嘉祥看中的是雪芝該有多好,那麽現在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雪芝也能有個好姻緣。


    雪芝那丫頭,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楊嘉祥嗎?


    現在人中舉了,她卻在牢中。


    想到這,她心中抽著疼。


    雖然嘴巴上說以後沒關係了,但這是她帶大的孩子,豈能說斷了就斷了,說不管就不管的?


    顏府的門,一直不斷被人敲響,青木親自守著大門,看著外麵敲門的各府小廝,愣是不開。


    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異常洪亮地傳來:“阮奶奶,楊天昌要你家雪芝的命,他剛才去鎮上了,說要宋大人審案,讓你家雪芝死!”


    青木聞言眉心一皺,剛想讓人走開,就見阮老太急匆匆的出來了。


    “你說的當真?”


    阮老太顧不上那麽多,直接將大門打開,一臉急切地看著門外楊家村的村民。


    “真的,是我特意過來告訴你一聲,沒啥事我先走了!”


    阮老太聞言身子晃了晃,被緊隨而來的香桃扶住。


    “桃子,扶我去找夫人,快!”


    她知道殺人放火嚴重的是要死刑,可雪芝終究沒造成人命,她以為關幾年就是了。


    然,現在楊天昌是楊嘉祥的父親,楊嘉祥是新晉的舉人,難保不會那宋文看在楊嘉祥的份上,讓雪芝去死的。


    若是情兒在,或者說情兒與芝芝關係好,也疼她的話,宋文定然不會怎樣。


    偏生所有人都知道芝芝與情兒的關係不是很好,之前更是放過幾次狠話來著。


    香桃看這才沒幾天,又因為顏雪芝的事情而亂了心神的外婆,真的不知該說什麽。


    能說的,她都說了。可外婆依舊這樣,她也沒辦法了。


    阮老太看香桃不動,便惱怒地推開她,自己跌跌撞撞地朝駱嬌恙的房間跑去。


    駱嬌恙此時在找自己未穿過的衣裳,想給常氏換上。


    如今她好歹也算是舉人親娘的身份,不能像現在這樣寒酸了。


    在這阮家坑倒也沒什麽,若是出去被人看到,有損楊嘉祥的聲譽。


    常氏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也就隨她折騰。


    阮老太進來時,也不顧周圍有什麽人,直接“噗通”一聲,跪在駱嬌恙跟前。


    “夫人,求求你,救救芝芝吧!”


    正在選衣服的駱嬌恙聞言,手中動作一頓,但並未抬頭,又繼續選衣服。


    素心見狀上前拉起阮老太,低聲道:“你做什麽?”


    阮老太掙開素心的手,依舊跪在地上,道:“夫人,曾經情兒答應過老奴,無論如何,都留芝芝一條命。現在楊天昌要芝芝的命,求夫人救救她!”


    駱嬌恙聞言回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阮老太,語氣中帶著一抹失望道:“詩情什麽時候答應的,在什麽情況下,又是怎麽會答應的?還請嬤嬤細細道來,我再考慮。”


    雪芝是什麽樣的人,駱嬌恙也算是看清楚了。


    她覺得若是單純的人,她可以好好養大,日後在給她擇個好夫婿,也算對得起素雲。


    奈何雪芝自己不爭氣,且心思又是那般的歹毒。


    這樣的人,她怎能放在身邊?


    她的詩情有孩子了,日後要回來。身邊留著這樣一個人,她怎敢放心?


    再則,觸犯了國家律法,就該付出代價。


    現在奶娘這話與動作是何意,威脅?挾恩求報?


    叫她一個從後宅逃出撿回一條命的人,去救那個心思歹毒的人?


    阮老太聽到這話,下意識地低下頭,不語。


    “嬤嬤不說,那便不管。素心,帶嬤嬤下去,她老糊塗了。”阮老太顫抖著身子,張了張嘴巴道:“求夫人原諒!老奴說,這就說。去年這個時候,情兒問起自己的身份,老奴便告知了,之後怕她與芝芝關係鬧僵,便提了這麽個要求


    ,情兒答應了的。現在情兒不在,求夫人幫幫芝芝。不管怎麽樣,留她一條命就好。”


    駱嬌恙年幼時天真單純,不識人性。


    可在鎮國侯府的後院待了那麽多年,很多東西也算是看透了。


    眼下聽到阮老太這話,哪裏不能明白這背後的含義是什麽。“你與素雲皆是死契仆,我讓你們照顧詩情是應該的,何況當初給了那麽多銀錢。不曾想,你叫我詩情吃苦,不過終究將她養大,我念叨你們不易,也不介意。你現在說的


    這話,著實叫我寒心。雖說人皆是有私心,但你一個死契仆,居然算計到主子的頭上來,這是我不能忍。”駱嬌恙說到這,頓了頓,道:“罷了,念叨你終究養育詩情一場的份上,我不與你追究。雪芝的事,我也會叫人與宋文說一聲,但宋文那邊如何決定,我不管,也管不著。既然你如此放心不下顏家,現在開始,你不必在我身邊,回你顏家去吧!你的賣身契與詩情戶籍下的名字,我會令人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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