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迷妹的眼光


    “今天不用去處理軍務嗎?”映雪問。


    南宮羨搖了搖頭,慘淡的臉上,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上次帶你來揚州,讓你經曆的都是不好的回憶。今日,我想彌補你一回。”


    她也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點點頭,走出了屋子。


    兩人並肩走出營房前院大門,士兵牽來馬,南宮羨將映雪扶上馬背。


    隨即,他自己也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


    久違的懷抱中的溫度,讓她心裏潮濕起來,同時,她也能明顯感到身後的那顆心,也在激烈的跳動著。


    揚州早春有多美無需贅述。與蘇杭相比,它少了一些的喧囂與華麗,更多了一份幽靜與質樸。


    街上的行人與路邊的居民,看起來都很悠閑。映雪可能很難想象,在南宮羨剛來的那一天,這樣的悠閑的民生情景,是不存在的。


    南宮羨按照副將給他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名叫“富春酒家”的飯館。


    他先下馬,之後將映雪撫下來。這期間難免要摟住她的腰,這熟悉的觸感,讓他既感到耳根發熱,又感到隱隱的心痛。


    兩人走進飯館,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來到一張靠窗的桌邊坐下。


    “兩位想吃點什麽?”店小二問。


    “聽說這裏的蟹粉湯包和炒飯不錯,你想不想嚐嚐?”南宮羨問映雪。


    “可以,吃什麽都行。”隻要和你在一起。但後麵這一句,映雪沒有說出口。


    店小二走了下去。


    南宮羨用茶水,替映雪衝洗了碗碟和筷子。這是他每一次與她在外麵吃飯時,都會有的習慣。


    各自心裏,都有太多的話想說,有太多的相思之苦想要傾訴。可此時此刻,終於麵對麵安靜的坐著,卻又隻能相顧無言。


    生怕一不小心,便讓彼此好不容易才堆砌起的堅強,又轟然崩塌。


    “你看,那個人……看起來好麵熟。是不是……是不是襄王殿下?”隔壁桌上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孩子,小聲問她對麵的姑娘。


    那姑娘也轉頭望了一眼,便立刻說道:“是呢小姐,就是他!”


    那位小姐好奇的望著他倆。不知不覺,好奇,就變成了深深的羨慕。


    “原來,他有心上人了。難怪……”她抿了抿嘴,低落的說。


    前幾日在晚宴上,南宮羨讓她見識到了世間上最高冷的男子是什麽樣的。此時此刻,他又讓她親眼見識到了,世上最溫柔的男子,又是怎樣的。隻是溫柔的對象,不是她而已。


    他的眼睛,幾乎沒有從他對麵那個女孩身上移開過一秒。他為她清洗餐具,為她挑出炒飯裏的生薑末,替她用手指擦掉嘴角的油漬……


    他做這一切時,似乎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但不知為何,他們兩人看上去,卻又是那麽的……憂傷。連對彼此的微笑,都透著無法言喻的苦澀。


    “他好像,好喜歡這個姑娘。”小姐對麵的丫鬟低聲說。


    “是啊。”小姐回答的很羨慕。“但她為何看起來,這麽不高興呢?”


    “有人一直在看你呢。”映雪悄悄告訴南宮羨。


    南宮羨轉過臉掃了一眼,將鄰桌那兩個姑娘嚇得立刻低下頭去。可還是被他發現了。


    “並不認得。”他如實說道。


    “你到哪裏,都是人家矚目的焦點呢。”映雪淡淡的笑著說道。


    他也笑了,笑容依舊很苦澀。


    “或許,你可以……”她想說你可以有新的開始。


    但話還沒說完,他便打斷了她的話:“沒可能。雖然這麽說很自私,但我永遠不會希望你有別人。所以你也不用假裝大度。”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她垂下眼眸,心中慚愧。在感情問題上,他永遠都比自己坦率的多。


    吃完早餐,結了賬,兩人便離開了酒家。


    室外的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總算是將兩人心中的潮濕稍稍蒸發了一些。


    中午之前,南宮羨將馬停在了瘦西湖岸。


    到驛站寄存了馬後,兩人徒步在湖岸邊遊覽。


    由於所有景色,在南宮羨眼中,都是黑白灰一片,所以他從來沒有遊山玩水的雅興。唯有和映雪在一起時,他才願意享受這短暫的悠閑時光。


    隻可惜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沒有太多這樣的機會。今後,恐怕也不會再有。


    想到這裏時,一股難以抑製的衝動,讓他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身邊人的手。


    溫暖熟悉的感覺,讓兩人都為之一震。


    她沒有掙脫,就這麽乖順的讓他握著手,甚至很期待他能一直這麽握下去。


    走著走著,她大起膽子,撐開手指,與他的十指相扣。


    並不是第一次牽手,但從前沒有任何一次,有此時此刻讓他倆感到如此的悸動。


    “你叫什麽名字?”他忽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她疑惑的轉頭看向他的側臉,他也正在看著她。


    “你在那個時代的名字。”他補充道。


    “張曉凡。”她笑著說出這三個字。“弓長張,破曉的曉,平凡的凡。”


    他安靜的聽著,將這些都記在腦子裏,最後說道:“很好聽,曉凡。”


    “能多跟我說說關於張曉凡的事嗎?任何事都行。”他忽而又問道。


    “我父親名叫張勇,是個警察。嗯,警察就是這裏所說的捕快。我母親名叫周煜,是個教書匠。”她見他頗有興趣,便也很有耐性的對他說起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從上幼兒園開始,到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到最後出事穿越。她都盡力用一種他可以理解的方式,向他闡述。


    這其中有一些,是她曾經對他說過的。隻是那時,他認為她永遠也不會回去,所以並沒有像此刻這樣,費盡心思的記在腦子裏。


    他就像一個好奇寶寶,對她說的話,但凡有一點不明白,便會立刻向她追問。


    之前在韓逸那裏聽說過一些,再加上她的悉心解釋,他在腦中,將她那二十年的光陰,大致的拚湊成完整的劇情。


    不知不覺走到腿發酸。他倆便又席地而坐,望著眼前的湖麵,楊柳,和湖麵上的小船。隻是無論如何,他倆的手,始終沒有分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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