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染張了張口。


    什麽都沒來得及說,一滴淚,猝不及防砸了下來,掉在東錦霖的手背上,燙得他心髒狠狠一疼!


    洛雲染把頭抵在他胸膛,無聲無息地哭了出來。


    她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隻是東錦霖明顯感覺到剛換上的裏衣迅速濕了一大片。


    她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從雙手被毀了至今,她一直都表現得全然無所謂,大喇喇地好像把一切都看得很快。


    手是傷了,那又怎麽樣?


    難道因為這點事她就不活了?


    她對別人,對自己,都是這樣表現的,大概演技太好,連她自己內心都甚至相信了這樣的說辭,以為自己真的可以不在意。


    以為自己真的很灑脫。


    可是此刻,被東錦霖剝開那層美麗謊言的皮,她麵對的還是鮮血淋漓的現實。


    一點都沒有好轉,完全無法逃避的殘酷真相。


    她也是個人,這次傷及到的,真的是她最寶貴,最寶貴的東西!


    她……


    很難受!


    非常非常難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洛雲染抽了抽鼻子,從他懷中退開了一些。


    東錦霖遞了方幹淨的手帕過來,“哭夠了?”


    洛雲染瞥了眼手帕,沒理,直接把頭往前蹭了蹭,把臉上的淚痕通通蹭到了東錦霖的裏衣上,“反正已經髒了,你本來也要換的。”東錦霖一手舉著手帕一邊看著自己狼狽一團的裏衣,冷峻的眉目跳了一跳,卻到底沒有動怒,隻是歎息了一聲,“世事無絕對,你不要太過悲觀,說不定你的手還有希望。


    ”


    “得了吧,除非出現奇跡。”洛雲染全然不相信這些人生雞湯。


    她自己就是個大夫,身上還配備最先進的靈樞係統。


    如果有辦法,早就給自己治療了,何至於這樣。


    但這是個死循環。


    除非她自己能給自己動手術,否則她的手,即便能長好,手指靈活度也完全達不到以前的程度。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她又沒有分身術,怎麽可能分裂出一個自己來給自己動手術。


    況且,被分裂出來的自己,還得是雙手完好的自己。


    這完全就是異想天開。


    對於一個大夫來說,手何其重要。


    她的手不行了,很多精細的事情都做不了,也基本和大夫告別了。


    東錦霖蹙了一下眉,說,“你看,即便是我,不是也遇到了我的奇跡嗎?”


    洛雲染愣了一下,回頭。


    見他目光定定地看著自己。


    “曾經我以為我活不過一年的,但是我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嗎?”東錦霖說。


    雖然很痛苦,雖然每個月都要經曆一次毒發,並且這三年一直都在尋找和思念的折磨中度日如年。


    但他還是撐過來了。


    他此刻也無比慶幸自己撐過來了,否則就沒有現在此刻和她麵對麵坐在這裏的時光了。洛雲染默然了片刻,點了點頭,“你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話說回來,你現在是不是又升官了?比三年前的權勢更大了吧?我就算什麽也不幹,當米蟲,你應該也養


    得起我吧?”


    東錦霖“嗬嗬”了兩聲,“聽你口氣你的胃口好像還挺大的?”


    “那當然,你要是養不起你得趁早說,我好趕緊找個下家,畢竟我這人逍遙日子過慣了,你要真要我突然倒退回去過苦日子,我真受不了。”洛雲染一本正經地說著。


    東錦霖的臉色瞬間黑了一個度,意味深長地咀嚼了一下兩個字,“下家?那你真不該這麽衝動跟我們回來,畢竟北堂夜貴為一國之君,似乎還是個挺不錯的下家。”


    “你以為我不想啊,要不是出了點意外我這會應該真的完全不記得你了,無憂無慮地跟北堂夜在一起了,真不是跟你開玩笑。”


    “洛!雲!染!”某人頓時要暴走。


    洛雲染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可怕威壓壓得下意識地喉嚨發緊,略有些艱難地咳了兩聲,“幹什麽,你還想打我不成……”


    “打你?”東錦霖語調倏地輕快地往上一揚,分明應該生氣到了極點,他卻在這會忽然笑了出來。


    雖然他那張臉,什麽時候一笑都如同雪花紅梅傾國傾城,但是這會這一笑,著實讓洛雲染渾身發冷。


    她悄悄往後麵縮了縮,眼尾餘光迅速往下一瞥,找到了自己的鞋子。


    然後出其不意,猛然一下子跳下了床,意圖逃之夭夭!


    結果腳還沒碰到鞋子,就被一股力道攔腰撈了回來,“咚”地一下甩在了床上。


    雖然聲音聽起來有些嚇人,但實際上床上鋪了厚厚的軟褥子,這一下洛雲染實際上並沒有什麽疼痛感,隻是一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暈了。


    “打你我可舍不得,”東錦霖驀地從上方俯身下來,將她禁錮在自己和床板之間,略微沙啞的嗓音附在她耳邊,“不如換個更好的法子……”


    “我還是個病人!”洛雲染抗議,試圖推他遠一些。


    東錦霖紋絲不動,“那你老實交代,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原本應該真的完全不記得我了,嗯?”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反正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計較那些幹什麽——”


    洛雲染話沒說完就被親了一口。


    “說。”東錦霖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那眼神堪稱露骨,洛雲染隻得挪了挪,如實交代,“北堂夜原本想給我下蠱,洗掉我所有記憶的。”


    東錦霖瞬間一駭,“你被他下蠱了?”


    “沒有,”洛雲染騰出一隻手指了指旁邊,那是剛才被小魚兒找出來的那隻小荷包,“蠱蟲在那裏麵呢,沒被我吃掉。”


    原本,的確是應該被她吃掉的。


    但是當時北堂夜故技重施又一次敲暈她,洛雲染卻是在之前吃了一次虧之後就對北堂夜多加防範了。


    示意她第二次並沒有真正暈倒,隻是假裝暈了過去。


    等北堂夜和養蠱人一起來了,她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麽主意。不過她也不需要做什麽,順水推舟,按照他們的計劃來就好了,他們以為自己吞下了蠱蟲,而實際上蠱蟲第一時間就被洛雲染收到了係統空間養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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