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從來沒有讀過《紅樓夢》,也不知道一本《紅樓夢》是多厚,她隻知道看陸清寒的表情就足夠證明那不是十條八條的規矩了。


    她視線繞著基地整個掃了一遍,問言形山道:“師叔,族長在哪兒呢?”


    言形山下巴往某個方向挑了挑,說:“一般這個時候,族長都會在真言堂裏打坐。我現在帶你們過去見他,一會兒看見族長說話要尊重點,千萬別再沒大沒小了。”


    “知道了。”


    言形山仔細叮囑好了,這才帶著他們向山凹裏走去。一路上碰見的每一個人都在對他打招呼,還會好奇地問起輕靈他們幾個


    “師侄,這就是族長親自點名要帶回來的那幾個後生?”一個白胡子老頭恰巧經過,聽稱呼好像是言形山的師叔還是師伯。


    言形山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是在外麵道觀長大的族中後人,族長這次打算親自教習他們。”


    “哦,看著不錯,一個個端端正正的,精神氣也足。族長好多年沒有親自教過這些孩子了,看樣子對他們很看重啊。行了,你趕緊帶他們過去,完事了到我這兒來一趟,我給你看點好東西。”


    “好嘞,師叔!”


    白胡子老頭前腳一走,後腳言形山就對他們介紹道:“剛剛跟我說話的那個,是咱們古武世家堂字輩的言堂風師叔,你們可以叫他師公。堂風師叔這個人平常性格比較隨和,偶爾在他麵前說話放肆一點也無所謂,不過你們千萬不要在他休息的時候去打擾他,要不然他發起火來也是很可怕的。曾經有一個不懂事的後輩在他午休的時候跑去找他,直接被他一掌拍斷了兩根肋骨。”


    “這麽可怕的……”


    輕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看來以後要好好把這位師公的作息給時間了解一下了,爭取盡量能不找他就不找他,能躲遠點兒就躲遠點兒。


    一路上他們還遇見了很多人,各種輩分的師叔師祖、師兄弟、師姐妹,叫人都叫不停。輕靈和雨靈這才發現,原來她們古武世家是一個這麽龐大的家族!


    “好了,前麵就是真言堂了,我先進去通稟一聲,你們在門口等著。”


    到了一棟比較古樸的建築物前,言形山突然停了下來。他叮囑他們幾個原地等候,然後轉身進到房子裏。


    陸清寒趁著等人的空檔抬頭打量,發現這棟建築物有點江浙一帶的那種老房子的味道。房子的四個角立著魚形雕塑,不知道象征著什麽寓意,屋頂還蓋著淺灰色的瓦片,木門上是那種老式銅環,十分具有年代感。


    過了沒多久,言形山就從房子裏走了出來,他對他們幾個說道:“族長叫你們進去。千萬記住我的話,不可以出言不遜,也不可以忤逆族長的命令。他說什麽,你們乖乖照做就可以了。”


    “是。”


    言形山的嚴肅讓他們幾個也跟著緊張起來,一路惴惴不地走進屋內。


    跨進真言堂裏,第一個進入輕靈視線的是一麵雕花木屏風。屏風上麵繪著八仙過海圖,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像是裏麵的八仙下一秒就能從屏風上走下來一樣。


    繞過屏風,大廳主座上坐著一個十分威嚴的男人。他穿著藏青色道袍,劍眉朗目,一把銀色拂塵靜置在右手的桌麵上,還有一杯看起來早已經涼了的茶水。


    這,應該就是古武一族的族長——言亭了。


    言亭比想象中要年輕,外表看上去是三至四十的模樣。不過道人的年齡是最不好猜的,像他這種道行的,鬼知道究竟有多少歲。也許真的是三四十歲,但因為能力出眾才當選的族長,也有可能已經三四百歲。沒有人敢不要命地主動去問,他們都記著言形山之前的叮囑。


    言亭坐姿端正,右手微微握拳放在小桌上,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種名門望族的一家之主一樣。等他們幾個進去之後,他視線波瀾不驚地挨個兒掃了一遍,沉聲問道:“都到齊了?”


    言形山微彎著腰,恭敬地回答道:“回稟族長,還有一個,也是‘靈’字輩的小輩,是從長落山過來的言心靈。她昨天就到了,安排在西廳那邊休息,我已經派弟子去叫了。”


    言亭微微頷首,沉聲道:“嗯。那是誰破了先祖留下的陣法,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就是一幫子孤魂野鬼,已經走了。幾位道長現在在想辦法修補,不過先組留下來的陣法實在太厲害,他們需要一段時間翻閱典籍。保守估計,等完全恢複陣法,至少也得半個月之後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從今日起,安排族中弟子在對崖輪流守著,不能讓人趁著陣法破損偷偷潛進來。守崖的人選你去安排,我隻有一個要求,每一組帶隊弟子的道行必須是中上水平。我們要確保全族的安全,不能有半點閃失。”


    “好的族長,我馬上去安排!”


    得了任務的言形山一刻也不敢耽誤,甚至都沒來得及跟輕靈他們多說上兩句話,就匆匆忙忙離開了真言堂。


    言形山前腳剛走,後腳他口中那個昨天已經先到的“靈”字輩小輩言心靈就來了。


    言心靈穿著一身淺灰色道袍,手上劍不離身,走路都是帶著風的。她跟輕靈、雨靈不一樣,她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早就獨自下山生活曆練過幾年,對山外的世界並不完全一無所知,甚至還在市區有一家自己的風水鋪子。


    跟族長打過招呼之後,言心靈自動地站在了輕靈他們旁邊。言亭見人到齊,拿著拂塵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由左自右地踱著步子,提高嗓子對他們幾個訓話道:“你們幾個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言家後人,之前從來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這次應該都是第一次見麵。等下我會留時間給你們認識彼此,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們交待。這次叫你們回族裏,除了你們這三個‘靈’字小輩之外,還有天機門的陸家少主跟你們一同修行。”


    “天機門陸家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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