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說你的族人。你都這麽說了,我有什麽辦法?隻要你自己覺得可以堅持就行。”


    陸清寒跟輕靈的相處,一直都是以尊重她為前提,他不會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強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當然,也不會阻止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這種相處方式,讓輕靈感覺很舒服,很自由。


    兩個人回到眾生堂,輕靈把族長的意思跟其他幾個人傳達了一遍。他們在吃過晚飯以後便早早回到房間休息,第二天天還沒亮,言正靈就過來敲門把他們叫醒了。


    “別睡了!別睡了!族長已經在等你們了!還睡!”


    所有人睡得正酣,猛地被吵醒,一個個都是迷迷糊糊的。陸清寒點亮屋裏的燭火,看看時間,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有沒有搞錯?才四點鍾!雞都還沒起來呢!”


    外麵天色還黑,這個時候修行著實早了點,他們幾個撐著打架的眼睛去言亭指定的地方集合,一路跟在正靈師兄後麵。


    走在路上,陸清寒才發現,不僅僅是他們,整個古武族的人幾乎都起來修行了。有擔水跑步的,有禦劍對打的,有倒立行走的,幾乎沒有人貪圖睡眠。


    “原來族中真正的生活是這樣的……”雨靈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她被這幾天眼前看到的壺中歲月所欺騙,還以為其他人日日都是怡然自得、悠閑舒適的。


    心靈負手持劍,走得衣袂飄然,說:“古武一族本就是修道的氏族,這番景象才應該是正常的。前幾日應該是為著我們初來乍到,族長放鬆了他們,給了幾日悠閑的好時光。”


    他們一路所過之處,家家戶戶燭火通明,門口也點著照路的燈籠,看起來還挺美的。陸清寒在現代化的城市長大,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景象,簡直就像是電視劇電影裏演得一樣!他忍不住嘖嘖稱歎道:“我發現晚上的時候,你們言家基地就有一種古樸美,突然覺得這種脫離現代化的生活也挺好的,起碼空氣清新,讓人的心情也變得特別寧靜。”


    “師弟說的是,外麵的世界確實太浮躁了。”心靈讚同地點頭,“其實在我的腦海裏,回憶得最多的還是我曾經在山中跟師傅修行的歲月,而並非是在山下獨自生活的時日。雖然說山外的世界很自由很方便,什麽都有,但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麽。現在想想,應該就是你說的,寧靜。”


    黃澄澄的火光照在黑漆漆的山穀盆地裏,朦朦朧朧的,映在人們的臉上,讓每一張臉、每一條路,甚至是每一塊石頭每一棵樹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言正靈仔細引著他們,往斷山崖下來的那個方向的對麵山上走去,在那裏有一條路隱在樹林間,蜿蜒曲折,一眼看不到盡頭。


    他提著燈籠,燈籠的光微微搖晃著,照得路若隱若現,幸好陸清寒帶了手電,他們才避免了摔跤和磕磕絆絆。


    “前麵就要到了,再堅持一會兒。”言正靈喘著氣回頭告訴他們。


    說是修行,還沒開始呢,就走了一兩個鍾頭,天都變得蒙蒙亮了。在沒睡飽的前提下,一下子走這麽遠的山路,這對於陸清寒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和其他三個嬌嫩的姑娘們來說,還是有點累人的。


    陸清寒調整呼吸,小聲問輕靈:“小道姑,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輕靈搖了搖頭,擦去額頭上的熱汗,說:“不累,相比前幾天的趕路,咱們這已經算舒服的了。”


    “也是。可我怕你的傷口疼,堅持不住了一定要告訴我。”


    “嗯。”


    輕靈輕輕點頭,側眸時看到微光下的陸清寒輪廓分明,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即便是丟在人堆堆裏,那也是出眾奪目的耀眼。


    她偷偷吐了一口氣,心中竊喜。


    這麽好看的一個男子,將來是她的如意郎君呢……


    心猿意馬間,言正靈帶他們走到了一個拱形山洞前,山洞門口有兩扇厚重的大石門。石門上雕著鍾馗巨像,盱衡厲色,金剛怒目。他從一旁的草叢中找到隱藏的石門開關,擰了擰,石門應聲而開,接著一股寒風撲麵而來,冷得全部人都是一哆嗦。


    “這什麽地方?怎麽那麽冷?”陸清寒皺了皺眉。


    已經是深春時分,再過十天便是立夏,雖說偶爾還有些涼爽,但不至於這般寒凍。這裏頭冷得實在太不尋常了。


    正靈師兄拿好方才夾在腋下的燈籠,說:“族長在裏麵等你們呢,別問了,什麽地方,你們進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等最後一人踏入洞裏,石門突然自己合上了,而洞裏的寒冷比在外麵感受的程度要更深一點,刺骨冰涼,簡直就像進到了冰裏窖一樣。而他們也沒有猜錯,這就是一座冰窖。


    穿過一段不長不短的通道,他們到了一間四方大屋,屋子的四周全都是方方正正的大冰塊,晶瑩透亮,像水晶鑽石一樣。


    “你們族長可真會挑地方。”陸清寒忍不住吐槽,揉搓著小臂上剛剛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牙齒開始控製不住地打顫,“這尼瑪就是冰箱阿!”


    “冰箱是什麽?”沒見過什麽世麵的雨靈好奇地問他,輕靈告訴雨靈:“冰箱就是一種低溫電器,可以讓食物保存得更久,東西放在裏麵不容易壞。隻要插上電,它就可以自動運行,電你知道吧?”


    “嗯嗯,電我還是知道的,我見過燈火。師父還從山下帶了一盞花燈送我,那花燈隻有通電才亮,所以師父又讓人接了道電線去我屋裏。但除了這個,我不知道還有別的也是要用電的,師父沒買過其他的回來。有機會,我一定要多到山外去看看!”


    “嗯,等這趟修行,我帶你去陸清寒家裏玩,他們家可大可漂亮了!”


    輕靈熱情地邀約,全然沒有注意她早已經不知不覺把陸清寒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說話的角度儼然像是陸家的女主人一樣。


    她們聊得投入,沒有注意到言亭不知道什麽已經出現了。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注意力集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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