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那你就解開我的封印,讓我和她把這賬算清楚了!否則的話,她就是再投胎千次百次,變成別的人或者其它任何生靈,我最終還是能找到她。這是老天注定的因果循環,她逃不掉的。”


    輕靈第一次感覺自己在口才上居然說不過一個孤魂野鬼,擺了擺手,無奈地說:“罷了罷了,從頭到尾我也就是聽你一個人在說,人家姑娘這邊還不知道是什麽說法呢!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全部的真相,又怎麽判斷她到底該不該承受你的複仇?”


    “你若是不信,把她的魂魄叫出來問一問不就行了?你一個修道人,能夠困得住我,總不能連最基本的靈魂出竅之法也不會吧?”


    文彥輕蔑地看了一眼輕靈,對她的黑白不分很是不齒。輕靈第一次被一隻鬼鄙視,也是第一次出去收鬼收得這麽尷尬,麵子上實在掛不住,梗著脖子回答道:“你別小瞧人了!靈魂出竅的法術我當然知道了!你等著,我這就把蓉蓉的魂魄弄出來問問!”


    都說人死了之後,會記起前世今生所有的東西,所以要想知道真相,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輕靈剛剛也是腦子亂了,居然沒想到這一點,還被個死了成百上千年的鬼魂給嘲笑了。要是被陸清寒那小子給知道,還不把他的大牙給笑掉了。


    丟人,實在是丟人!


    當一具鬼魂被鎖在肉體裏的時候,它隻會記得它那一生的過往,可當它放出來之後,那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了。不過這種辦法有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它們不能出來太久,一旦超過一定的時限,魂魄容易回不去肉體,就真的變成孤魂野鬼了。


    輕靈用了一些法門成功地把蓉蓉的魂魄從體內分離了出來,她小心計算著時間,以免錯過量成大禍。


    蓉蓉睜開眼睛看到文彥的那一刻,著實驚住了:“是你?!”


    文彥冷笑著走了過來,“難為你了,還記得我。我還以為像你這種毒蠍心腸的女人,會不記得自己曾經害過的人呢!”


    “就是你一直在操縱我,你附身在那塊墓碑上,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我?”


    蓉蓉看見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想起她這段時間做的荒唐行為,簡直是又羞又憤。


    文彥很滿意她的反應,毫不隱晦地點頭承認道:“就是我。我不這麽做,怎麽對得起你前世對我的加害?”


    “文彥!你這個混蛋!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當年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我不那麽做,你會死得比你母親更慘!”


    蓉蓉環抱著自己的身體,頓時覺得十分難堪,忍不住對著文彥大罵。她說得話讓人感覺到整個故事背後另有隱情,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你說話是什麽意思?”


    文彥問她,收起了冰冷諷刺的表情。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這樣的反應更加激怒了文彥:“我看你就是胡說八道!讓你說個一二三出來,你就說不出來了!不就是想讓我停止報複你嗎?我告訴你沒門兒,不可能!”


    “你以為你知道的就是全部?!”蓉蓉衝著他大聲吼了回去,臉上是一副受傷的表情,“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好,我告訴你!就怕你接受不了!”


    “我有什麽接受不了的?我什麽事情沒經受過!我母親拜你所賜,死得那麽慘,西閔族全族被誅殺,就隻剩下了你我兩個仇人。我被鎖在那個爛墳裏成百上千年,孤獨、潮濕、陰冷,你覺得我還有什麽接受不了的?!我是怕你說不出來!”


    “好,反正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我現在也沒什麽不好說的了!當年那件事原本就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中間發生了許多你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我被反民擄走以後,他們把我關進水牢裏,用各種酷刑逼我替他們研製解藥。我沒有辦法,隻能在脅迫下替他們幹活,但其實我心裏最在意的還是我的族人,所以才給他們研製解藥的時候。同時也在那些解藥裏下了一種毒。說起來你可能不會信,我是聖女,從小被禁錮了自由,按理來說應該恨那個國家那個民族才對,可是我沒有,你知道為什麽嗎?”


    “少賣關子,趕緊說!”文彥不耐煩地催促,眼睛裏的厭惡之情明顯。


    蓉蓉也不惱怒,接著說道:“因為我從小就被洗腦了,我接受了一種思想,我生下來就是要為西閔全族服務的。那些手銬腳鐐不是對我的懲罰,而是給我的榮耀。雖然我有的時候也會不開心,也會嫌棄它們累贅,但是大部分時候我是很驕傲的。我一直努力學習怎麽為族人服務,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他們,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是。”


    “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難道最後背叛全族的人不是你?難道最後害得全族不管老少全部被屠殺的人不是你?都到了眼下這一步了,難道你還不願意說句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即便你不願意相信,即便你覺得難以接受,那也都是實話!當初我知道給我枷鎖的是西閔王族,就算我要恨,我恨的也是你們王族的人,怎麽可能跟普通老百姓過不去?!”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麽在百蟲節上當眾指認我?為什麽最後投奔了那些反賊,為什麽任由他們屠殺了全族上下那麽多口人?!我這一生追尋的就是這個答案,我想不通,我一直都想不通!”


    “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父王指示的!”


    蓉蓉突然說出了一個驚天真相,文彥嘴張了老半天,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說什麽?我父王指使的?你開什麽玩笑!我父王是西閔族的王!他保護全族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去跟暴民串通?他又怎麽會想害我母妃?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了!你是編不出來了吧?你現在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真相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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