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了臉,沒有說話,而是靜悄悄地站在門口等著。


    慕容楓結賬出來之後,看她還站在門口,正要奇怪地問她。她卻食指在嘴上比了個“噓”的手勢,還示意他安靜地離開。


    他心中奇怪,回頭向著咖啡廳裏看去。當看到那個老人家身後纏著的女鬼時,心中立刻明白了個大概。


    這小道姑是職業病又犯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揮手後便先一步離開了咖啡店。


    輕靈等那老人家為孫子買好甜點之後出來,一路尾隨她進了一個高檔小區。那女鬼一直笑嗬嗬地回頭看她,還時不時地舔了舔嘴唇,像是要吃了她的模樣。


    這女鬼身上的怨氣好重,以至於大白天都能隨意出沒。老人家被她身上的怨氣影響,整個人精神氣都不足了。


    輕靈快走兩步,攔在了老人家麵前,單刀直入地問她:“老人家,你最近是不是病痛纏身?晚上睡不好,白天眼前總是有幻覺,連呼吸也變得不順暢了?”


    “小姑娘,你怎麽知道?!”老人家一臉驚訝地看著她,激動地說:“我這把老骨頭最近都快撐不住了,要麽睡不了著,要麽一睡著就開始做噩夢。我一回到家就感覺呼吸困難,隻能時不時帶著孫子出來走走。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你是被惡鬼給纏住了。”


    輕靈瞪了一眼老人家身後的女鬼,那女鬼也收起笑臉狠狠地瞪著她,還罵了一句:“多管閑事!”


    老人家聽見小道姑這話直接給嚇壞了,把孫子拉在身後,鐵青著一張臉說:“你,你不要胡說八道!年紀輕輕的,怎麽盡出來嚇唬人?我告訴你,我老太婆一個,可沒錢給你!”


    “老人家,我不要你的錢。我這雙眼睛能看見你們看不見的東西,所以我知道你被鬼纏住了。你不信的話,我都可以給你描述出那鬼長什麽樣子。她是不是濃眉大眼,下巴尖尖小小,長著一顆虎牙,耳朵是招風耳?”


    “等等!你說她是招風耳?”老人家臉色變了,接著一拍大腿道:“遭了,你說的是我兒媳婦兒!”


    “你兒媳婦兒?她為什麽要纏著你?!”


    輕靈看著老人家身後的女鬼,表情十分疑惑。那女鬼冷冷一笑,對輕靈說:“她是不敢告訴你的,不要以為你長著一雙陰陽眼就能明辨是非。有些人表麵上慈眉善目,背地裏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就像有些鬼凶神惡煞,生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是一樣的道理。”


    麵對輕靈的問題,老人家支支吾吾沒有正麵回答。她上前拉住輕靈的手,緊張地說:“小姑娘,我看你好像是個厲害的人物,你就救救我這老太婆吧!把我兒媳婦兒從我身邊弄走,我可以給錢給你,多少錢都行!”


    輕靈狐疑地抽回了手,沒有說話。


    這老人家好生奇怪,開始告訴她她被惡鬼纏住的時候,她就擺出一副怕被人騙錢的警惕樣子。可是當自己給她描述出她兒媳婦的樣貌之後,這老人家立刻又變得惶惶不安,甚至還主動提出要拿錢消災解難。


    這分明是做了虧心事的表現。


    “老人家,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收你錢財。我是一個修行之人,降妖除魔是天職。想要我幫你可以,那你必須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什麽你兒媳婦兒不去投胎,反而一直苦苦纏著你,害得你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你是修道人?那你更加應該幫助我了!我兒媳婦就是個大逆不道的壞女人!她不孝順我,還攛掇我兒子離開我。後來她自己遭了天譴死了,這怎麽能怪到我頭上?小姑娘,你把她收了吧?最好打她個魂飛魄散,省得她下輩子還去禍害別人!”


    輕靈聽見這老人家的話,心中的疑慮更加加重了。再怎麽說也是一家人,為什麽這老人會這麽恨她的媳婦兒,連投胎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一心就想要她魂飛魄散?


    這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才能這麽狠得下心?


    她看著那女鬼,女鬼眼睛裏是比老人家眼睛裏更深的怨恨。她咬著牙罵道:“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到現在還敢把髒水潑到我身上?她怎麽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麽?如果讓她就這麽死掉還真是便宜她了,就應該讓她受盡折磨而死!”


    輕靈被這對婆媳搞的有點暈,她不知道該信哪一邊。於是隻能一個一個來問:“老人家,你最好不要對我撒謊,我能看見那女鬼,自然也能聽見她說話。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冤仇,今天可以說與我聽,如果能夠化解的,我會盡全力為你們化解,化解不了的,也自有地下的判官來判斷。但是她現在這麽纏著你,與你們兩個都沒有益處,何不靜下心來好好說道說道?”


    老人家一甩手,表情凶狠地說:“有什麽好說道的?你是修行的人,有惡鬼肯定要收啊!她都這麽纏著我老太婆了,你還聽她說那些廢話幹什麽?你趕緊動手收了她!”


    輕靈一愣,杏眼呆呆地眨了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是好心過來幫忙,這老人家怎麽一副頤指氣使的囂張模樣?像是命令她做事一樣。而且看她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好像已經習慣她,看著就不想什麽善茬。


    “你看到了吧?我這婆婆平常就是這麽囂張的。不管我怎麽伺候她,怎麽小心奉承,她都不滿意。一天到晚端著舊社會的那套架子,在我麵前耍婆婆威風呢!我不是她的第一個兒媳婦兒,他前麵還有一個兒媳婦兒已經被她逼得和兒子離了婚,第二個逼得瘋瘋癲癲,到了我這兒,直接給逼死了。你現在還覺得她是一個需要幫助的老人家嗎?”


    輕靈皺了皺眉,正要詢問個仔細。正在這個時候,老人家的孫子看到一隻過路的寵物小奶狗,嚇得哭起來鑽進了奶奶的懷裏,嘴裏一直哭喊著:“壞狗狗,壞狗狗,奶奶打!”


    那老人家聽見了,二話不說,衝上前就一腳踢飛了小狗,嘴裏還在罵罵咧咧:“哪裏來的不長眼的畜生東西?敢嚇我孫子,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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