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袁熙笑道:“我想起來了,你不說我差點都把她忘記了。”


    袁淑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父親真壞,虧得秦姐姐時常記著你,把你當英雄崇拜呢。”


    袁熙心裏美美的,問道:“她還把我當英雄崇拜?為什麽啊?”


    如果沒有記錯,範陽郡那一戰,並沒有給秦羅敷帶來多大的好處。反倒損失慘重,最後連房子都沒有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沒事的時候,秦姐姐就和我還有沈丫頭說你的事情,我聽的可驚心動魄了呢。”


    袁熙露出笑意,他和秦羅敷的交集也就那一點,隻怕秦羅敷要說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幻想的。但不得不說,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非常舒服。


    袁熙忽然想起了呂布,這個被大家成為第一猛將的男人,那份驕傲,隻怕也是從這裏來。


    所不同的是,袁熙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雖然喜歡被人誇,但倒也不會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行,你高興就好,但帶人最好不要過多,四個就好。最好都是能識字的。”


    袁淑儀扳著蔥玉般的纖細手指,一個一個數道:“沈丫頭一個,我一個,秦姐姐一個,再加上一個很厲害的能保護我們的人,這樣可以了嗎?”


    “好,就這樣,今天回去,我就和她說,明日下午你在家等著,應該就有人來安排你們去的事宜。淑儀你要記住了,無論如何都得乘坐馬車過去,身邊不能離了人,外麵世道險惡,切莫被騙了還不自知。”


    “淑儀謹記父親教誨。”袁淑儀用心記下,她從未出去過。母親也不容許她出去,現在好不容易能出去,自然會牢記一切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新型單純的她,在這一點上,還是非常聽話的。


    ......


    袁熙陪著李幼薇和女兒一直吃過晚飯,才離開張府。


    剛回到府門,袁熙就看到鄒佳正在門口候著。


    袁熙走過去,鄒佳迎上兩步,和他並肩往裏行去,“夫君,袁尚的屍首被掩埋在了袁家祖墳,但沒有立牌。”


    “暫時先這樣吧,等過段時間,在府裏找幾個由頭,就說我派人把三弟派去並州那邊,讓他去做太守去了。母親知道消息後,應該不會生疑。”


    鄒佳頷首,秀眉微抬,“夫君,袁尚的死畢竟非同小可,大哥又知道了此事,會不會有傳出去的可能?”


    袁熙深深歎了口氣,神情疲憊道:“看他自己了,做都做了,我也不指望隱瞞一輩子,就看他如何做出選擇吧,能隱瞞當然是好。但被人知道,也就知道。真是好好的日子不想過,一個兩個都想著爭權奪利,何苦來哉,躺著數錢不好嗎?”


    鄒佳微微一笑,“夫君能想的開,所以能走的遠,可這天下之人,似夫君這般又有幾何?”


    “少誇了。”袁熙大手拂過,在她的翹|臀上捏了捏,“這段時間破事比較多,一些不用和我匯報的事情,你和小姑看著辦就好,大過年的,我不想被打攪好心情。”


    鄒佳點點頭,跟著袁熙走了兩步,忽然又道:“夫君,還有一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今天這事都做了,還有什麽不好聽的。”


    鄒佳寬慰道:“夫君,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就別太自責了,他三番兩次想殺你,都這樣了,還賊心不死,”瞥了眼袁熙,低聲絮叨,“這就叫死有餘辜,做人再善良,也不能一直養一條隨時會擇人而噬的惡狼在身邊吧?”


    袁熙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知道了,你說說看,剛才還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


    鄒佳緩下麵色,“妾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文姬姐姐似乎有些知道張府的事情。”


    接著她把今天見到蔡琰的事情說了出來。


    袁熙聽完麵露神色,隨即淡淡道:“這事我會處理,也不是長久能隱瞞的了,有些事情,也不該隱瞞她。”


    鄒佳斂衽施禮,“好的,夫君,那妾身就告退了。”


    目送鄒佳離去,袁熙的腦海裏忽然蹦出一個詞匯,一時笑出聲來。鄒佳與他其實就是陰差陽錯,之前鄒佳對於他更是恨的要死,但在如今的生活上,卻成了他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所有的事情,交給她打理,他就能安心,這點袁熙從未想過。思慮良久,隻能感慨人世無常。一切仿若上天早已經注定。


    緩步往張春華的房間走去,對於如何說道女兒的身份,他暫時還頗有些猶豫。


    一陣風吹過,袁熙忙緊了緊衣服,快步往前,心裏有事的時候不覺冬風森寒,這才回過神,便已是覺冰涼徹骨,幽州的天氣當真是不能讓人小覷。


    “夫君。”袁熙尚且距離房門幾丈遠,張春華就迎了出來。


    袁熙見她長裙薄袖,秀發披肩,大冬天的就這麽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忙握著她的手,往屋子裏帶,“這麽冷的天,穿成這樣出來,你不要命了。”


    張春華淺笑道:“剛隨意瞧了一眼,看見夫君便沒有多想就出來了。”


    袁熙拉著她走了進去,把門關上,頓時覺得一股暖意襲來,把渾身的額嚴寒驅散。


    “那也得注意,你現在身子雖然不錯,但萬一要是凍到了,府裏又該添一個病號了?”


    “病號?”張春華把話在嘴裏咀嚼一番,微笑道:“唐姐姐的病快好了。夫君不用擔心。”


    前幾日唐姬染了風寒,由於是舊病,一時半會倒也沒好,最近還在養病。要說府裏的誰的身子最弱,非唐姬莫屬。


    “擔心不擔心,你也不該這樣做,以後注意一些。”袁熙嚴重警告她。


    他了解眼前的女人,不鄭重其事的和她說,她永遠不會拿自己認為不重要的事情認真對待。


    “是,是,夫君。”張春華低吟淺笑,順眉低眼道:“妾身伺候你更衣。”


    袁熙坐在床|上,任張春華伺候自己,一天的疲乏和煩惱,仿佛在這對妙手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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