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清嗤笑出聲,“你還要不要臉?若是你那個身居高位的市長爸爸知道,他的女兒這般低三下四追求一個流浪漢,說不定會起到吐血?你就那麽愛我嗎?不就是上你幾次嗎?那麽難舍難離?”


    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般說,陳寧寧再也繃不住,吼道:“你早晚會跪著求我收留你的,你以為你算什麽?你還能怎麽樣?我若不讓你活,都不用動手殺你,你就會餓死凍死!”


    “那就拭目以待?”徐東清冷笑著說,眼底裏陰鬱一片。


    陳寧寧暴躁的對身後的人說:“把這裏麵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毀了砸了,被子燒了,我看他們還怎麽你儂我儂?”


    現在被子簡直是我和徐東清活下去的必需品,但是陳寧寧的話音落下,她帶的人便瘋狂的開始破壞我和徐東清這幾天辛苦搞來的‘家’!


    很快,吃的和鍋子之類的東西,就被砸的稀巴爛,後來他們把被子點燃,熊熊大火在破敗的爛尾樓裏麵燃燒起來,一股股黑煙發散著。


    我和徐東清站在角落裏,與陳寧寧他們隔著那大火對望著,陳寧寧眼底裏的恨歇斯底裏。


    徐東清唇角噙著冷笑,彎下腰,在我臉頰輕輕吻了一下,笑著說:“有我在,什麽都會有,你不要怕。”


    我望著那燃燒的火焰和滾滾的黑煙,喃喃的說:“你何必和我一起吃苦。”


    如果他和陳寧寧走,將來還是會有很光明的前程,何必如此。


    “能和你一起吃苦,也不是隨時都有的,”他邪笑著,“況且,咱們倆怎麽可能會一直窮下去?一直被這些垃圾追趕毆打欺負?”


    他未免有些太自信,世事無常,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呢?


    誰知道未來,我們是餓死冷死在街頭,還是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他何必倔強。


    “你會後悔的。”我扯出一抹笑。


    “不會,你就放心好了,早晚有一天,這些欺負過咱們的人,都會付出代價。”他眼底裏的陰鬱越發的濃鬱。


    我仿佛從他身上又看到了徐宏維的影子,那種可怕的仇恨十分的濃鬱。


    可是,真是奇怪了,我居然懷念那麽陰狠的徐宏維。


    原來在生死的麵前,那些自以為高尚的觀點,都淪為了垃圾,我甚至還有些理解了徐宏維對錢和勢力地位的追求。


    徐東清抱著我,故意大聲說:“寶貝兒,晚上我們換個地方住!有我,你什麽都有。”


    陳寧寧又氣又悲傷,轉身就哭著離開了,臨走的時候丟下一句話:“徐東清,我不會再對你好,如果你想回到我身邊,就要跪下給我認錯。”


    隨即,那群人也一溜煙的跟著陳寧寧走了。


    爛尾樓裏麵的火燃燒著,火苗不大不小,卻發著濃烈的黑煙。


    “走吧,說不定一會還有火警來,”徐東清扯著我的手,帶著我離開了爛尾樓。


    此時已經下午,不知是幾點,徐東清帶著我在爛尾樓後麵的街上亂逛著,在天黑的時候到了一處公園,公園有個噴泉,我喜極,到噴泉處想撩著水洗臉。


    洗過臉,我轉頭看徐東清,他癡癡的看著我,我們倆都髒兮兮的,但是他看著我的臉,癡癡的說:“哇,這麽漂亮啊!”


    我一陣無語,帶著他撩著水洗臉。


    我覺得我們倆現在像極了流浪狗,他洗過臉,一陣若有所思,“咱們倆吧,得找個地方活下去,咱們還是去江源市,躲起來,先把這一段的日子過去,然後等事情平息了,啟用老爸留下的錢,東山再起。”


    我不知道徐宏維留下了多少錢,但這確實是我們最後的辦法了,也是最後的希望了。


    在濱海市,等著我們的,永遠都是一次次的折磨,所以暫時性離開這裏,是一個好辦法。


    “今晚就出發,”徐東清說。


    “好!”我朝他笑著,點點頭。


    說完這話,我一陣幹嘔,雖然沒有去醫院,但我基本上已經確定了,我已經懷孕了。


    徐東清什麽都清楚,他一陣蹙眉,嘖嘖的說:“前幾天我還能刷臉騙吃的,現在不行了,多好的臉都要配上行頭才能吸引到女人。你現在懷孕,懷的真不是時候。要辛苦了。”


    我卻覺得十分是時候,我越是早一天懷孕,奇奇便越是有機會活下去。


    於是我下意識的去撫摸著小腹,徐東清表情有些異樣,拉著我的手,在夜幕中朝郊區的方向走,準備去江源市。


    強烈的疲憊感在身體上蔓延著,我強打著精神隨著徐東清走。


    剛走到郊區,順著村莊準備去高速上,畢竟高速是去江源市最快的路線,雖然是步行,也起碼免得繞路了。


    徐東清對我說:“一會你在我身前走,我在你身後,如果有車,我可以提醒你。”


    他對我的好,讓我心酸不已。


    我喃喃的說:“你何必呢?”


    “一輩子,總要瘋狂一次啊,不枉活了一世。”他哼笑著,拉著我的手,壞笑著說:“不用太感動,我是為了老爸留下的錢服務的,等你活下去了,要多給我發點工資。”


    “你怎麽不要求,讓我以身相許啊?”我的話未經大腦,就說了出來。


    說完這話,又覺得有些難堪,有些悲哀,我現在都這副樣子了,哪個男人願意要我?


    “要求有用嗎?”他哼著,“你愛上的人,你死也要嫁,你不愛的人,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這就是賤。”我說道。


    “對,賤!”他嗯嗯點頭,便帶著我朝著高速路的方向走,我們倆閑聊著。


    徐東清對我說,他小時候過的特別好,在學校裏是老大,在家裏是大少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徐家未來的繼承人,所以到了哪裏都有人和他點頭哈腰的。


    偶爾在學校裏打不過誰,徐宏維就會給他很多錢,叫他買通同學,一起去群毆別人。


    徐宏維說:“東清你要清楚,不是花錢,就能辦一切的事情,你也要有買通別人的能力。”


    我聽著徐東清的話,覺得徐宏維根本就沒有好好培養過徐東清。


    但不得不說,他教給徐東清的東西,都是很有用的。


    我們正談著,遠遠看到遠處的高速入口亮著燈,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有東西穿破了風聲,發出嘭的一聲,隨即徐東清一個踉蹌,身子差點撲到前麵的路麵上去。


    “怎麽了?”我忙去扶住徐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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