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壞笑著看徐東清,他麵無表情,就是那種對任何人都有的表情,淺淺的給林念還了個禮,根本不是磕頭,而是彎了彎腰。


    那林念也沒站起來,居然還哭起來,扭著身子,對徐東清說:“徐先生,你爸爸去世辦葬禮的事情,濱海市的人都知道,我也聽說了,所以來了。你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了,你爸爸去世了,你要開心起來啊。”


    我真是服了,誰爸爸去世了,還要開心起來啊?這女孩真是智商捉急啊。


    要說,誰爸爸去世了,誰能開心起來呢?那可能是我吧?因為我認為他死了,就能少害點別人了。


    怎知,他兒子比他還厲害啊?


    我那個親爹,我明白人間皆苦,可他也不能因為他苦,就讓別人也苦,也哭,他害了多少人呢?


    徐東清聽她這麽說,就淺笑了一下,禮貌性的說:“謝謝。”


    “我陪你好嗎?你一個人在這裏,好可憐……”


    “不用了。”徐東清說。


    隨即,他抬眼,蹙眉看了看阿安,剛才林念進來,阿安也跟進來了。


    阿安忙就心領神會,直接把那個林念從地上拎了起來,向外麵拖去,那林念簡直是今天哭的最大聲的一位,被拖到外麵,還哭著罵阿安,“你這個狗zai子,你憑什麽把我拉出來?徐先生很難受,你沒看出來嗎?我要陪他。”


    “難受也輪不到讓你陪,你是哪根蔥,你自己不知道?”阿安蔑視的看著林念,“你吧,回去好好照照鏡子,毛還沒長全,心智都沒發育全,還特麽總滿嘴歪理邪說,愛啊恨啊的。罵人時候嘴比shi還臭,老大對你一而再而的忍耐了,你要不想死的慘,就特麽別再出現。”


    “徐先生是喜歡我的,他對我都沒凶過,他對我很溫柔的,就你對我凶了!狗zai子。”這林念揚著稚嫩的小臉,還在哪裏罵,“你就是徐先生的一條狗,你憑什麽說我?”


    “你說我是狗?”阿安舔舔嘴唇,笑的發邪。


    “你就是狗,!ji女生的,烏龜養的……你等以後我嫁給徐先生了,我會讓你死的很慘的。”


    我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別人也在看著熱鬧,我怕給徐東清丟了臉,想要叫阿安把她弄出去,不要在這靈堂外麵吵鬧了。


    我還沒開口,阿安就揪著她的頭發,朝著殯儀館外麵拖去……


    阿安咬牙切齒的說:“我就得罪你了,我看看你哪天能嫁給我大哥?”


    那林念嚎啕大哭,“你敢打我?”


    “……”我蹙著眉。


    秦悅然拉了拉我的手,“這人就是賤,阿安幹的好啊。”


    好與不好,我不想評論了,反正沒一個好東西。


    秦悅然呸了一聲,“她真會做夢,還想嫁給老大呢?老大能看上她?什麽玩意兒?”


    “也說不定能看上唄,你也說過,她年輕有資本啊。”我笑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


    “呸,這女的真的要給點顏色看看,”秦悅然若有所思的說。


    我和她在外麵又站了一會,偶爾聽到來客說起徐宏維,說起徐東清。


    均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兒子比爸更厲害的。


    我越聽越是蹙眉,後來我就回去,陪著徐東清繼續還禮,他都跪了快三個小時了,也沒什麽表情,沒什麽情緒,他對徐宏維很孝順啊,我就想起來我養父李程德了,想著徐東清和徐宏維的感情,會不會就像我對李程德的感情。


    徐東清見我回來,勾唇對我笑笑,“歇好了嗎?”


    我嘟嘟嘴,“我是站累了,就回來磕頭還禮。”


    “嗬嗬……”他淺笑,眼裏帶著疼惜和寵溺,揉揉我的臉頰,“老婆,堅持吧今天,來的人太多了,你累了可以去坐。”


    “你跪著,我哪敢坐?”我嬉皮笑臉的說,“謝謝你啊。老家夥如果知道他有這麽好一個兒子,一定很後悔當年打你了。”


    他又笑了笑,有一絲無奈。


    這一天,果然如徐東清所說,一整天都不停的來人,晚上徐宏維才火化,火化的時候,他又一個人跪在火化間門外,並且讓所有人都不要靠近他。


    我和秦悅然他們站在遠處,不知為何,我覺得他在哭,他背對著我,肩膀有些顫抖。


    後來天空開始淺淺的落雨,一滴滴一片片……


    再後來,他開始不停的給徐宏維磕頭……


    我不知道,這一刻他的心裏,都想了什麽。


    我覺得徐宏維這輩子可以了,挺圓滿的,有這麽好的一個兒子。


    最後結束時候,他是被阿安他們從地上攙扶起來的,頭昏眼花的,頭上頂著白色的孝布,看著很憔悴。


    我這人吧,有時候也特別會拍馬屁,急忙就過去,蹲在他麵前,幫他揉腿揉膝蓋,嘴裏叨叨咕咕的,“老公好辛苦哦。”


    他氣得笑了,想踢我一腳,估計是腿抬不起來,就罵我,“滾起來,少和我來這一套。少拍馬屁,收拾你一次,你別的沒學會,就學會拍馬屁了。”


    “哈哈哈,哎呀,我是發自內心的,”我繼續拍馬屁,“老公大人還分不清楚發自內心的拍馬屁,和隨口說說的區別嗎?”


    我這麽一說,阿安和秦悅然老岑他們也都沒憋住笑。


    “你特麽的……”徐東清一陣無語。


    晚間徐東清擺局,這人還得被人扶著,但是也不忘叫阿安去訂飯店,說是大家都辛苦了。


    他這個人吧,如果走了正途,發展的不會比靳封差,可是,總有命運一說,它確實強加於人。


    我們坐著車朝著飯店去,路上我就給他揉腿,他蹙著眉,不識好歹,“你給我輕點,你報仇呢?”


    “我和你有什麽仇?”我隨口說。


    “勞資那天打你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記仇?”他白了我一眼。


    “我活該。”我就咧嘴笑,“不怪你啊。”


    “你真是……”他氣得瞧著我,後來還抬手摸了摸我臉頰。


    後來他伸手捋著我的發絲,和我講,“老爸的事情辦完了,我也可以鬆口氣了,你有哪裏想去嗎?老公帶你去玩啊?”


    “哪裏都好。”我說。


    隨即他也沒什麽情緒了,不一會,和我講:“你欠我個東西,你不知道嗎?”


    我欠了他東西?我欠了他很多啊,我說過,我欠了他生命,愛情。


    所以他這一次講的‘東西’,是什麽?


    會不會是他還要那個離婚證?或者是什麽?


    不知道那東西要什麽時候辦下來,他可不要忽然又像那晚那般發火……


    我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的問:“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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