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會議上,林秋浦意氣風發地說:“各位,這案子現在有眉目了,我們查到‘西門慶’……”


    每次聽到這名字,大家便一陣發笑。


    “我們查到他的個人存款當中有五萬塊下落不明,這筆錢消失的時間,正好就是死者遇害前後,他本人對這筆錢的去向語焉不詳。”


    “那現在可以收網了嗎?”一名警員問。


    “還是缺證據,我們現在的工作重點就是這五萬塊到底落入了誰的腰包,隻要查明,案件就破了,大家鼓起幹勁,爭取三天之內拿下來。”


    大家都興致高漲,這時突然有一隻手舉了起來,林秋浦說:“老彭?你有什麽話要說?”


    彭斯玨淡淡地說:“林隊,我給你的屍檢複勘報告看了嗎?”


    “我還沒看,你說。”


    彭斯玨彈了彈手上的文件,說:“根據我的第二次解剖來看,死者腦後有一處可疑的骨質增生,死者有骨質疏鬆、低鉀血症、肌肉鬆馳、脂肪沉積、靜脈栓塞等症狀,說白了就是體內長期缺乏磷、鉀、鈣,再一個,他的食道裏有大量的硬物刮擦痕跡,形成的時間至少有三個月。”


    “死者和車子都燒成那樣,你還驗出這麽多?”


    “嗯,所以多花了很多時間。”


    “那你的結論呢?”


    “我認為這案子不能就這樣定性,就因為當事人姓潘、姓西門,就認為是西門幹的,也許凶手也是在利用這種思維,假如真是買凶殺人,那麽死者身上的這些反常不能自圓其說,所以這案子一定另有隱情。”


    聽見彭斯玨公然和自己唱反調,林秋浦有點氣惱,說:“老彭,咱避開這個不說,且說動機,你認為凶手會是什麽動機?”


    “你避不開!這是事實!我認為案件最終偵破的時候,這些疑點應該得到完美的解答,否則就稱不上真正的破案。”


    林秋浦苦笑,“老彭啊老彭,你這是受誰影響。”


    “驗屍是我的工作,破案是你的工作,匯報完畢,我走了。”彭斯玨沒有接茬,徑直離開了。


    換作旁人這樣不給麵子,林秋浦當場就發火了,可他是彭斯玨,林秋浦也隻能忍氣吞聲。


    一雙雙眼睛看向林秋浦,林秋浦咬了咬牙道:“彭隊長的新發現應該重視,冬雪、曉東,你倆去查明一下。其它人還是繼續追查那五萬塊的去向!散會。”


    散會後,徐曉東對林冬雪說:“林隊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單獨叫咱倆去查,莫非是讓我們請那位大神來救場?”


    林冬雪笑了,“你現在還能聽出弦外之音了?”


    林秋浦現在開口閉口都不提陳實的名字,非要說起的時候,也隻說“某好心市民”,可能他覺得身為刑偵大隊隊長,每次都需要請外援太丟人。


    “我給陳哥打電話啦!”徐曉東問。


    “打吧打吧!”


    徐曉東撥通電話,“喂,陳哥……沒別的事,就是案子遇到一點小麻煩……你怎麽知道的?……好好,肯定請,你趕緊來吧!”


    掛了電話,徐曉東十分高興,“案子有希望了。”


    “聽你這話,跟著林隊就沒希望了。”


    “我可沒說!”


    半小時後,兩人在永安豆漿和陳實見麵,吃著徐曉東請的早餐,陳實說:“怎麽了?不是說這案子不需要我幫忙嗎?”


    林冬雪臉頰一陣發燙,“本來是不需要的,今天彭隊長提出了一些新發現,是我們之前沒考慮到了,他說死者有點古怪。”


    “怎麽個古怪法?”


    林冬雪取出屍檢複勘報告的複件,陳實看了一會,道:“聊聊案子唄!”


    案發時間是三天前的上午,報案人正是死者的弟弟武豪,他說哥哥失蹤了兩天,一開始是派出所處理的,後來又有一名拾荒者發現郊外有一輛燒毀的汽車,裏麵好像有一具屍體,這才把兩個案子並在一起。


    汽車正是死者武某的,經dna鑒定,死者也正是武某。


    車上明顯有助燃物殘留,懷疑是有人把武某殺死,放進車裏焚燒,死者燒得麵目全非,費了很大勁才和車身剝離,由於燒成那樣,一直沒找到致命傷口,死亡時間的判斷也是粗略估計,大概是五天前的晚上。


    於是乎就開始調查死者的人際關係,武豪一口咬定是奸夫淫婦幹的,讓死者妻子潘秀英和她的情人西門勝進入了警方的視野。


    可以說參與偵破的警員一聽到兩人的姓氏,再看到西門勝那張賊眉鼠目的臉,立即就把他當作凶手。


    可是這兩人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據,案發當時他倆在某渡假村玩,西門勝在警方麵前顯得很緊張,但他的證據也是滴水不漏,林秋浦越來越懷疑是西門勝買凶殺人。


    所以目前的工作重點,是調查西門勝的財政支出。


    聽完,陳實評價:“武斷!”


    “死者不叫武斷,叫武什麽……”


    “我是說你哥哥武斷,就因為人家偷情就一口咬定他是凶手?宋朝的官員都沒這麽斷案的。”


    林冬雪臉上有點掛不住,徐曉東說:“陳哥,別說是林隊了,我們專案組上上下下,都覺得‘西門慶’是凶手,破案有時候不是得靠直覺嗎?”


    “直覺和臆想是兩碼事好不好。”


    “那現在要怎麽查呢?”


    陳實看著手上的文件,說:“老彭的鑒定從不出錯,這些疑點,我想和案件真相一定有密切關係,重新查吧!”


    “重新查!?”林冬雪瞪大眼。


    “嫌累啊?要不幹脆我們三個玩一盤筆仙,問問死者是誰把他殺掉的?”


    徐曉東驚喜道:“這樣也行!?”


    林冬雪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說:“行吧,聽你的。”


    陳實說:“再給我加兩個包子。”


    吃飽喝足,陳實說:“開工嘍!”


    “先去哪呢?”林冬雪問。


    “誰的住處比較近?”


    “武豪上班的健身房離這裏最近。”


    “那就先去這吧!”


    三人驅車來到一家健身俱樂部,上午沒什麽客人,武豪在休息室裏玩手遊,見到有警察來訪,立即激動地說:“那對奸夫淫婦定罪了嗎?”


    陳實問:“武先生,你這麽肯定他們是奸夫淫婦,有證據嗎?”


    “證據我不早就給你們看了嗎?這位警官是新來的?行,給你看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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