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圍坐在會議桌邊,都沒有吃飯喝水,眾人沉浸在今天的失敗之中。


    “明明防衛那麽嚴密,居然也讓周天楠得手了!”林秋浦歎息。


    老張說:“我覺得周天楠原本的計劃已經被我們拆穿了,他臨時安排了晏科調包下了毒的眼藥水,扔他出來當替死鬼。”


    陳實搖頭,“我說了一萬遍,不是晏科調的包,我當然不是在維護他,我比你們都恨晏科,可事實就是事實。再說晏科剛剛逃過法律製裁,他會去做一件會讓自己坐牢的任務嗎?周天楠給這些人安排的任務一定都看上去無害的,他們才會心甘情願去執行。”


    “那也未必啊!”林秋浦說,“我們不是推測過,周天楠手上有所有這些人的把柄,他可以威脅晏科去下毒。”


    “晏科就是個慫包,如果他真的陷入這種兩難處境,他會跑掉的。”


    “那周天楠為什麽要安排這樣一個毫無意義的任務呢?”林秋浦說。


    老張說:“也不是毫無意義,晏科的出現不是把老陳引開了,或許有第兩個人趁此機會下手……會不會是保鏢中的某人。”


    “不可能,保鏢的身份我們前後都驗證過,他們彼此屬於同一家公司,都認識,像那種穿一件保鏢製服就能混進去的劇情,在現實中是不可能的。”


    林冬雪說:“但扮成記者卻是可行的,記者彼此之間不認識,主辦人也大多不認識他們……我想真凶在記者中間。”


    林秋浦拿出一份名單,“現場的記者我都記了下來,之後再一一核實吧!”


    陳實說:“為什麽屈靜禮要付錢呢?”


    “那錢也不一定是周天楠的,他們公司的帳目支出很多,可能是其它開支。”林秋浦說。


    “我去現場看看!”


    “我也去!”林冬雪說。


    兩人來到白天出事的現場,酒店已經恢複平靜,陳實把車停在附近,盯著酒店入口看了半天,林冬雪說:“這裏不會有什麽線索了吧?要進去嗎?”


    “不,我在想……第一次殺人成功之後,警方必然會猜到他的手法,周天楠用相同的手法幾乎不可能得手,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


    “關鍵還是那瓶眼藥水吧。”


    這時酒店正將垃圾清理出來,陳實走過去,對工作人員說了兩句話,留下一大袋垃圾。


    他找了一塊不影響交通的區域,把垃圾倒出來,在裏麵尋找,林冬雪不知道他在找什麽,仍幫忙一起翻。


    突然陳實看到了一樣東西,他戴上手套撿起來,給林冬雪看,林冬雪驚訝地說:“一模一樣的眼藥水?”


    陳實打開聞了聞,“我猜這根本就是同一瓶……我可能知道手法了,陪我去一個地方。”


    陳實滿腦子都是案子,他把車開到一個林冬雪從未來過的地方,林冬雪問這是哪,陳實指著小區,“周天楠家!”


    “你跑到他家當麵對質!?”


    “隻有這樣才能弄明白,我會錄音的。”


    “不,我和你一起去!”


    陳實猶豫了幾秒,獨自見周天楠,萬一發生什麽事解釋不清,但他又害怕周天楠嘴瓢,把自己就是宋朗的事情抖出來。


    猶豫再三,陳實還是答應了。


    來到周天楠家門口,林冬雪握住陳實的手,陳實小聲說:“他又不是什麽怪物,不用怕。”


    “你非得這樣驗證嗎?”


    “我們沒有證據,不能正式逮捕他,但私人拜訪是沒問題的……其實之前我來過幾次。”


    門終於開了,周天楠看見門外的兩人,露出微笑,他穿著一件寬鬆的家居服,手裏夾著一根雪茄,屋裏似乎有客人。


    林冬雪並不是第一次見他,之前看過照片,晏科那起案子的時候,在學校也打過照麵,可是麵對這個惡貫滿盈,而法律卻又奈何不了他的男人,她還是莫名地緊張。


    “什麽風把兩位吹來了。”周天楠笑著問。


    “我們談談!”


    林冬雪朝屋子裏瞥了一眼,屋裏有個妖豔的女人正陪周天楠吃飯,這大概就是他手下定期安排來“服務”他的吧,周天楠衝屋裏說:“我和警察同誌聊兩句,馬上回來。”


    “親愛的,別讓人家等急了。”那女人嬌滴滴地說道。


    “你女朋友啊?”陳實故意問。


    “怎麽了,為人師表就不能有私生活……林小姐,又見麵了,你還是那麽美麗。”周天楠伸出一隻手,林冬雪猶豫了一下,沒有理會他。


    周天楠帶上門,和他們走到樓道盡頭的陽台,倚在鐵欄杆上悠哉地抽著雪茄,說:“有什麽事就請說吧!”


    “你的殺人手法真的很高明。”陳實開門見山道。


    “陳先生的思維是不是有點跳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屈靜禮是怎麽死的了,是他自己殺了自己!”


    “哦?”


    “我不清楚你和屈氏兄弟有什麽過節,但可以肯定你想除掉他們,你發出殺人預告,這個時候警方也正在調查大鴻集團,屈靜禮害怕了,他知道你的能耐,你放出話叫誰死,誰就一定會死!屈靜禮聯係上你,表示願意出錢買自己的命,你裝作答應這筆交易,於是你策劃了屈靜安的死,他一死,屈靜禮就從副總裁成了總裁,接手整個公司。


    “但這場戲還沒結束,你告訴屈靜禮,如果不想被警方懷疑就要配合你,你安排了幾個完全不知情的人去現場裝裝樣子,故意讓警方識破,擺出一副要收了屈靜禮的姿勢,實際上你早把一瓶下了毒的眼藥水交給屈靜禮,你告訴他這是苦肉計,到時自己給自己下毒,毒素的劑量不大,會讓他中毒卻不會致命,這樣警方以為自己成功阻止你的殺人計劃,屈靜禮也活下來,而你也拿到了錢……


    “可實際上,你給他的是能殺掉他的毒藥,你在現場還安排了不知情的晏老師,讓他扮成記者接近一下屈靜禮,晏科什麽也沒做,是屈靜禮按計劃自己給自己下毒,結果殺了自己!他在到達會場的時候扔掉了給我檢查的那一瓶,拿出有毒的那瓶放在口袋裏,然而挑了一個合適的機會上演苦肉計。”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陳實一直在觀察周天楠的反應,他臉上的微表情已經足夠了,陳實確信,他的推理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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