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是有犯罪前科的,所以指紋鑒定確認了他的身份,他名叫何超華,幾次被捕入獄都是因為詐騙罪,他最長的一次詐騙經曆是傍上一個富婆,一年後富婆意外死亡,他偽造了一份遺囑想獨吞富婆的遺產,結果被富婆所在集團的股東們識破,以偽造遺產和涉嫌謀殺被起訴,如果不是證據不足,恐怕他現在還在監獄裏呆著。


    “這人是個戲精啊,難怪能成為陸老爺子的‘新兒子’。”陳實說。


    “要不要查查他的親生父母是誰,排除一下他和陸老爺子的血緣關係?”林冬雪說。


    “這查起來就費死勁了,等汪海濤或者這騙子自己告訴我們吧,唉,陸老爺子現在八十高齡,身家過億,性格又是專斷獨行,這樣的目標簡直就是騙子的終極追求,他會被騙我一點都不奇怪。”陳實拿起一份文件夾,把鑒定報告放裏麵,寫了張便簽紙貼在文件夾上,“等kk和小蟲那邊的進展吧。”


    然後他拿起結案報告,瀏覽了一遍,“能不能來點有挑戰性的案件。”


    “這是隊長該說的話嗎?你應該慶幸現在天下太平,周笑那樣的凶手再也不會出現。”


    “冬雪,你去把老彭叫來。”


    “哦。”


    林冬雪離開片刻又回來,說:“彭隊長現在很忙。”


    “老彭不來,我自己去。”


    說著,徑直來到技術中隊,彭斯玨正在試驗室裏穿著白大褂作試驗,陳實自己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過去拍拍彭斯玨的肩膀,“喲,忙啥呢?”


    “你又跑來蹭咖啡?現在是隊長了,自己買一台不行嗎?”彭斯玨斜眼看他。


    “你這裏的咖啡別有一番風味嘛,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陳實笑嘻嘻地問。


    “沒空。”


    “要不要這麽絕情?”


    陳實聽說,彭斯玨最近經常去火葬場義務屍檢無人認領的屍首,雖然顧憂遇害的事實已成定論,但屍體沒找到,彭斯玨就仍然抱著一線渺茫的希望。


    陳實經常猶豫,要不要把埋藏屍體的地點告訴他,但還是選擇不說,他經曆過這種事情,知道這會帶來多大的衝擊力。


    陳實喝了兩杯別啡,默默走了,彭斯玨忙完發現他不見了,問身邊的同事:“那家夥什麽時候走的?”


    “剛才。”


    彭斯玨看見桌上有用廢文件折的紙船,應該是陳實閑得無聊隨手疊的——船上寫著“中午在門外意麵餐廳見”,彭斯玨笑著自言自語:“不管姓宋還是姓陳,都一樣討厭。”


    一天工作結束,陳實和林冬雪驅車來到警校,陶月月剛剛結束一天的訓練,看見他們站在操場邊,開心地跑來,抱住林冬雪。


    三人來到食堂,林冬雪感慨,“哇,食堂完全變樣了,增加了這麽多窗口。”


    “都是一樣的難吃。”陶月月說。


    “現在懷念我的手藝了?”陳實說。


    身穿軍裝的新生隨處可見,大家排隊打飯,熱熱鬧鬧,一幕幕都勾起林冬雪的青春回憶。


    陶月月說:“在一所學校才發現男生有多討厭,又低級又自以為是,林姐姐,你以前也這樣覺得吧?”


    “我以前?我以前最大的煩惱來自男生,卻是由女生直接造成的,主要是長得太漂亮,被許多人追求,然後就被女生孤立,唉,往事不堪回首。”


    “我怎麽聽著,有種淡淡的自豪呢?”陳實說。


    “才不自豪呢!那時真的煩惱得要死,幸好有一兩個好閨蜜,月月,你在這兒交到朋友了嗎?”


    “那很重要嗎?”陶月月反問。


    陳實苦笑,何其像當年的自己,基本上是特立獨行,他說:“該圓滑的時候還是圓滑一下,反正在學校裏交朋友成本又不高,一塊香皂一瓶礦泉水的事情。”


    “朋友目前還沒有,但你要聽我說討厭的同學,我能說一天一夜。”


    “還是先吃飯吧!”林冬雪提議。


    無論走到哪裏,林冬雪回頭率總是超高,她經過那些男生身邊,這些荷爾蒙旺盛的毛頭小子就“哇”地一下張開嘴,長滿青春痘的臉像追隨陽光的向日葵一樣隨著林冬雪移動。


    太過惹眼,確實也會帶來苦惱,宋朗對此也是有所體會的。


    他們直接去了人最少的炒菜窗口,學校的菜肴經濟實惠,花了不到一百塊就能享受大鐵盆裝的水煮肉片、鍋包肉、茄汁帶魚、藕盒、清炒西蘭花、糖醋排骨。


    找了一張桌子,陳實拿起筷子直奔糖醋排骨,夾一口放嘴裏,十分陶醉地“嗯”了一聲,“還是這個味道。”


    “話說,學長,你到底是哪一屆啊?”林冬雪好奇地問。


    “我記不清了,我第一次來這裏吃糖醋排骨的時候,辛亥革命剛剛打響。”陳實說。


    “神經病,我信你個鬼!那你和彭隊長怎麽認識的?”


    “南昌起義中建立的革命友情。”


    “正經點!”


    “好吧,我們的認識很戲劇性,實習的時候我在追查一宗潑強酸案,查訪的時候看見這個鬼鬼祟祟的小子拿著一個玻璃瓶子走過去,我問他瓶子是什麽,不回答,他扭頭就走,我一下子把他按在地上,一聞,氣味刺鼻,我興奮壞了,以為逮到真凶了。我把他押到局裏審訓,這小子真是吃了性格的虧,說話慢吞吞的,眼神回避,怎麽看都像嫌疑人,他說自己是醫學藥的學生,上街買試驗藥品,問他學生證了,他說掉了,審訊員不相信,可我在外麵聽,隱隱感覺自己可能弄錯了。於是我跑回逮捕他的地方,在垃圾桶裏找到了學生證,這才證明了他的身份,為了賠罪,晚上我請他吃飯,就這樣不打不相識。”


    林冬雪說:“你實習的時候直覺就這麽敏銳了啊?能判斷是真話假話,這是很厲害的天賦,十個嫌疑人進審訊室,有九個都會說自己是無辜的。”


    “過獎過獎。”


    林冬雪對陶月月說:“軍訓就快結束了吧,馬上國慶了,要不要出去玩?”


    “為什麽要挑人最多的時候出去玩?我從來不覺旅遊能帶來多大收獲,還不如在家看書、打遊戲呢!我到時去看看‘味噌’吧,她也在一個住宿式高中,放假才回來。”


    陳實笑道:“其實我也不怎麽喜歡旅遊,從攝入知識的深度來說,完全不如看書,我有生以來去外地的幾次經曆,都是出差。”


    “你們真是一對靈魂父女。”林冬雪笑道。


    事件的發生總是突然之間,一名男生衝進食堂,驚恐萬狀地說:“不好了,教官被人殺了!”


    許多學生停下筷子,圍過去詢問發生了什麽事,陶月月不緊不慢地說:“希望是我們的教官……呃,不會真的是我們的教官吧?”


    “走,去看看!”陳實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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