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解放了。


    秋雲迫不及待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動了動脖子,伸個了大大的懶腰,轉身,看到梁禾走過來。


    她隻好招呼:“老師好。”


    梁禾點點頭,瞧她誇張地扭身體,“什麽時候開始當模特的?”


    “開學就開始了,老師您不在,我都做了一個多月了。”


    “哦,感覺如何?”


    “報告老師,感覺還行,勤工儉學,雖然不能動,就當做‘木頭人’遊戲吧。”


    梁禾笑了笑,“怎麽,走了一個多月,都不記得我姓什麽了。“


    秋雲想也沒想地回道:“那您剛剛還一直叫我‘模特同學’,我也沒計較您忘了我的名字呀。”


    梁禾笑出聲來:“你還挺記仇。模特同學,邱曉雲。”


    “偶爾為之吧,梁老師。“秋雲拿起桌邊的包,又問,“我回宿舍,梁老師,您走嗎?“


    “回辦公室。”


    二人剛出教室,便碰到秋雲的班長高誌飛。


    他見到梁禾頗有意外:“梁老師,您回來了?”


    “昨天下午到的。”他拍拍高誌飛的肩,“怎麽樣,班裏情況都還好吧?”


    “好得不得了,”高誌飛興高采烈地說,“就等您回來檢閱呢。對了,我跟您匯報一下,這學期我們班有三位同學申請了勤工儉學。邱曉雲同學你應該看到了,我幫她申請的是預備班的素描模特。”


    “哦,還有兩位呢?”


    “還有兩位是陳崇和張旭,都是倆男生,我幫他們申請的是做清潔。”


    “做哪裏的清潔?”


    “就辦公室,偶爾圖書室搬搬書。”高誌飛一向話多,喋喋不休地說道,“髒活累活我都安排的男生;女生就秋雲申請了,我覺得她做模特挺合適,不用幹活,坐那兒就好了,而且她五官比較標誌,大家畫起來,也比較……”高誌飛想了想,“應該比較好畫……”


    “高同學,”秋雲忍不住打斷他,“做模特坐那兒一動不動,也是很累的。你去試試看,還不如做清潔。”


    “你想做清潔?”梁禾問。


    “……啊?”


    “那這次畫完,你和陳崇換換,你去做清潔,他來做模特。”梁禾說,“正好換個男模特,陳崇的五官也比較立體,有些代表性。”


    秋雲:“啊……”


    高誌飛:“這……”


    梁禾笑:“怎麽了?”


    二人一想,好像也說不上什麽不對。


    宿舍和辦公室的路程有一段交集。路上三人聊了一陣梁禾在x市交流的事情,高誌飛在途中的圖書館和他們道別,行至女生宿舍樓下,秋雲也和梁禾道別。秋雲剛剛上樓,就想起了手套的事情。於是她拿起手套,飛快的奔下樓,在三教的小樹林旁追上了梁禾。


    “梁老師,”秋雲上氣不接下氣,“您等一等。”


    “怎麽了?”梁禾停下步伐。


    “那個……”秋雲忽然有些卡殼,對著梁禾的眼神她腦子“咯噔”一聲就短路了……她是要做什麽呢,哦……是還給梁禾手套,“那個……”她莫名有些扭捏起來。


    “?”梁禾帶著問號看她。


    “啊……就是……哈!”秋雲咧嘴大笑一聲,舒緩一下情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輕鬆自然。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明一句“謝謝你的手套,還給你”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她偏偏不用,而是忽發奇想,采取了一個迂回委婉又不失幽默的說法,“梁老師,您回憶一下,寒假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還在我這裏?”


    梁禾被她這副模樣搞得很莫名,但還是耐心配合:”……嗯?“


    “想起來了嗎?寒假?”秋雲循循善誘。


    “寒假?……”梁禾重複了一句。不知是不是秋雲錯覺,原本梁禾的臉上還是略帶微笑的,可說完這一句,他的表情迅速變為無表情。


    “對啊,”秋雲迫不及待地從包裏拿出她早已買好的手套,邀功一般,呈到梁禾麵前,“謝謝你的手套!我一開學就想還你了,可惜你外出學習了。今天也終於算物歸原主了!”


    秋雲話隻說了一半,她亮晶晶地瞧著梁禾,等他把手套接過去、等他發現和他自己的舊手套不同、等他問一句“怎麽不是那一對“,然後她就可以把剩下的那一半說出來:說出自己不小心搞丟,又重新給他沒了一副更好的手套!


    可是梁禾隻是垂下眼皮,並沒有要接的意思。


    秋雲眨眨眼睛,示意他:拿著啊。


    梁禾皺了皺眉毛。


    小風卷著枯葉刮過,場麵有點冷。


    這會兒秋雲確定了,剛剛那個錯覺不是錯覺,梁禾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高興。是怪自己還地太遲了,還是不高興自己搞丟了?不會這麽小氣吧,不是給他買了新的嗎?


    就在秋雲一頭霧水之時,梁禾終於開了金口。


    “你什麽意思?”


    秋雲一臉莫名:“什麽什麽意思?”


    梁禾的表情臭得就跟踢了球許多天沒有洗的襪子一樣,他盯著秋雲,好像有很多話要說。


    秋雲:“啊?”


    梁禾:“嗯?”


    秋雲搞不懂了,梁禾的臉怎麽跟小孩一樣,變臉比變天還快。這打的是哪門子啞謎?


    梁禾:“你沒有什麽話跟我說?”


    秋雲瞪大眼睛,莫名委屈:“我不還下血本花了八大八塊錢給你買了個新的啊……”


    梁禾聽到這句話,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和疑惑:“你買新的幹嘛?”


    “不是搞丟了嗎?”


    “搞丟了?”


    “是啊。”


    “那這是什麽?”梁禾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對黑色的手套。


    “啊?原來在你這裏啊?”秋雲覺得胸口碎了大石一樣痛,“不早說啊你……我……我還重新給你買了一對……八大八塊錢啊!誒,對了,天這麽暖了你還隨身帶著手套,身體是不是虛啊……”


    “秋雲同學,”梁禾扶額,“這是你的關注重點嗎?我昨天回來忘了從包裏取出來。”


    “那這手套到底怎麽回事?”


    梁禾猶豫了一瞬,還是問了出來:”不是你讓夏蘭還給我的嗎?“


    “陸夏蘭?”這個人物出場得很突兀,秋雲措不及防。


    “那天在麥當勞,我怕你尷尬,就和朋友一起先走了。後來夏蘭給我這雙手套,說你還給我的。還有,我讓她給你留了我的bp機,讓你給我留言,你再沒聯係我。”其實後來他還到學校來過,秋雲不在;去了鳳凰街89號,也沒有人——殊不知,那時候秋雲掛了彩,正躺在王晨家裏,大吃大喝,過著滋潤的日子。


    “沒有啊……”秋雲忙解釋,“那天從麥當勞的廁所出來之後,我騎車回學校,不小心掉進了一個大坑,然後就在王晨家裏休養了。我以為把你的手套遺失了,所以才重新買的。還有,“秋雲瞧盯著梁禾,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知道你有bp機,陸夏蘭沒有給過我。“


    說到這裏,兩個人的眼睛裏都閃過同樣的東西。


    “梁老師……”秋雲的心又突突地跳起來,那句話又不斷地往上冒,攛掇她“快說啊,快說啊……”此時不說更待何時,她決定不再猶豫,說道,“有句話我……”


    “我知道了。“梁禾卻抬手打斷她,“我會問陸夏蘭的,應該是有什麽誤會。還有,這個,”梁禾從包裏取出筆和本子,在紙上寫了一串數字,撕下來給秋雲,“這是我的bp機號碼,有事隨時聯係我。”


    秋雲一句話說到一半,隻好收了回去。她接過紙片,酸不溜丟地應了一句:“哦。”心想,問她,問她也等於白問。


    “那……你肚子現在好點了嗎?那天回去又摔了一跤,嚴重不嚴重?”梁禾問。


    秋雲本有些不高興,聽到這話有覺得十分想笑:”梁老師,您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這都開學一個多月了,我要是還有事兒,還能這樣站在你跟前?“


    梁禾自覺問得有些白癡,也笑了一下。


    秋雲心裏評價:笑得真傻。


    “那……這個手套,“梁禾輕咳一聲,說道,”你看……你是自己留著……“


    “這樣吧,”秋雲靈光一現,把自己手裏一對塞到梁禾手裏:“我買都已經買了,咱倆就做個交換。新的給你,舊的給我,就當做是你借給我的感謝吧,”說罷,她也不管梁禾同意不同意,直接把他手裏的舊手套收到了自己的包裏。


    梁禾看著她,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慢慢笑道:“好。那我也不客氣了。”


    秋雲心裏評價:笑得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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