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無垢凝目看去,不是珍寶閣閣主湯立本又是何人。


    湯立本被看破行藏,老臉微微一紅,可是他人老臉厚,非但沒有尷尬,反而笑吟吟的走上去,故作驚訝的說道:“還真是刀公子。”言語一頓,接著說道:“刀公子脫險而歸,當真是可喜可賀。”


    雖然知道湯立本也不是什麽好鳥,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刀無垢笑道:“客氣。”


    司馬仁義臉色有些不好看,一抹不悅之色從臉上一掠而過,司馬仁義冷聲說道:“湯老,深夜不睡,真是好興致。”


    湯立本笑道:“老朽也想和周公會麵,奈何萬歲爺有令,老朽也隻能前來了。”


    刀無垢聽的心頭一喜,迫不及待的說道:“還請湯老帶路。”


    司馬仁義意味深長的咳嗽了兩聲,湯立本充耳不聞,笑道:“刀公子,請!”司馬仁義臉色更為難看了,暗恨湯立本多事,將胳膊肘往外拐,心中不由泛起了殺意。


    如今就要見到朱允炆,刀無垢喜上眉梢,從窗戶中一掠而出,司馬仁義見事已至此,沒有了挽回的餘地,心中隻能暗恨,可是卻無濟於事,隻好說道:“在下閑來無事,咱們倒是可以一起去麵聖。”


    湯立本嗬嗬一笑,也不說話,三人各懷心事,走了不過百十步,來到村尾的石屋,湯立本推開房門,說道:“刀公子,請!”


    進了房間,湯立本掏出火折子將油燈點亮,領著刀無垢和司馬仁義朝裏屋走去,外堂和裏屋僅隔著一條厚實的灰布簾子,湯立本掀起門簾,三人魚貫而入。


    隻見裏屋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張木床,床頭靠牆放著一些壇壇罐罐,“刀公子,有勞!”湯立本將油燈交給刀無垢,雙手抱著其中一個壇子往右邊一轉,隻聽哢的一聲,如司馬仁義房中所見一般,木床對麵的牆壁下露出一個洞口,裏麵並非漆黑一片,燈光從裏麵照了出來。


    刀無垢當先一步,邁了進去,司馬仁義緊隨其後,湯立本最後進去,刀無垢走進去後,發現裏麵頗為寬敞,一條甬道筆直朝前,甬道兩邊各有兩間石室,石室沒有房門,俱是掛著一條厚布門簾,唯有右邊裏麵的那間石室亮著燈光。


    “萬歲爺住在最裏邊。”司馬仁義說道。


    刀無垢快走幾步,來到右邊裏麵的石室門前,掀起門簾,朝裏看去,隻見朱允炆正坐在一張大椅上,臉上泛著焦急,厲強和德川櫻子立在兩側,俱是睡眼朦朧,似乎剛從被窩裏拽出來,兩人看清來人,不由相視一眼,睡意全無,德川櫻子眼角含春,恍如一汪春水,含情脈脈的看著刀無垢,似乎有許多話要說。


    走進去,刀無垢翻身跪倒在地,說道:“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允炆見刀無垢毫發無損而歸,當下是喜不自禁,歡喜的走過去,扶著刀無垢,說道:“無垢,快快起來。”


    司馬仁義和湯立本看著刀無垢這般鄭重,而朱允炆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皇帝,兩人心中不以為然,頗為感到好笑,有種看戲台子上的大戲。


    “謝萬歲。”刀無垢說道。


    朱允炆笑道:“剛才湯老告訴朕,說是你回來了,朕還不敢相信,真是蒼天保佑,總算是讓你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刀無垢說道:“托陛下洪福。”


    司馬仁義冷冷的看了一眼湯立本,隻見湯立本滿臉得意,司馬仁義心中寒氣升騰,殺意更甚,暗忖道:“看樣子,這老東西瞞著我早已和朱允炆勾搭到了一起,好一條老狗,既然找死,那就休要怪我無情。”


    湯立本似有所覺,扭頭見司馬仁義冷冷的盯著自己,湯立本衝著司馬仁義陰惻惻的笑了笑,站出來,意味深長的說道:“萬歲爺,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可以動手了。”


    “動手”二字說的格外的重,似乎是意有所指。


    朱允炆和刀無垢微微一怔,相視一眼,明白湯立本的言外之意,當初刀無垢離開長樂村之前,湯立本曾建議殺了司馬仁義,以絕後患,朱允炆心有顧忌,並沒有答應,如今湯立本重新提出來,兩人不由將目光落在了司馬仁義的身上。


    司馬仁義心智絕高,極為精明,原本以為湯立本所言“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是指太祖寶藏的事情,可是見朱允炆和刀無垢都看向自己,再回想剛才湯立本衝著自己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司馬仁義心頭一跳,隱隱感到不妙,暗忖:“難道是要對我動手?”越想越覺的有這個可能,司馬仁義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一旦動手的話,自己必敗無疑,唯有擒住朱允炆才有一條生路,一念及此,司馬仁義暗做戒備,不動聲色朝朱允炆走去。


    刀無垢攔住司馬仁義的去路,說道:“神君,你想幹什麽?”


    司馬仁義故作納悶的說道:“剛才湯老說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在下走過來隻是為了商量如何行動?刀公子攔著在下,又是想幹什麽?”


    朱允炆眼光閃爍不定,對於要不要現在殺了司馬仁義仍舊是猶豫不決,踱步走到大椅前,坐下後,朱允炆愁眉不展,時不時的看向司馬仁義。


    司馬仁義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朱允炆的一念之間,見朱允炆目光不定,知道朱允炆還在猶豫,司馬仁義暗恨不已,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刀無垢的歸來,要不然,何以會有如今的危險境地。


    如今再不說話,恐怕以後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司馬仁義沉聲說道:“陛下,可知大元為何會亡?”


    朱允炆不想司馬仁義突然說出這種話,不由為之一愣,說道:“大元殘暴,貪官橫行,民不聊生,太祖上承天命,下應民心,順天應命,暴元焉能不亡?”


    司馬仁義笑道:“陛下錯了。”


    厲強暴喝一聲,怒斥道:“大膽!”


    司馬仁義心中譏笑不已,在場的幾人還真把朱允炆當成皇帝了,若不是刀無垢在,前麵的就是一群土雞瓦狗而已,司馬仁義麵不改色的說道:“陛下,草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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