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筱意看看風塵仆仆的花隸舒,又覺得老爹是故意的打斷,不禁越發生疑:“花大哥,將軍大人呢?”


    花隸舒見狀就明白了,鄴城的事她還不知情,一下子也猶豫起來。


    “是不是他出事了?到底出什麽事了,告訴我啊!”盯著眼前的兩人,她急了,氣憤的嚷道:“說吧,再大的打擊我也承受得住,總好過讓我一直惴惴不安,這種心情的煎熬下,我活不下去!”


    莫魈歎了口氣,將她帶入書房,花隸舒隨之跟進來。


    “筱意,淩慕寒出了點兒意外。”莫魈說的含蓄,著實是擔心她身體受不了。


    “什麽意外?”輕撫著肚子,她想到了那個惡夢,不住的自我安慰:打仗嘛,受傷在所難免,大不了身上被射幾個窟窿,或許是失血過多昏迷著。


    “你告訴她吧。”莫魈將話丟給另一人,算是放棄隱瞞。依照她的秉性,這會兒瞞著,一會兒肯定被她用各種手段給問出來。


    花隸舒說道:“三天前的晚上,將軍奉命為前鋒,出城迎戰,北翔幾處設伏,兵力懸殊,城中卻拒不出兵援助,將軍率軍被逼入死地。我奉命回城求援,援軍一到,便與將軍夾擊北翔。突圍中……將軍從馬上摔倒,為避羽箭,失腳跌入山澗。”


    “掉、掉下去了?”先是一愣,接著她就幹笑:“那怕什麽,掉下懸崖的都不會死,下麵有河呀,又有積雪。”


    兩人卻覺得她的這種“樂觀”是更傷感的一種表現。


    花隸舒接著講道:“我與趙崇將軍派人下到山澗,沿著河流山穀的走向一直搜索,然而,隻是發現了脫落的帶血的盔甲,沒有找到將軍。河水已經結冰了,尋找很難,再者……河流的下遊通往北翔境內,想要入境尋找,更是難上加難。”


    “他不會死的,我知道。”聽完了花隸舒的話,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想到臨行那晚他的承諾,他說一定會回來。


    “沒找到屍體,就說明他還活著。”盡管按照常理判斷生還的可能性很低,但莫魈還是麵不改色的說著違心之論,一麵安慰她,一麵又說:“我已派了鍾離親自幫著去北翔境內尋找,隻要他被人救了,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嗯。”點點頭,她起身回了落雲院。


    樂梵見她失魂落魄的回來,心裏立刻猜到了幾分:“童童?”


    “化雪的時候真冷,你也別在外麵久坐,會著涼。我有點困,想去睡一會兒。”喃喃的說著,如霜打的茄子般衝他擺擺手,移進了房間。


    當然了,她並不是真的睡覺,隻是覺得心裏陣陣發慌發空。她一再的告訴自己,淩木頭久經沙場,什麽沒經曆過?絕不可能偏偏這回翹辮子,又沒見屍體。可是,她還是止不住心裏的害怕,很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兩隻小球香囊,光彩奪目,儼然嶄新,而送東西的人卻已不知身在何處。


    “寶寶,你們那根木頭爹爹要是敢拋棄我,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他的,你們也不能原諒他。”先是發狠,隨之聲音又軟了:“不過呢,他隻是看起來像木頭,心裏很柔軟,他才舍不得丟下我這麽好的老婆,還有你們這樣乖巧的寶寶,所以他一定會回來的。等他回來了,我們要罰他,居然讓我們為他擔驚受怕。”


    “他還沒說愛我,連‘喜歡’都沒說……”想到這裏,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


    樂梵一直站在門外,安靜的院子裏能清晰的聽見她在內哭泣,一點兒不壓抑,完全是放聲大哭,發泄。這樣也好,悶在心裏隻怕會更難受。


    “皇子,夫人這麽哭,傷了身體怎麽辦?”小葉卻是提著心擔憂。


    “不要緊的,哭過就好了。”樂梵擔心的倒不是這個,而是……


    不多時,屋內的哭聲停止了,隨之房門被打開。


    童筱意已擦幹了眼淚,出了門就嚷嚷:“青竹!青竹大哥!”


    “童童,你要做什麽?”樂梵一看她這架勢就猜到了。


    果然,她說:“幹什麽?我當然是去找他了!”


    “你去哪兒找他?”樂梵攔著她,哭笑不得:“童童,你看看你的肚子,這麽大的肚子,你不是胡鬧嗎?”


    “怎麽是胡鬧?孩子他爹現在不知道躺在冰冷的河溝裏,還是躺在美女的懷裏,我能坐得住嗎?你不要攔我啦,我一定要親自去找,不然我吃不香,睡不著,坐不住,早晚得出事。”她很怕會夢見他一個人孤獨的躺在滿是大雪的深山裏,或許會被山林饑餓的野獸攻擊,或許會被北翔先找到,又遭受酷刑。


    “童童,你先別急,當心動了胎氣。有什麽話坐下來慢慢說好不好?”樂梵陪著笑耐心的勸解。


    “是啊,筱意,你別急,千萬別急。”青竹同樣著急,給小葉遞了個眼色。


    小葉會意,趕緊去求見魈王。


    “我警告你們,誰攔我,我跟誰急!讓開!都給我讓開!”眼看兩人分別抓了左右雙臂,把她當成犯人似的押住,頓時就強悍的反抗。


    “童童,你現在不宜出門,你怎麽走得了遠路呢?你在這兒指揮,讓魈王派人去找。”樂梵試圖讓她打消念頭。


    “不行!我親自去!我會騎馬!”說這話時,她完全忘記五個月的孕婦身份。


    “你現在不能騎馬。”樂梵知道勸也沒用,直接將她抱起來,送回了房間。當把她放在暖榻上,按住她,誇張的苦笑:“童童,我用這副嬌弱的小身板兒把你抱起來,你都不感動嗎?給我個麵子,乖乖老實一會兒好不好?”


    放棄掙紮,她安靜下來,望著他,眼眶瞬間蓄滿眼淚:“小樂,你給我算算,在嚴寒的冬天夜裏掉下山澗,兩天沒有蹤影,生還的可能性有多大?五成有沒有?三成總有吧?”


    “童童,你需要的不是概率,是信念。隻要你相信,堅持,他一定會逢凶化吉。因為你若是相信,就該相信他有多麽在乎你,相信他對你的承諾,相信他不會食言。”


    當眼淚滴落下來,她抬手就擦了,難為情的摸著頭笑:“小樂,聽你這麽說,我覺得踏實多了。他那顆木頭腦袋,最死腦筋了,拋棄妻子的事,他肯定做不出來。”


    樂梵坐在她身邊,心裏卻在想:若是淩慕寒回不來,他能代替那個人嗎?


    莫魈聞訊過來了,樂梵便離開。


    “怎麽,還是很擔心嗎?”瞅著她哭的發紅的眼眶,莫魈輕輕揉揉她的腦袋,將她輕摟在懷裏:“筱意,講講你娘親好嗎?”


    “為什麽要講她?”她根本不願意想起那個女人,他想的人,跟她想的人,根本不同。


    “那,我先講。”莫魈笑笑,似回憶的低語:“知道我是怎麽認識她的嗎?她是我府裏的丫鬟,一大早我剛從侍妾的門裏出來,她劈頭就潑我一盆涼水。”


    “啊?”她吃驚的不僅僅是這膽大的行徑,更是“丫鬟”這個職業,難道這也遺傳?不過,她可不敢潑淩木頭一盆涼水,那樣會被永遠打入冷宮,再也升遷機會。


    “她的確是無心的,但為了這盆水,她可吃了不少苦。”說著他笑起來,典型的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不過,也多虧了她這無心的一潑,若不然,我哪會兒注意她?就不會有你了。”


    那倒是,從遺傳角度來分析,丫鬟娘親最多隻是清麗小美人。


    “那,她為什麽會帶我離開啊?”她問出終極問題。


    莫魈沉默了一會兒,澀笑:“因為,我不懂珍惜,不懂她的價值,更沒能理解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麽。人總有這一點可悲,失去了,才明白。”


    “你為什麽一直沒找到她呢?你這麽厲害。”關於這一點她既覺得奇怪,又覺得很可怕,這麽有能力也有找不到人的時候,那種挫敗和心急更強烈。


    “是啊,真不知說她太能躲,還是我努力的不夠。”自嘲的一笑,少頃回神,戲謔的勾了她的鼻子:“爹爹不會讓同樣的事發生兩次,你放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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