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國舅府中大擺宴席。


    章放宴請眾多尊貴賓客,眾人舉杯歡暢,一場宴席吃了一個多時辰。樂梵來後一看,很多張熟臉,既有皇親國戚,也有當朝權臣,隻不見太子。想必太子是要注意些影響的,太子與國舅的關係暫且不提,若皇上得知,怕也有微詞。


    反觀他這個皇子,查案是玩票兒性質,赴個宴席自然也沒什麽。


    包括國舅在內眾人,皆待他如上賓!


    宴席後,章放邀請眾人前往後園賞梅。


    樂梵邊走邊道:“早就聽聞國舅很有風雅,園中有不少珍惜難得的名品,這次特地辦賞梅宴,我等可要一睹梅雪芳姿了。”


    “旋皇子哪裏話,我這也不過是隨便養的,其實也不懂。我這個人,就是愛交朋友,朋友一多,你來我往,送點兒什麽花草說是珍品,我自然不敢怠慢,隻好又特地請個有名的花匠伺弄,否則豈不是辜負了朋友們的一番心意?”章放話裏話外不乏炫耀:“如此幾年下來,這花園竟成了氣候,小有名氣起來。”


    這是真事!


    衝著他國舅的名號,哪個不巴結?求官求財,沒他辦不到的。


    “我挺喜歡梅花,清雅,孤傲,映雪綻放,更有芳姿!”樂梵嘴裏讚賞著,目光環視著被白雪覆蓋的園子:“實不相瞞,國舅這個帖子來的正是時候。我本來就打算找個梅園去看看梅花,誰曾想,轉眼就接到國舅的請帖。”


    “看來,我與旋皇子是想到一處去了。”章放一貫的豪爽大笑。


    雖然親姐姐是皇後,但他卻自幼生得腰寬膀圓,比常人略矮,圓臉,留著胡須,給人的感覺既奸猾,又霸氣凶狠。他雖不懂武藝,但天生一股大力氣,也是出了名兒的。


    樂梵餘光看見沈衍清,便笑道:“沈侍郎,你的丹青詩文素來不凡,必定對賞玩花草很有心得。眼下賞梅花,如何最好呢?”


    沈衍清笑回道:“賞玩花草,不過是分閑心雅趣,不必刻意講究章法。如今國舅準備的很充分,賞雪,賞梅,品酒,論詩作文,幾乎是全了。”


    樂梵聞言讚同的點頭:“到底是國舅考慮的周全,隻可惜一點。”


    “哦?”章放追問:“但請旋皇子指教,缺了哪一點?”


    “月夜之下,白雪之中,對梅花飲酒,與友人暢談海闊,豈不是一件快事?”樂梵一麵說,一麵看著沈衍清。


    沈衍清眼中流露出讚同之笑,卻又說:“皇子有些得隴望蜀了,人生之事若得全,又有何趣呢?”


    章放卻是大笑:“沈侍郎此言差矣,皇子所言很有道理,人嘛,既然要享受,自然要享受最好最全的。不過是月下賞雪賞梅,那有何難?今天諸位都不要急著走,晚上我繼續請客,就在這後園擺宴!”


    “不可不可,那豈不是太叨擾了。”樂梵忙擺手,一副寡淡的樣子,似乎並不想連著吃席。


    “哪裏是叨擾,能請到皇子,請到諸位光臨,蓬蓽生輝啊!切莫推辭,定要留下!”章放的熱情帶著一部分強製口吻。


    其他人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絕,樂梵露出微微遲疑,少頃勉為其難的接受。


    冬天日短,天黑的早,國舅府中亮起了無數華美燈籠。


    花園的廳裏擺起了席,燈光照在雪上,反射出泠泠冷光。一旁又又笛聲悠悠,眼前又有滿園梅花可賞,把盞言歡,樂梵似乎已經完全陷入席麵的熱鬧之中。


    這方歡暢熱鬧,府中的其他地方顯得安靜許多。


    馮羽姝算準了時間,蒙上黑麵,輕巧的翻過牆頭,踩著屋瓦悄無聲息的在國舅府中搜尋。這是她與樂梵商定的計策,由他故意製造宴席,讓府中忙碌,令所有人都注意宴席,而她悄悄潛入搜尋秋慧下落。


    當然了,這件事並非定要她做,是她定要如此。


    花了一番功夫,她突然發現在後宅一個偏僻的小院有人把守。這個小院不大,府中的主人們是不會住的,若是下人,又沒有守衛的必要。院中隻有一間屋子亮著燈,靜悄悄的,半天不見有人進出,院門一直緊閉,倒像個關押人的地方。


    或許是秋慧!


    那兩個守衛都在院門外,她便輕巧的躍身而下,貼在窗子邊側耳傾聽,屋內有女子的哭泣之聲。


    不知屋內是否有別人,她不敢貿然詢問,走到房門口輕一推,門開了。小心的探身而入,極快的環顧,屋中隻有桌邊坐著的一個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一二,穿著華貴衣裳,一張絕色容貌,卻是哭腫了雙眼。


    乍一見進來個蒙麵人,該女子驚嚇的起身就躲:“你是什麽人?”


    “噓!別出聲!”馮羽姝趕緊製止她,問道:“你是秋慧嗎?”


    對方一聽她是女人的聲音,沒那麽怕了,點了點頭。


    “你在這兒……章放有沒有對你怎麽樣?”馮羽姝小心的問了一句。


    秋慧一聽,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嘩啦啦的往下落,衝到她跟前就乞求:“女俠,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有丈夫,有孩子,我不能留在這裏。”


    “小聲點兒。”馮羽姝擔心被院門外的人聽見,見她哭的這麽傷心,這麽害怕,倒是想帶她走,可是……安撫了一番,說道:“我現在沒辦法救你,你得再忍耐幾天,你丈夫和女兒都很好,章放沒辦法傷害他們的,你放心。”


    “萱萱……”秋慧哭著念起女兒的名字。


    “你先別哭,我有話跟你說,你一定要記得。”馮羽姝覺得這些話有些殘忍,不忍說出口,卻又必須得說:“你千萬別想不開做傻事,要保護好自己,一定會和丈夫女兒再團聚的。你……若是章放再來,你盡可能的別惹怒他……唉,算了!我怎麽能讓你留在這裏受人蹂躪,我帶你走!”


    終究是於心不忍,將樂梵的那番交代囑托丟到腦後,腦子一熱,心裏一軟,就不顧一切的要救她。


    然而這時秋慧卻退縮了,推開她的手,十分遲疑擔憂:“我、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他一定會殺了我全家的。他是國舅,說得出做得到,我、我不能……”


    “我將你們送的遠遠的,他找不到!”馮羽姝反過來勸她。


    秋慧隻是哭著搖頭,忽然問:“女俠是什麽人?難道,是官府的人嗎?”


    秋慧雖是鄉野村婦,卻有些聰敏,幾番話下來,心裏一冷靜,就覺出些蹊蹺。


    馮羽姝點頭,默認。


    “我明白了,我明白女俠之前的顧慮,那也是我的顧慮。”秋慧懂得,今晚救她,治標不治本,憑章放的本事,很快就會再找到她,那時下場定然很慘。想要徹底擺脫章放,恐怕隻有他死了。


    “你……”


    “我,我會盡力的。”秋慧說了這麽一句,就催她:“女俠快走吧,否則一會兒來了人,被發現就不好了。請女俠代我告訴丈夫女兒,我、我很好,讓他們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馮羽姝一下子仿佛喉嚨被堵住,很難受。


    一切正如樂梵所料的那樣,他說隻要講出要求,秋慧肯定會同意相助。她不過遲疑的顯露了點意思,秋慧就懂了,就答應了。可她不忍心,章放惡名昭彰,秋慧這樣的弱女子,在章放的手掌心兒裏,能好過嗎?為什麽非得為了那個所謂的勝利結果而犧牲秋慧呢?


    “快走吧!”秋慧又催。


    馮羽姝壓下情緒,剛出房門就聽院門處有人開鎖,馬上就躍上房頂離開。


    “啊!有刺客!”不知哪裏的丫鬟不經意的抬頭,看見一道黑影,頓時驚恐大叫。


    刹那,府中的侍衛們全都追上去了。


    馮羽姝暗叫不妙,加快速度奔逃。


    盡管早有兩名內衛暗中保護接應,但追出來的人太多,她仍舊是目標。更意想不到的是,那些追蹤的侍衛們突然放了箭,唰唰的箭雨襲來,她的小腿不幸被刺中。吃痛下,她腳下一滑從房頂摔了下去。


    “啊!”


    原以為這回不摔慘也會被捉住,心慌意亂之時,卻被人當空接住,快速的引入夜色,躲避了那些人的追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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