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馮羽姝見他出現很意外。


    “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樂梵側身往水閣內一指,但見桌子上已然擺了幾隻碟子,正中還架著一隻小火鍋,正嘟嘟煮著。味道有些熟悉。


    “你從豬豬店弄來的?”她聞出來,走近了一看,果然。


    樂梵帶著她走到桌邊落座,笑道:“今天正好閑了,順便走了一趟,好久沒吃了,還真有點兒懷念。我們今天就吃這個,另外,還有一瓶好酒!”


    說著,拿起一個雕刻精美的銀壺斟滿兩杯酒,酒色如同紅寶石般泛著光澤。


    “這酒……”馮羽姝一看就想到了他與童筱意建的那座酒廠。


    “嚐嚐看。”樂梵端起杯子品嚐,這闊別許久的味道,將他的思緒帶回到過去,仿佛已經是那麽遙遠了。


    “好苦,這……皇子,你在想什麽呢?”馮羽姝淺啜了一口,覺得有些苦澀,正想問,卻見他神似不在。


    “哦。”樂梵一笑,說道:“好久沒嚐過這酒了,一時想到從前的事。我忽然在想,若是童童知道我沒等她就把酒取出來喝了,肯定氣得罵我,可誰知道她這一去玉鏡,竟到現在也沒回來。我看,她過年也不會回來了,我若不事先給她留兩壺,明年她回來了,肯定會氣的燒我的王府。”


    聽著他講童筱意,看著他臉上的笑,馮羽姝心裏一陣陣泛酸。她清楚,他哪裏是懷念豬豬店的食物,是想那個去了玉鏡國的人,所以才去共同擁有的地方,睹物思人。


    瞬間沒了絲毫胃口,酒杯一放就站起來:“請皇子見諒,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了。”


    “不舒服?”樂梵一怔,看出她臉上顯露出來的情緒。


    “嗯。”馮羽姝抬腿就走。


    樂梵看出來是怎麽回事,沒有喊,沒有追,繼續坐在水閣裏自斟自酌。好好兒的,他怎麽又講起童童了。


    喝完了一壺酒,外麵已經下起雨來,冷風透過窗戶吹進來,更覺寒冷。


    他起身回去。


    “皇子,外麵有雨,等人取了傘再回吧。”小李子說。


    “這點兒雨算什麽。”他不以為意,笑笑,徑自走進細雨之中。就像是閑庭信步,冰涼的雨水迎麵撲在臉上,他也不加快腳步躲避,仿佛這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一樣。


    “皇子,您這樣要著涼的。”小李子哪敢讓他這麽淋回去,一麵勸,一麵讓人跑著回去取傘來。


    他不聽勸,沿著小路,兀自沉思。直至出了禦花園,終於迎麵跑來個小太監,趕緊為他撐起傘。


    一回到吟風苑,小李子趕緊招呼:“杏兒!快去為皇子取幹淨衣裳更換,再讓人去傳參湯,把屋子裏的薰籠撥旺點兒!”


    正心煩歪在暖榻上的馮羽姝聽見,皺眉問道:“外麵怎麽了?”


    春桃看了一下回道:“皇子淋雨了,身上全都濕了。”


    隨之就見衣裳濕透的人進來。


    雖然下著小雨,但冬天的衣裳是棉的,特別吸水,這會兒他身上雖然沒滴水,但樣子也十分狼狽。他卻是毫不以為意,接過毛巾擦幹一張臉和頭發上的雨珠,然後才去換衣裳。


    或許他也不認為一點兒小雨能讓他淋病了。


    然而,沒多久他就開始覺得身上陣陣發涼,鼻塞聲重,頭發暈。


    馮羽姝聽見他壓抑的咳嗽,忍不住過去查看,隻見他躺在床上雙頰泛紅,一摸還發燙。心裏一驚,連忙吩咐小李子去請禦醫。原以為不過是他身體弱,禁不住淋雨著了風寒,哪知他的情況越變越遭,身上燙的嚇人。


    “禦醫怎麽還不來?”她緊張的連連催問。


    “來了來了,皇子妃,禦醫來了。”


    “快給皇子看看。”


    禦醫診斷之後,病情基本沒什麽懸念,果然是他體弱禁不住風寒,如今高燒,自然是開藥退燒要緊。禦醫寫下藥方,小李子忙去抓藥。


    貴妃得知皇子病了,來了之後急的掉眼淚。


    馮羽姝在一旁見了,隻是內疚,覺得是她沒把皇子照顧好,辜負了貴妃。若是她不鬧性子自己先走,皇子也不會淋病了。


    待喂了藥,他睡得安穩了,貴妃這才稍稍寬心。


    “好好兒的,皇子怎麽會淋雨了?你們是怎麽伺候的?”貴妃不免對著奴才們訓斥。


    “貴妃恕罪。”小李子等人跪下。


    “皇子身體本來就弱,服侍更要經心,再發生這種事,定不輕饒!”貴妃教訓之下,見到馮羽姝麵色愧疚,恍然歎息:“那些話是說他們的,你別多心。不是我為一點兒小事就發火生氣,是嚇怕了,他之前有兩次著涼發熱,差點兒沒命,我實在是心有餘悸。”


    “貴妃別擔心,皇子不會有事的,燒很快就會退的。”馮羽姝隻能這麽安慰。


    “你費些心,好好兒照顧著,若是有事馬上讓人回我。”


    “是。”


    經過一番折騰,到了晚上,樂梵醒了。


    “你覺得怎麽樣?頭還疼嗎?”馮羽姝看他的眼神兒恍若他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當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看到的是童筱意,少頃,現實將幻想擊碎。


    “沒事。”話一張口,嗓音低啞,而視線也有些模糊。他這會兒的感覺並不是很好,摸著額頭,厭惡起這副病怏怏的身體。


    “皇子餓了吧?我讓人備飯。”


    “不用了!”一看她轉身要走,樂梵幾乎是本能的就抓住她,微然的沉默之後,他一臉病弱的笑容:“我沒胃口,也不餓,你坐在這兒,陪陪我。”


    他想起以前生病,童筱意總會在身邊,如今不可能了,他仍舊想有人陪在身邊,否則那種感覺很清冷,很孤獨。


    “皇子?”


    他不說話,閉著眼,看似睡著,卻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掌中。盡管他全身發熱,仍舊是貪戀她的那份溫暖,或者說,溫柔。


    馮羽姝一顆心怦怦直跳,不明白他這突然的舉動是為什麽?然而,望著他安靜沉睡的樣子,她忍不住彎起嘴角:可不可以理解為,他為之前禦花園的事歉疚,故意這樣跟她和解?或者,就是簡單的他需要她。


    臨睡前,她又服侍他喝了一次藥,如同往常一樣,另用被子睡在裏麵。


    半夜,她忽然被身邊的動靜弄醒了,睜眼一看,原來是他吃了藥發汗,把被子蹬開了。忙幫他蓋好,專門用一隻胳膊抱住他,免得他再掀被子。孰料,剛閉上眼睛準備睡,被子底下忽然伸來一隻手,沒等明白就被他吻住嘴唇。


    一時間,她隻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上不同尋常的熱度。


    她既緊張有有些害怕,又不好將他推開,他不出聲說話,她更不敢。感覺到他發燙的親吻從脖子往下移動,身上的衣服被一點一點扯掉,她心慌的想躲。意識到她的舉動,他收攏手臂一抱便阻止了她的企圖,她儼然是被抬到了供桌上,隻能任憑享用。


    漸漸的,她品嚐到****的滋味。


    就在她陷於其中時,毫無預警的一記刺痛令她險些喊出聲。


    當歡愉結束,身畔的人重新安睡,她卻睡不著了。


    ——她落紅了!


    這一點證明,她剛剛丟失了處子之身,證明新婚那夜根本什麽都沒發生。然而,那夜卻有那條帶血的白絹。這一刻她才明白,那是他的設計!


    再回憶剛剛的****,他定是昏昏沉沉,似醒非醒,否則、怎麽會碰她呢?他喜歡的是童筱意,不是她,新婚之夜都不碰她,今晚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破例。她竟然連個替身都做的如此失敗又狼狽!


    終於忍不住,她蒙著被子哭起來。


    次日天明,樂梵醒來身畔已無人,他的體溫也恢複如常。


    少頃,春桃進來服侍,低聲羞澀道:“皇子,皇子妃讓我將床重新收拾一下,暫且請皇子挪到暖榻上。”


    樂梵心下狐疑:“一定要收拾?”


    “那個,皇子妃說、說、不小心把床弄髒了,要重新換一下。”春桃雙頰羞的紅透。


    樂梵看明白了,一笑,披上衣服就挪到暖榻上去。原本是件意外插曲,可當瞧見獨自站在院子裏麵色冷寂的人,那看向他時明顯帶著怨恨傷心的眼神,仿佛電光石火,他想起昨夜模糊的記憶,明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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