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鍋的一般都是小蝦米,比如剛剛那個胖子,他在天王鏢局也就是個十八線的弟子,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


    一般那些內門弟子無論心裏怎麽樣,表麵上的比還是要裝一裝的。


    各門派雖然沒來大人物,但內門弟子少說都得有三五個。


    那些內門弟子將身後的躁動製止,紛紛看向蘇百練,個個麵色冷然。


    季暖挑眉看向萬劍宗那邊,笑吟吟道:“你覺得呢,天寒劍?”


    因為路數和性格,再加上楚劍一在修劍上麵的造化,江湖中給他取了個綽號,就叫做“天寒劍”。


    楚劍一一向淡定,即便被這麽猝不及防地艾特了一下,也隻是眸光更加漆黑幽暗而已,照樣不發一言。


    倒是他身旁的萬劍宗弟子按捺不住了,冷哼一聲,道:“憑你一介妖女,也好意思提我大師兄的名字?”


    “我名門正派不管怎麽樣,起碼不會傷天害理傷及無辜。”


    “可你邪教每天為非作歹,德行就好嗎?!”


    季暖依舊笑嗬嗬,道:“我跟天寒劍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況且,你哪隻眼睛見到我為非作歹了。”


    “而且,我們還‘每天’為非作歹,你每天不需要修煉,天天追著我看我為非作歹麽。”


    那萬劍宗弟子冷哼一聲,道:“三年前,武府府主燕承死於你毒功之下,你都忘了?”


    “這還不算為非作歹,難道還叫行善積德嗎?!”


    季暖嘁了一聲,道:“我什麽時候承認燕承是我殺的了。”


    那弟子滿臉怒氣,“不管你承認與否,人就是你殺的!”


    “你們邪教都是一群殺人不敢承認的懦夫麽?!”


    季暖抬了抬略有渾濁的眸子,道:“那你們所謂的正派,就是一群喜歡汙蔑人的家夥麽。”


    那征劍閣弟子氣急,可一時間卻說不出什麽話反駁。


    隻能生生憋出來一個“你”字,滿臉不憤。


    季暖幹脆不打坐了,直接依靠著身後的石頭,以一種十分放鬆的姿態坐下來。


    沒辦法,特麽腿麻。


    又沒有幾絲內裏運轉了,裝比多辛苦。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和尚上前,緩緩道:“阿彌陀佛。”


    “施主臨眾敵而不動如山,紋絲不亂,小僧佩服。”


    “不管燕承之死是如何,施主的確是殺人如麻。”


    “江湖上有不少好漢死在你手裏,施主就沒有一點悔改之心麽。”


    季暖抬眸,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道:“那是他們自己找死。”


    “你就沒殺過人麽。”


    和尚皺眉,道:“小僧殺的都是該死之人,為民除害。”


    “那些人根本不配為人。”


    “況且施主是將他人的內裏奪為己用,著實有違天道,為法不容。”


    季暖沒事幹,手自己手背上的皺紋,道:“配不配當人是你們東林派說了算的麽。”


    “你又那隻眼睛看到我把他們的內裏收歸自己所用了。”


    “你們這些自稱名門正派的人,都喜歡自己腦補哦。”


    說著,季暖挑眉朝他看去,道:“說實話,用他們的內力……我嫌髒。”


    這態度忒惡劣。


    有幾個門派的內門弟子已經忍不住想要上前殺人了。


    季暖也無所謂,直接牽一絲內力,道:“看見沒。”


    “無色的。”


    “這是我的內力。”


    “我殺人的確喜歡把人的生機扯出來,卻從沒有收為己用。”


    “所以,我的內力是無色的。”


    “不老功的確有奪萬物生機的能力,隻不過若想修至大成不喪失心智,不走火入魔,便不能掠奪人畜之生機。”


    “隻可從花草樹木中提取生機運轉周身。”


    “否則,內力會呈血色,且血色越深,那人越容易走火入魔。”


    “瞅見沒。”


    “小爺沒奪過別人的內力。”


    如果說季暖體內還有三絲內力,那麽現在季暖又拿出來了一絲。


    現在她比之前更虛弱了一些。


    但效果也是有的。


    剛剛那些想上前殺人的筒子們,現在安靜了,沒敢從自己門派的領域往外踏。


    不為別的。


    傳言不是說人內裏盡失了麽……現在人明明還有內力。


    誰也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實力,也就沒人敢當出頭羊。


    剛剛說話的和尚皺眉又道:“施主,不管你說的是否有假。”


    “就算是真的,你講花草樹木的生機引入體內,也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所作所為。”


    “萬物皆有靈性,樹木也是生命。”


    “施主……殘忍了。”


    季暖把頭靠在石頭上,仰臉看那和尚,道:“大師啊,風涼話說的挺好。”


    “那我想問問,你東林的灶火,每天燒的是什麽?”


    “你們鍋裏的又是什麽?”


    “柴米菜不是生命了?”


    “你們輝煌的主殿,偏殿,哪一樣沒砍樹。”


    “怎麽,樹木什麽的,你用得,我就用不得?”


    “不講理哦。”


    話音落地,那和尚啞口無言。


    峨眉山上有一個女尼冷笑一聲,道:“那你現在走火入魔了,又怎麽算?”


    “你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麽,雪月嶺主。”


    “不……是前雪月嶺主。”


    季暖笑:“誰說我是走火入魔的?”


    “小爺是被人下了藥,陰的。”


    說著,她輕輕向楚劍一那邊瞥了一眼,渾濁的雙眼裏全是玩味。


    瞅了楚劍一麵色不著痕跡地僵愣了一瞬間,季暖心滿意足地又轉回過來,道:“你們名門正派裏就有一個人,她得到了不老功的類似功法,吸了我的內力。”


    “你們信不信?”


    說著,武府裏麵有一個男子站了出來,被氣得臉色青白。


    “誰他媽會信你的話?!”


    “你們雪月嶺不老功不外傳,你當我們傻麽?!”


    “我們是來取你性命的,不是來看你舌戰群雄的。”


    “臨死前話太多了不好。”


    “既然各路英雄不願意出手,那我武府就打這個頭兒!殺我前府主的仇,我們無論如何都是要報的!”


    季暖瞅見他拔劍,麵色也不變,隻是笑道:“聽不懂人話麽。”


    “你們名門那人練的功法是仿品,和我不老功不同,那功法……隻能奪人的生機,連畜生的都不行。”


    “無償告訴你,奪我功法的就是你們前府主的女兒,燕雪。”


    那人本來就不願意聽季暖多言,聽見這兩句話更是忍無可忍,直接把劍查到了季暖的胸口!


    一劍穿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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