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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忽忽而過,天色泛白,五行團隊踏上了征途。


    所有人都是默不出聲,連泰老實也閉上了嘴巴,就這麽靜悄悄的走了,青鸞女偶然回頭北望,看了青鳥嶺最後一眼,目光閃動,流露出不舍與堅毅,司空冰雙眼通紅,銀牙緊咬著嘴唇,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按照靈門的傳統,必須悄然離山,沒有一個送行者,該說的話已經說完,該哭的也哭盡,該吩咐的叮囑再三,該準備的檢查無數遍,最後剩下的是沉默、悲切,就是沒有道別,隻在心中默默祝福。


    從這一刻開始,修行者完全獨立了,與各自的門派徹底脫離關係,死與生,喜與憂,仇與恨,嫁與娶,一切行為均由個人負責,沿途的任何困難必須獨自解決,到達萬靈城後,要麽返回門派,要麽自行開山,要麽投入他門,各人自由選擇。


    苦靈,最艱難、最危險的修行過程,漫漫長征,九死一生,前途渺茫,不可預測,這是一條不歸路,億萬年來,多少靈師成為孤魂野鬼,又有更多的前赴後繼,死而無悔,餘下的精英披荊斬棘,到達勝利的彼岸——萬靈城。


    他們也是最自由、最蕭灑的群體,擺脫了門派的約束,沒有師長的斥責,以往的恩怨更是一了百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偌大的靈界都是苦靈的天地,可以遊山玩水,飽覽各地風土人情,尋寶探險,隨意拜師交友,增長見聞,甚至於在旅途中成雙成隊、喜結鴛鴦。


    團隊雖小,卻五髒俱全,各司其責,青鸞女是地頭蛇,所以在前麵開路,泰老實經驗最為豐富,殿尾警戒,淩空子與司空冰一左一右,浩然身為團隊首領,居中指揮,一旦有強敵進攻,負責支援四方。


    濃霧充斥了整個紫華天地,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夜間的寒氣尚未散盡,冷風嗖嗖,幸虧大家都是靈師,眼力極其驚人,攀山越嶺如履平地,大江大河一恍而過,沿途的豺狼猛獸根本沒有威脅,速度快得出奇。


    五人之中,浩然看似壓力最大,帶頭人是團隊的靈魂,重責在肩,必須對他們的安全負責,其實輕鬆得很,並無外人想像中的憂慮。


    五行誅魔陣能有幾份威力?


    浩然心裏亮堂得很,五行聯手的先決條件是眾誌成城,盡管經過三天的研習,初步掌握了其中的訣竅,但人心不齊,同行異夢,估計半成也沒有,不一觸即潰就是天大的奇跡。


    泰老實已有三百年道行,憑借高明的遁術,打不過可以跑,飛靈也很難困住他,青鸞女也不要操太多的心,純靈之脈加上火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關鍵是淩空子與司空冰,前者修木脈,善長的是丹術,戰鬥力最弱,後者在溫室裏長大,膽小嬌氣,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真刀真槍幹起來,肯定是嚇得屁滾尿流。


    倘若遭遇強敵,絕對是一盤散沙,各跑各的路,看在淩虛上人的麵子上,淩空子還是要幫的,至於司空冰,本來就是勢不兩立,能帶上她已經不錯了,肯定是中途第一個倒下,這就是苦靈的殘酷,誰也怨不得誰。


    此次和解本來就強人所難,兩代仇恨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司空晴因形勢所迫,萬般無奈,浩然也不會善罷甘休,但青鳥宗畢竟是大宗,青蓮上人既然開口了,麵子還是要給的,搞得太難看反而得罪人,她的背後可是陳宗,紫華最強大的一股勢力,浩然已經不是初出茅廬,這點心機還是有的。


    大霧漸散,四周的山林露出了真麵目,一輪鮮紅的太陽躍出地平線,萬物蘇醒,各種生靈開始了白天的喧鬧,一片生機盎然,聽著滿耳的鳥鳴獸吼,使勁嗅著清鮮的空氣,大家的心情開朗起來,臉上現出了笑容。


    泰老實小跑過來,憨笑道:"葉老大,咱們休息一會吧,嘿嘿,前麵的路還長著呢,急是急不得的,勞逸結合,填填肚子再走不遲,小弟的肚子早就餓扁了,嘿,你看看,左腿已經抬不動了,右腿也沒有一點力氣..."


    其它三人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顯然頗為心動,特別是司空冰,朝四周張望著,想找一處休息的場地,浩然略一思索,搖頭道:"不,再過五千裏就到蒙山,我們先拜山,晚上再休息。"


    打頭的青鸞女二話不說,立即加速前進,淩空子緊跟其後,司空冰一臉失望,咬了咬下嘴唇,沒吭聲,泰老實嘻笑道:"你是老大,聽你的,嘿嘿,蒙山老哥上次說了,他那裏有一種野生烏雞,天下獨一無二的美味,我們去是給他麵子,哦,我的口水已經流下來了,一人一隻,不,兩隻、三隻..."


    浩然眼睛一瞪,泰老實連忙停止了嘮叨,憨憨笑著綴在隊伍後麵。


    一路無話,火日剛剛升起時,看到了蒙山的身影,這是青鳥嶺南部的第一座靈山,方圓不足六百裏,據說原來的門派是青鳥宗的分支,靈師應劫而亡,門派解散,靈山荒廢,百年前,蒙山上人從外地遊曆經過,在此重新開山。


    眾人鬆了口氣,喜笑顏開,加速跑到山碑下,青鸞女正欲叫山,又猶豫了一下,後退幾步,向浩然做了個手勢,浩然點點頭,沉聲喊道:"苦靈前來拜山,望蒙山前輩接見。"


    每一座靈山外都設有幻陣,聲音一直傳到靈穀,方便苦靈拜山,沒過多久,山門裏閃出一條身影,轉眼間定在眾人麵前,身材魁梧,長髯滿麵,氣質不凡。


    浩然暗自讚歎:"好一條粗壯的漢子。"


    五人齊刷刷的拱手道:"苦靈葉浩然(泰老實、司空冰、淩空子、青鸞女)拜見前輩!"份份遞上百靈牒,隻有青鸞女不動,同區靈門不能留言。


    蒙山上人先是一怔,隨即抱拳回禮:"歡迎各位靈友光臨蒙山,在下不勝榮幸。"逐個翻過書符,留下自己的手跡,蒙山上人右手一擺:"請!"青鸞女不必說了,泰老實也是大名鼎鼎,他在壽宴上見過其它三人,既然是拜山,必須按照靈門的規矩接待,如同初次見麵。


    靈山不大,卻山勢險峻,高峰連綿起伏,古樹奇形怪狀,一派好風光,泰老實的小眼睛東張西望,讚不絕口:"蒙山老大,你的靈府搞得不錯嘛,好,好,大夥兒看看,這山多有特色,不高不矮,峭壁嶙峋,左看像一尊雕塑,右看像一根石柱..."


    蒙山上人早就領教了他的廢話,慌忙打斷,不讓泰老實說下去:"靈友不必客氣,我成靈還不到兩百年,你的年紀比我還大,你是老大,此山談不上好,在青鳥區隻能算馬馬虎虎,倒數十名之內..."


    泰老實嗅了幾嗅,裝模作樣的說道:"好,好香,蒙山老弟,這是什麽香味?該不會是烏***乖乖,名不虛傳,真的很香很香,比青鳥宗的壽宴還好,不錯..."


    蒙山上人怕了,當即說道:"你們是貴賓,放心吧,小弟肯定用烏雞招待..."腳下生風,打算甩開泰老實,泰老實的速度更快,如影隨形,歡天喜地的說道:"太好了,老弟夠意思,我們吃得不多,兩個女娃一人十隻足夠,我嘛,嘿嘿,不好意思,五十隻就行了..."


    看著他倆快速遠去,浩然與青鸞女會心一笑。


    靈府大廳中,泰老實大模大樣的坐著,雙手捂著喝茶,嘴裏像念經似的滔滔不絕,蒙山上人苦著臉一聲不吭,看到浩然等人進來,精神一振:"各位靈友,你們稍等片刻,在下親自上山捕捉烏雞,還有什麽需要可吩咐那些弟子,想修煉的話,裏麵有三間靜室。"話音剛落,一溜煙跑了。


    泰老實大聲道:"蒙山老弟,不能少於一百隻,否則就太小氣了。"


    司空冰朝泰老實瞪著眼睛,氣道:"小流氓,不要臉。"


    泰老實放下茶杯,做了個鬼臉:"小美人,你不吃我吃,到時饞死你,嘿嘿,知道什麽是蒙山烏雞嗎?那可是鮮美無比,天下一絕,不單肉質鮮嫩爽口,那湯更是難得的補品,強筋壯骨..."


    司空冰麵帶寒霜,狠狠的對視,滿臉不屑:"小流氓,我們不是討飯,不要丟人現眼。"


    淩空子淡淡一笑,對他倆充耳不聞,自顧自的盤坐在牆角,閉目養神,青鸞女看了看浩然,目無表情,徑直走到大廳裏的靜室,自行入定了。


    "夠了,留點力氣趕路吧。"浩然輕咳一聲,製止他們再爭。


    泰老實縮了縮脖子,拉著浩然坐下,倒滿熱茶遞過去,一臉媚笑:"老大,老大,來,咱們喝茶,嘿嘿,小弟不偷不搶,隻是搞點美味,來一趟不容易,也算給他麵子,小美人就是小美人,吃奶的娃娃,屁都不懂..."


    司空冰氣急敗壞,尖叫道:"小流氓,你說什麽?"伸手爭搶茶杯,泰老實身形一恍,出現在洞外,哈哈大笑:"小美人,好男不跟女鬥,哥哥我走了,千萬不要追,哥哥我還是童男子呢,暫時不想破身。"


    "小流氓,我打死你。"司空冰氣得直跺腳,毫不遲疑的緊追而去。


    一個是老油條,不甘寂寞,到處惹事生非,一個是嬌嬌女,受不得半點委曲,看來路上要熱鬧了,"讓他們鬧吧,管不了就不管,幹脆放任自流。"浩然走進另一間靜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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