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擺駕鈺王府的消息,很快就傳進了鳳寰宮。


    九傾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禦景閣裏處理早朝之後的政務,聞言幾不可察地怔了一下,隨即淡淡道:“父皇也是大意,這麽久了才終於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許久沒進宮了。”


    雖然她的表情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但夜瑾卻依然沒有錯過方才一刹那間的怔然,心頭閃過些許深思,“九傾,鈺王是你的四皇兄?”


    九傾點頭:“嗯。”


    “他發生了什麽事?”夜瑾不解。


    為什麽很久沒進宮了?


    帝後擺駕鈺王府……如果沒什麽特殊的情況,隻要一道旨意就能宣自己的兒子進宮,壓根無需親自過去。


    所以,鈺王生病了?


    九傾的回答驗證了夜瑾心裏的猜測:“他身子不適,已經臥床半年了。”


    夜瑾靜了一瞬,沉默地看著她,九傾正專注地批閱著奏章,她說年節將至,這些日子會很忙,看案上堆積的幾摞小山一樣高的奏折,的確是挺忙的。


    所以夜瑾決定,暫時還是不要讓她分神比較好。


    雖然他看得出,對於鈺王的事情,九傾心裏或許並不如表麵這般平靜,但是她不主動說起,他也不想問,免得挑起她心裏的不愉快。


    時間靜靜流淌,禦景閣裏安靜得隻有篩選奏折和翻閱奏折的聲音,直到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紫陌走了進來,給兩人送上了茶水,並稟報道:“殿下,凜王來了。”


    凜王?


    夜瑾眉心微鎖,不就是昨天挨了三十軍杖的那位皇子?


    九傾淡道:“讓他進來。”


    “是,殿下。”


    凜王很快走了進來,撩袍單膝跪下,朝九傾行禮:“臣參見殿下。”


    夜瑾沉默地垂眼看他。


    今天凜王依然穿著一身肅重的黑色長袍,身姿筆挺,臉色除了有著淡淡的蒼白之外,並無其他明顯的異樣,看起來就想沒有受傷一樣。


    但是夜瑾心裏明白,宸王既然責令處罰,便不可能對任何人放水,所以隻能說,這個凜王也是個能忍的人。


    “三哥起來吧。”九傾淡道,“怎麽沒在府上養傷?”


    凜王道:“皇兄隻罰了臣軍杖,並沒有責令臣閉門思過。”


    夜瑾嘴角一抽。


    這位三皇子,確定理解能力沒問題?


    九傾明明問的是他為何沒在府上養傷,他卻說,因為宸王沒罰他閉門思過?


    閉門思過跟養傷是一個意思?


    九傾似乎也是無語了一下,隨即道:“三哥受了傷,可以在府裏休息幾日。”


    “臣的傷勢無礙。”凜王道,“殿下前些日子讓臣去查的事情,臣已經查出眉目來了。”


    凜王也是近日才回到天都。


    原本應該是昨日就來稟報,但是凜王和湛祺剛進宮就遇上了在宮裏縱馬的夜瑾,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把此事耽擱了。


    九傾抬眼:“三哥查到了什麽結果?”


    凜王微默在,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夜瑾,雖沒有說話,但其下之意顯然很清楚。


    “三哥不必顧忌他。”九傾道,“有話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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