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溫和地笑了笑,帶著安撫意味,“孤明白,夫人不必緊張。”


    風夫人呐呐的點頭。


    九傾看向風離軒,語氣淡淡:“臣子的家事孤不會過多地幹涉,你是他的兄長,嚴厲也好,溫厚也罷,都是為了他考慮,孤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不過既然來了,孤還是有必要見他一下,也有些話想跟他說。”


    風離軒點頭,轉身朝外麵吩咐:“來人,去祠堂把二公子叫過來。”


    下人領命而去。


    “孤多嘴問一句,玄三被關在祠堂多久了?”九傾道。


    “昨晚開始到現在。”風離軒道,“臣覺得他需要好好清醒一下,順便背一下風家祖訓。”


    九傾聞言挑眉:“如果今日孤不來,風卿打算關他多久?”


    “關到他想通為止。”


    可憐的風大學士和夫人已經完全插不上話,在他們看來,雖然這大兒子跟殿下說話時語氣還頗為恭敬,但言辭用語委實算不上多謙卑恭順,聽得他們二老心裏一顫一顫的。


    尤其是在二兒子這件事上,風大學士其實是抱著尊重他自己想法的意思,就算做不成皇夫,但兒子願意當影衛也是他的自由,感情一事要放下也是需要時間的,可離軒這個做大哥的,直接把他軍營裏訓練將士的那一套搬到了家裏,對待自己的弟弟比在軍營裏還要嚴苛無情。


    軍令一出,不容任何違背,偏偏雲澗死心眼,雖然對這個兄長不敢反抗,但腦子一根筋,怎麽也不願妥協,寧願被罰也不鬆口,實在讓他們當父母的兩頭為難。


    勸大兒子,離軒直接回他們一句:“雲澗不是小孩子了,容不得他任性。”


    事實上,二兒子性格溫和,沉穩而從容,跟任性兩個字根本不搭邊好不好?


    但是風大學士是個文人,身上有文人的儒雅,對家裏人又從不擺官架子,而長子身為軍營裏的最高指揮使,習慣了發號施令,身上的軍人氣息太濃重,以至於當他板著臉說話時,做父親的都有些發怵,哪裏敢多勸什麽?


    而雲澗呢。


    勸不了長子,他們隻能苦口婆心地勸二兒子,而雲澗鐵了心就要做影衛,跪在祠堂一宿了到現在也不肯鬆口。


    所以這一兩日府裏的氣氛簡直……


    加上最近溫綏遠的事情擱在心頭,風大學士心裏沉重又覺得疲憊,離家出走的衝動都有了。


    下人去稟報之後,風府二公子風雲澗很快就跟著下人來到了主廳,本來聽說九公主殿下駕臨風府,心裏著實吃了一驚,但一路行來,心情倒也平複了下來。


    走到廳裏,看著坐在主座上的九傾,他垂下眼,遠遠地就撩袍跪下,“參見殿下。”


    “起了。”九傾抬眼打量著他,見他溫雅的眉眼間有些幾不可察的疲態,而且起身的動作似乎有點僵滯,語氣不由越發溫和,“孤今日來,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玄三站起身,半垂著眼,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殿下請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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