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陌再次回到繁華的大街,輕車熟路的找到墨丹青的鋪子,一進去,果然看到欺霜和龍五等候在裏麵,而墨丹青則是泡好了上好的雨前龍井,似乎就等著她來了。


    "好香啊!"璟陌接過墨丹青遞過來的茶,一口飲盡,讚歎不已"丹青,我發現,每到你這裏,最讓我留戀的就是你泡的茶了,說實在的,我認識那麽多人,你泡茶的手藝可以跟我師兄相媲美了,不過我很久沒有喝到我師兄泡的茶了。"


    墨丹青的手停頓了一下,看向璟陌,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璟陌提起她身邊的人,所有人都知道軒轅的小太後,非常厲害,卻無人得知她的身世背景,甚至不知道她是哪一國人,可是這一點也不影響百姓對這位小太後的崇拜。


    "丹青,你一定也覺得我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吧!"璟陌看著墨丹青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嗬嗬的笑了,說實在的,她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陌兒為何如此說?"墨丹青笑,雖然懷疑她是憑空冒出來的,但是他是不會相信的,查不到她的身世,隻能說她身後的勢力比較大,而他沒有抗衡的實力而已。


    "所有人都好奇,我到底是誰,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更何況別人呢!"璟陌幽幽的說道,放下手中的茶杯,她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如今依然的不明白。


    "陌兒…你有家人嗎?"墨丹青想了想,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有吧,應該算是還有吧,我有師傅,有師伯,有師兄,有一幫朋友,還有一個下落不明的哥哥。"璟陌小聲的說道,師傅肯定追師伯去了,師兄從他下山就失去了聯係,而她為了報恩,在這裏呆了好長的時間,如今,她都快忘記他長什麽樣子了,隻是依稀記得他的懷抱是最溫暖的,他的笑容,是世間最美的。


    "那你的父母……"


    "被人殺了。"璟陌轉過頭,看著墨丹青,似笑非笑的說道,是啊,被人殺了,在她的麵前被人殺了,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有哥哥,不是嗎?


    "需要我幫忙嗎?"想也不想的開口,一開口墨丹青就覺得唐突了,璟陌的勢力,要找一個人比他容易多了,連她都找不到的人,他又怎麽找得到!


    "多謝丹青,但是不需要,丹青,那一日…我喝醉了,可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璟陌想了想,隨意的開口,心裏確實仿若擂鼓,軒轅璟最近看她的目光都有些怪異,所以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酒,說了不該說的話。


    墨丹青搖搖頭,看著璟陌笑"不過有一句話,丹青倒是記憶深刻。"


    "哪一句?"


    "皇上在溫柔鄉中醉生夢死,陌兒你卻在小酒樓中醉生夢死,同是醉生夢死,差別怎麽就那麽大,難道陌兒向往,皇上那樣的生活?"墨丹青的嘴角全是調侃的笑意,而璟陌則是刹那間羞紅了臉。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璟陌慌忙的端起茶杯,想掩飾自己的尷尬,剛把茶喝下去,就看到龍五用糾結的眼神看著她。


    "怎麽了?"


    "主子,那是墨公子的杯子。"欺霜撞了一下龍五,甚是無奈的說道,這下璟陌的臉更紅了,訕訕的放下杯子,有些局促不安,墨丹青看著如此模樣的璟陌,心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那熟悉的感覺,怎麽也揮之不去。


    "陌兒,為什麽我對你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難道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嗎?"墨丹青的眼神有些迷離的問道。


    "嗬嗬,應該是寧安太後的聲名在外,你一定聽過很多次,所以覺得我熟悉吧。"璟陌笑著打哈哈,臉上的緋色已經消失殆盡,若不是剛才那一幕是眾人都看到的,都會以為這是錯覺。


    "對了,小姐,你剛說去玩遊戲,玩什麽遊戲?"欺霜突然興奮的問道。


    "南宮烈來找我麻煩。"


    "那他一定很悲慘!"龍五看了一眼璟陌,說得很是肯定。


    "小姐,你怎麽對付他的?"


    璟陌看了一眼龍五,笑得很是滲人"我把他扒光了,掛在荒郊野外的樹上。"


    "噗"墨丹青一口茶全部噴了出來,有些狼狽的咳嗽著,他用很是糾結的眼神看了一眼璟陌,隨即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什麽都沒有聽到,什麽都不知道,南宮烈啊,羅刹門的門主啊,上次你拍賣人家也就罷了,這次你還更幹脆,直接的把人家扒光了掛荒郊野外,我是該說你大膽呢,還是說你大膽呢?你也不怕他事後來找你麻煩,羅刹宮的殺手還是很麻煩的!


    "小姐,這麽興奮的場麵,你居然不帶上我,太不講義氣了!"欺霜很是委屈的吼道。


    "你身邊不是有個現成的嘛,你喜歡玩,讓他配合一下不就行了!"


    "主子!"龍五拔高聲音,顫抖的出聲,哪知欺霜隻是白了他一眼"他一點都不好玩,我還是覺得南宮烈好玩,小姐要不,咱們去小菊閣看看紫月公子吧。"


    "也好,好久沒有見到紫月了,去看看也好,免得紫菡掛念他的安危。"璟陌起身,墨丹青也跟著起身,眾人都不解的看向他。


    "正好,我也好久沒有出去逛逛了,你也難得出來,在下自當陪同。"墨丹青扯出一抹難得的笑容,他總覺得璟陌應該跟陌如冰有關係,或許,她知道她的下落呢!


    "也好,隻要你不怕被我賣了!"璟陌笑著打趣,墨丹青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隨即釋然"能被你賣掉,也算是一種榮幸!"


    璟陌一行人到達小菊閣的時候,小菊閣還沒有開張,幾人不得不從後門進入,隻是沒有想到的是,還未進去,就聽到裏麵爭執的聲音。


    "你到底想說什麽?"這是紫月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憤怒,些許的不自然。


    "你到底想幹什麽?"一個女聲傳來,卻是璟陌熟悉的聲音,這是紫菡的聲音,她出宮了?還來這裏找紫月,到底是怎麽了?


    璟陌示意眾人不要說話,隻是安靜的站在外麵,不知道這兩姐弟到底又出了什麽問題"我親愛的姐姐,這件事似乎與你無關,我要做什麽那是我的事情,當初你拋下我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你已經死了!"


    "我不管你怎麽看我,紫月,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隻要求一點,請你不要傷害小姐!"紫菡的聲音中,帶著哽咽,似乎是哭了。


    "你在乎一個外人,勝過我這個弟弟,不覺得太好笑了嗎?"紫月冷笑,冰冷的看著紫菡,他就是想看看她絕望的樣子,讓她知道,當初的他有多麽的絕望,多麽的痛苦。


    "小姐不是外人!"紫菡怒吼"在我的眼中,小姐就是我的家人,紫月,我最後告訴你一次,若是你敢做傷害小姐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要親自殺了我嗎?"紫月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瘋狂"你是不是要親自殺了我?那你殺啊,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殺我,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說不定就會看到你最在乎的小姐,死在我的手中!"


    "閉嘴!"紫菡怒,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以前的紫月是那麽的善良,那麽的可愛,可是如今的他,樣子沒有變,其他的都變了,變得她不認識了。


    "請你離開這裏,離開小姐的身邊,我不會再允許你靠近小姐!"紫菡沉默了一會,堅定的吐出一句話。


    紫月隻是冷笑看著紫菡,眼底的冰冷凍結成霜"若是我不走呢!"


    "你不要逼我!"紫菡握緊手中的佩劍,她不想最後他們姐弟相殘,可是她查到紫月的身份很不簡單,所以她害怕,害怕璟陌因為她的原因,放鬆對紫月的警惕,從而受傷,這是她無法忍受的,上一次璟陌被軒轅璟打傷,他們都差點衝出去殺了軒轅璟,可見璟陌在她們的心中,是什麽樣的存在。


    "要麽你今天殺了我,否則給我找到機會,我就殺了你的小姐!"紫月咬牙切齒的吼道。


    紫菡緊咬雙唇,閉上雙眼,任由眼淚滑落,劍光閃過,鋒利的佩劍已經出鞘,目標就是麵前的紫月,紫菡沒有睜眼,她怕自己會心軟,狠下心下手,卻聽得一聲驚呼"姐姐……"


    紫菡睜開雙眼,驚恐的看著劍就停在紫月頭頂,而劍卻被璟陌用手抓住,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紫月的額頭,紫菡則是慘白了臉色"小姐……"


    "胡來!"


    "當"佩劍落地的聲音,紫菡則是趕緊的去查看璟陌的手,房間中,紫菡顫抖的替璟陌處理傷口,期間絲毫不敢去看璟陌生氣的樣子,她從來不會對她們生氣,可是不代表她不會生氣。


    清雅的包間中,璟陌的手已經被處理好,欺霜和龍五守在外麵,墨丹青則是在外麵喝茶,房間中,隻有璟陌和紫菡姐弟。


    "紫月,說說你跟南宮烈的關係吧。"璟陌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開口,紫月顫抖了一下,閉上雙眼,良久都沒有說話,臉色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時間過得很慢,紫菡沉默,紫月也沉默,當璟陌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紫月開口說話了,聲音帶著顫抖,仿佛回憶起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我跟南宮烈,是師兄弟,我們的師父,是羅刹門的上一代門主,他就是個畜生!"


    "當初你和紫菡失散,是被他帶走了?"璟陌替紫月倒了一杯熱茶,拍拍他的手,讓紫月鎮定下來,紫月端著茶杯,一口飲盡,嘴唇依然帶著些許的顫抖。


    "他不是人,他每天都虐待我和南宮烈,每天都不一樣,本來和我們一起的還有十一個孩子,可是在他殘酷的遊戲下,隻有我跟南宮烈活了下來,我之所以活了下來,還得多謝這張臉!"


    說到這裏,紫月笑得很詭異,很詭異,仿佛很是厭惡自己這張臉,紫菡隻是安靜的站在一邊,什麽話也沒有說,就那麽安靜的站在角落裏。


    "姐姐,你知道嗎?他就是一個變態,他老是折磨我們,把我們當成他的孌童,很多人都是不堪侮辱,自殺的,但是我和南宮烈活了下來,而且一起聯手殺了他,隻是……"


    "隻是南宮烈怕你會為了羅刹門門主的位置,殺他,所以先下手為強,算計了你,所以,才會有你在小菊閣被拍賣的那一幕?"璟陌接過話說道。


    "是"


    "南宮烈他……"


    "我不怕他,我雖然打不過他,可是他一旦錯失殺我的機會,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我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當初是我大意,這幾年來,我們一直聯手活了下來,最後卻是他背叛了我們之間的友誼,我是不會放過他的!"紫月咬牙切齒。


    璟陌拍拍紫月的肩膀,哪知他竟然緊緊的抱著她,璟陌本想推開他,可是感覺到紫月顫抖的身體,明白,忍受那麽多,他需要一個發泄的口,他和紫菡都是苦命的人,可是卻互相為難,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嗎?


    "紫月,我不希望你恨,也不希望你難過,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生活,過去的就忘記吧,以後的路,才是我們要走的,沉迷過去,隻會讓我們止步不前,以後,如果你願意,就把我當你的家人,紫菡,憐香惜玉他們,都是你的家人,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姐姐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紫月緊緊的抱住璟陌的腰,從她救他的那一刻,他就認定了她不是嗎?先前那麽說,隻是為了報複自己的姐姐而已,因為他看出來了,他的姐姐很在乎這個姐姐,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那一刻是真的不想活了!


    "好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切不可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璟陌溫柔的拍著紫月的背,好似對待自己的弟弟一般,溫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來。


    紫菡轉過頭去抹淚,她差點做了錯事,若不是小姐趕到,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她一直以為他隻是怨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恨她,恨到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讓她後悔一輩子!


    "紫菡"璟陌看向一旁的紫菡,示意她過來。


    "小姐……"紫菡靠在璟陌的肩膀上,不住的落淚"紫菡知道錯了,對不起。"


    "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不是我!"璟陌拍了拍紫菡的肩膀,再看看將頭埋在她懷中,固執不跟抬頭的紫月,甚是無奈的歎氣,清官難斷家務事,在朝政上,她可以做到殺伐果斷,可是對於自己的人,她卻是無可奈何。


    "紫月,姐姐道歉,但是姐姐還是那句話,若是你做了對不起小姐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紫菡倔強的說道,紫月也倔強的不肯抬頭,璟陌隻得無奈的翻白眼,這死心眼的兩姐弟啊!


    "說完了,我讓人準備了吃的!"門突然打開了,雲燼焰出現在門口,眼神很是溫柔的看著璟陌"一起去後院吧。"


    院子中,一桌人,安靜的坐著,雲燼焰和墨丹青一左一右的坐在璟陌的身邊,紫月坐在雲燼焰的下手,龍五挨著墨丹青坐下,紫菡和欺霜則是坐在一塊,誰都沒有說話,席間,甚是安靜。


    "六皇子有消息了。"雲燼焰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蹙眉,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在哪裏?"


    "有消息透露,他曾在陌城露過麵。"雲燼焰替璟陌布菜,溫柔的說道。


    "陌城的底細摸得怎麽樣了?"


    "除了知道陌城城主叫北歌傾城,很年輕,無所不能之外,還是個天煞孤星之命,聽說這位城主的母親為他娶了三門親事,都是還未過門就死於橫禍,對於這北歌傾城是個什麽樣的人,則是打探不到。"雲燼焰抽搐了下嘴角,有些恨得牙癢癢,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他們暗閣打探不到的消息!而且還是一個風雲人物,更可恨的是,他派出了最優秀的探子,蹲點三月,連這個北歌傾城的是美是醜都不知道!


    "嗬嗬,燼焰,看來你遇到對手了,他叫傾城,你叫燼焰,是不是注定你們是對手呢?"璟陌掩嘴偷笑,對於這個北歌傾城,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躲過燼焰的刺探呢!


    "姐姐,我知道這個北歌傾城!"紫月突然抬起頭,水霧朦朧的桃花眼中,秋波蕩漾"聽說,他從小被家人送去學藝,好似才回來幾年,回來之後,幾乎是從不踏出陌城,而且我還聽說,他不喜歡女人,在他的城主府中,沒有一個侍女!不過也有他是天煞孤星的緣故,不願意接觸別人,說,擔心把厄運帶給別人,不過,在陌城,他深得民心,可以跟你相媲美了!他是陌城百姓心目中的神,跟你一樣,享受百姓的廟宇供奉!"


    "他的城主府,確實沒有一個侍女,但是侍衛很多,我的人根本就混不進去!"雲燼焰將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狠狠的咬著,好似北歌傾城,就是他嘴中的肥肉!


    "難道這北歌傾城有龍陽之好?"璟陌煞有其事的捏著下巴淫笑,墨丹青頓時被噎著了,不住的咳嗽,臉都紅了,人家北歌傾城可是跟你這個最年輕的太後一樣出名,你居然說人家是斷背,有你這樣光明正大毀謗的嗎?


    "丹青,看你這樣子,難道我說錯了?"


    墨丹青咳嗽了良久,紫菡遞給他一杯熱茶,一口飲盡,這才好了點"他是不是有龍陽之好,我不知道,但是他不喜歡女人,倒是真的,不過,他應該是有喜歡的人吧!"


    "為什麽這麽說?"眾人都好奇的看向墨丹青。


    "我曾有幸進過城主府,裏麵,開滿了藍色的玫瑰花,不過有一個地方是他的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就連裏麵的清潔打掃,都是他自己動手!還有,陌城以前不叫陌城,是八年前改成這個名字的。"墨丹青想到那個絕美而清雅的男子,隻有在麵對那些嬌豔的花朵的時候,他才會露出傾倒眾生的笑容。


    "那丹青見過這個北歌傾城了?他長得怎麽樣?"


    "絕世風華,傾國傾城!"八個字,所有人都看著墨丹青,不明白,他為什麽用這八個字形容一個男子,就算男子再美,能比女人還美嗎?紫月算是一個例外,不過他是美得讓人一見就想撲倒他!


    "墨公子,你太誇張了吧,難道他比我家小姐還美,我欺霜長這麽大,就見過一個人比我家小姐美!不過公子也美得不可方物,不過沒你說的那麽女氣,公子就像天上的謫仙,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簡直可以勾魂奪魄,不過,他隻有對著小姐才會笑!"欺霜笑得一臉無賴,璟陌則是低頭吃東西,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


    "欺霜,你口中的公子,到底是誰啊?"龍五好奇的問,可是欺霜卻不說話了,龍五又將目光看向紫菡,紫菡搖搖頭,她不比欺霜她們,從小跟在小姐身邊,所以遇到小姐以前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一頓飯,在尷尬中吃完,雲燼焰很多次都很想問問璟陌,是不是想水無痕了,可是看到璟陌眼底的愁緒時,他選擇了沉默,能讓璟陌如此憂愁的人,隻有那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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