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無奈道:"低燒不退,醫生怕是非典,留院觀察。"鍾筆心裏"噔"的一下,明知他有誇大事實之嫌疑,不過是為了騙她心甘情願回香港,於是咬住牙沒有出聲。但是十分害怕,早已急得坐立不安,非典——


    左學病的奄奄一息,渾身發燙,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媽媽,我很難受,你怎麽還不來——"他病得忘了母親此時並不在香港。


    鍾筆流下淚來,無聲無息,隨即抬手抹去了,"好,我馬上來。"左學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生病的時候需要母親。其他的,她不管了。


    張說在一邊聽了,緊了緊她的手,"你上去收拾一下,我這就送你去機場。"鍾筆回頭看他,遲疑地說:"張說,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張說一口打斷:"人都在醫院隔離起來了,你還不快去?"她不急他都急了。


    鍾筆瞪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人腦子構造一定有問題,故意刺激他:"我要回香港,我要去見左思!"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擔心,不嫉妒?


    張說一邊穿外套,一邊瞟了她一眼,"你還有空說這個,萬一真是非典呢?"張說當年身處重災區,每天聽到多少多少人死亡,屍體一具一具抬出來,一聽"非典"二字,至今觸耳驚心,完全是條件反射。


    鍾筆臉色一黯,她根本不能想象。張說摟住她的肩,安撫道:"便是非典也不要緊,現在治得了。"鍾筆推了他一把,沒好氣說:"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到底會不會說話啊。


    倆人連夜來到機場,所幸頭等艙的票總是賣不完。鍾筆十分唏噓,她曾暗暗發誓永不回香港,現在還是要回去了。可見事情的發展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離愁別緒湧上心頭,她抱住張說,"我要走了——"胸口酸疼,很是難受。


    張說見她竟然滿臉是淚,十分不解,"隻不過回香港,又不是去地獄,哭什麽?"抬手幫她拭去了。隨即想到她大概是在擔心左學,便說:"放心,沒事的,現在醫療技術那麽發達。"鍾筆橫了他一眼,跺腳說:"我要走了,我要走了!"她傷心成這樣,他怎麽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非典,非典你個頭!她才不相信左學是非典呢,頂多是肺炎。也許不過是普通的流行感冒,打個幾天針就好了。


    張說不鹹不淡"嗯"了一聲。鍾筆氣道:"你不問我什麽時候回來?"張說看了她一眼,"隨便。"心想,總要等左學完全好了吧。鍾筆大怒,"也許我再也不回來了呢?"


    張說不能理解她由悲轉怒的速度,剛才哭的,現在氣的——變臉比變天還快,愣了半天才問:"哦,為什麽?"又不是天涯海角,為什麽再也不回來?她都快要離婚了。他現在已經知道不能跟生氣的女人理論,息事寧人說:"那我去香港好了,反正也就幾個小時的飛機,快得很。"


    鍾筆快要被他氣暈了,這個人神經一定比電線杆還粗,她要走了,還是去情敵那兒,他卻一點都不擔心——總算最後還說了一句人話。她揮了揮手,不耐煩說:"行了,行了,我走了,等左學好了,立馬帶他一起回來。"


    張說挑眉,應了一聲。你看,你看,剛才還說再也不回來,現在又是立馬回來,自相矛盾,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仿佛做錯事的人是他。但是他是男人,不能跟女人一般計較。


    一下飛機,鍾筆便趕往醫院。


    左思在病房外麵等著,看見她嬌小瘦弱的身影匆匆忙忙走來,身後是雪白、狹長、空寂的走廊,不知為何,隔著那麽遙遠的距離,時間與空間反倒模糊起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中,他想起倆人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醫院。


    可是鍾筆完全不記得了。


    不要催文的說——


    李李樓上在裝修,敲敲打打,還有機器轉動的聲音,心情很煩躁,感覺要死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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