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幾人正準備去銅鑼灣采購一些年貨,在人堆裏擠一擠,感受一下過年的氣氛,卻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來人自稱是社會福利署的職員,關於撫養權的歸屬問題,孩子的意見同樣需要采納,提出要單獨問左學一些問題。


    左學被帶走前,鍾筆附在他耳邊說:"機警點兒,不能說謊,但也別有什麽說什麽,把你的天才發揮出來。"左學點頭,表示知道。


    哪知她叮囑的這番話卻害了自己。


    直到下午左學才被送回來,那職員相貌普通,但是目光極其清澈,微笑著說:"左太太,你這個兒子當真聰明。"智商根本就不似一個還不到七歲的兒童。


    左學滿口嚷熱,又要冰水喝。鍾筆忙給他端來一杯西柚蜂蜜汁,問:"上哪兒了?都問了些什麽問題?"左學很興奮,"遊樂園,可好玩了,叢林飛車,坐船穿過漆黑的山洞,還有鬼屋。媽媽,下次我還想去。"


    害她擔了半天的心,玩得挺開心的嘛,"都說了些什麽?有沒有問你想跟爸爸還是媽媽這種問題?"左學搖頭,"沒有啊。我們走迷宮,那人太笨了,外麵都貼了路線圖還會迷路,要我領他出來。一開始還問我會不會背九九乘法表,切,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他現在都開始學"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了。


    鍾筆用手指戳了下他的額頭,糾正他看不起人的語氣,"就你聰明!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左學吐舌,埋頭喝飲料。鍾筆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社會福利署的人在搞什麽花樣,又有何結論。"沒事就好,累了吧?先睡一覺,晚上出去吃年夜飯。"左學很興奮,"耶!我要吃餃子。"


    這個年過得潦草至極,出庭的日子很快來了。


    正式開庭那天,為了避免左學看到父母在法庭上針鋒相對的場景,鍾筆沒有讓他出席。她穿著一身黑色套裝,在張說的陪伴下出現在法院裏,底下的旁聽席有不少是媒體記者,舉著攝像機,對準她的臉不斷拍照。上庭之前,她吞了一顆鎮定劑,可是此刻仍然慌亂不已,心跳得很快。


    張說很生氣,要汪明涵過去交涉,不得影響當事人的心情。


    鍾筆時不時抬腕看時間,非常焦急,陸美琪還沒有到。倆人明明說好了的,早上還通過電話,一切都沒有問題。


    汪明涵站在樓道裏,不斷地打電話,一遍又一遍,依然是無人接聽。派出去找她的人回來說,陸美琪不在家,也沒有人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鍾筆猶不放棄,不停地撥號,手機鍵都快要按塌了。終於有人接了,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鍾小姐,阿琪讓我向你道歉,她不會出庭作證了。對不起,她也是迫不得已。"說完就掛了,再打已經關機。


    鍾筆覺得心一下就涼了,她快支撐不住了,差點要倒下來。


    左思,左思,你為何要這樣做?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嗎?!


    對於陸美琪的做法,她既悲哀又無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一切不過是"利益"二字作祟。


    張說握緊她的雙手,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一臉鎮定地說:"沒事,她不出庭,這場官司我們照樣打。"叫來汪明涵,"不要有心理負擔,你盡力而為。"


    汪明涵也寬慰鍾筆,"香港法律偏向母親這邊,左學年紀還小,需要母親更多一些。很多離婚官司,法官都是將孩子判給母親的,經濟條件並不重要,可以讓對方付贍養費嘛。"


    鍾筆心裏重新燃起希望,理智才沒有崩潰。此時此刻,她壓力太大了。


    左思在開庭前五分鍾才進來,引起一陣騷動,所有記者都站起來對準他拍照,閃光燈啪啪啪一陣亂響,直到法官敲著"驚堂木"大喊:"肅靜,肅靜。"大家這才重又坐了下來。


    先是雙方律師陳述,然後是答辯。鍾筆非常緊張,整張臉慘白,心跳快得簡直要從嘴裏蹦出來。她覺得大廳裏氧氣不足,呼吸艱難,頭昏腦脹,對於法官提出的問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答的。


    汪明涵拿出左思與各色女人的親密照,但是因為沒有人證,**罪並不能成立,而左思這方同樣將矛頭直指張說。雙方唇槍舌戰,你來我往,僵持不下,當場在法庭上吵了起來。


    法官揮手示意安靜,揉了揉眉頭,拿出社會福利署的報告,"上麵說左先生的兒子左學十分聰明,智商超群,建議接受最好的教育,切不可埋沒天才。"他拍了下"驚堂木",一錘定音,"綜上所述,本庭決定將左學判給父親左思。"


    鍾筆眼前一黑,雙腿發軟,已經站不起來了。她覺得心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血流不止。


    張說連忙扶住她,在她耳旁說:"不要緊,我們可以上訴。"這場官司錯在他們準備不足,一開始就落了下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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