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說橫了她一眼,無所謂地說:"隨便。"


    她恨恨地推開安全出口的門,乘電梯上去,雖然隻剩兩層就到了。她住十九層,張說住十八層。


    說來也奇怪,兩次電梯都滿載,她咬牙忍住,不行,樹活一層皮,人爭一口氣,她死都不要再爬樓梯!等她憋著一口氣出現在家門口時,張說早等在那裏,守株待兔了。她翻了個白眼,兀自開門進去。他怎麽還"陰魂不散"?


    張說跟了進來,鬧了這麽一場讓人啼笑皆非的別扭,脾氣好點兒了,自己倒了杯水,"今天你幹什麽去了?"鍾筆一副愛搭不理的神情,"沒幹什麽。"張說氣又上來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是你不好好說話,還是我不好好說話?"將發紅的手腕遞到他眼前,"一上來就動手動腳。"張說心裏其實一點兒都不愧疚,但是口頭上勉強認錯,"好吧,算我錯了。"


    鍾筆甩頭,"什麽叫''算我錯了'';?明明就是你錯了。"眼睛一轉,挑眉說,"吹一吹,吹一吹就好了。"像個耍無賴的孩子。


    張說沒有吹。他一把摟住她,深深淺淺地吻她,倆人鼻息相聞,"去哪裏了?"誰叫這一招百試百靈呢。鍾筆隻顧著喘氣,哪裏答得上來。就知道使美男計,不要臉!無奈沒有骨氣的她就吃這一套。她還沒回過神,聽得他又在耳旁問:"為什麽不想結婚?"


    這思維跨度也太大了點兒...


    她捋了捋散落的頭發,"麵試去了,就上次的那個報社。"後麵的話當作沒聽見,自動忽略。


    張說"哦"了一聲,鍥而不舍地繼續問:"為什麽不想結婚?"


    鍾筆很怕談論這個話題,心裏又煩又燥,一句話頂了過去,"說結婚就結婚,天下有這麽容易的事嗎?"


    張說打量她,心裏揣測著她的想法,許久才問:"那你要怎麽樣才肯結婚?"


    怎麽樣也不結!但是她怕他當場發飆,於是吊兒郎當地說:"除非你冬天跳未名湖。"以前讀書的時候,北大時不時有男生為追女孩子跳未名湖的,被當作美談一屆又一屆流傳下來,很轟動。


    張說知道她在刁難他,不悅道:"現在是夏天。"


    鍾筆使出緩兵之計,聳肩,"那就等到冬天再說。"


    他臉上的神情說不上好也稱不上壞,看著她不說話,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也許,不應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


    鍾筆看了眼時間,跳起來,"哎呀,左學該放學了。"轉過頭問,"你不是回來拿東西的嗎?"怎麽坐在這兒跟她閑磕牙?


    張說拿了鑰匙站起來,"我去接他。"轉身往外走去。咦,他不回公司了?鍾筆連忙跟上去,"一起去,一起去。"她答應今天接他放學,若是食言,不知道這小子又會鬧成什麽樣。


    哪知他們接到的是滿臉是淚的左學。鍾筆嚇壞了,衝上去一把抱住他,"兒子,兒子,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媽媽替你出頭。"捋起袖子,準備找老師告狀。


    左學抽著鼻子不說話,一個勁兒抹眼淚,可憐兮兮的,傻傻的。鍾筆從未見他這麽傷心過,心跟著疼起來,拍著他肩膀說:"不怕,不怕,誰打你?媽媽去替你打回來。"


    張說皺眉,沒見過這麽教育孩子的,一把推開她,"左學,出什麽事了?莫不是考試不及格?"他能想到的最嚴重的情況也隻有這個了。


    左學心想,太瞧不起人了,考試考九十九分都是丟臉,何況不及格?他才沒那麽笨呢。他抽抽噎噎地說:"周熹跟我絕交了...嗚嗚..."他就這麽一個朋友,以後該怎麽辦?怨不得他哭得喘不過氣來。


    鍾筆鬆了口氣,隻要不是被別人欺負就好。給他擦幹淨眼淚鼻涕,她拉著他上車,隨口問:"那他為什麽跟你絕交?"小孩子哪有不吵架的,小時候她還跟男孩子打架呢,她不當回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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