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說給她看一封電子郵件,"同學聚會?什麽時候?誰辦的?"他的同學聚會,跟她有什麽麽關係?又看了一眼,叫起來,"什麽,還要帶家屬..."


    "你去不去?"


    "都什麽年代了,還辦同學會?"話雖這麽說,她總不能不給張說麵子,讓他一個人去。


    張說慢慢悠悠地說:"袁藍主辦的。"


    "什麽?"鍾筆的警覺性立馬提到最高點。


    "她要結婚了,因此辦了這個同學會,算是請喜酒的意思。"


    一顆心提上去又放下來。鍾筆頭一個反應是,"怎麽又有人要結婚?"


    張說看了她一眼,"人到了年紀自然就該結婚了。"


    "說一說,說一說,她老公幹嗎的?"鍾筆十分好奇,一臉八卦,頓了頓又說,"她不是對你情有獨鍾、念念不忘嗎,怎麽要結婚啦?"


    張說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臉,懲罰她胡說八道,"隻知道是海歸派,似乎是搞藥物合成的,目前在中科院任職。人家比我好。"


    鍾筆心想:原來袁藍也喜歡理科生。大有惺惺相惜、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聚會那天正好是聖誕節,北大校園裏到處貼滿了"MerryChristmas"的彩色條幅。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甚至有鳥兒在枝頭歡快地鳴叫,路旁高大雪鬆上麵殘留的白雪提醒人們現在並非春天。袁藍大手筆,竟然向學校租借了餐廳一樓的大廳,布置得喜慶洋洋。一字排開的自助餐,飯菜下麵是滾燙的熱水,熱氣氤氳,人聲鼎沸。


    除了袁藍,鍾筆一個人都不認識。倆人打過招呼,不再交談。袁藍今天一襲華美的改良式旗袍,更襯得她身姿搖曳,意氣風發,對鍾筆連敷衍都不屑,顯然是舊怨難消。鍾筆有幾分尷尬,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張說跟同學聊天敘舊的時候,她就站在邊上幹笑,不斷糾正別人"張太太"這個稱呼,"不不不,我們還沒有結婚,請叫我鍾小姐。"


    張說聽到後來,皺著眉頭瞪了她一眼。她自知理虧,端了一碟子蛋糕跑出來。張說轉個身便找不到她人,打電話一路尋了過來,見她坐在未名湖畔石頭上打水漂,有一下沒一下的,枯黃的草地上還放著她未吃完的蛋糕。


    "怎麽出來了?"


    "外麵的空氣多新鮮,天氣又好,北京沒有風的冬天真是難得。我昨天經過二環的時候,護城河裏有人在冬泳,也不嫌水髒。"她有一句沒一句說著。


    張說聽了有所觸動,吸了口氣,看著湖麵,慢悠悠地說:"以前我問你怎麽樣才肯結婚,你說除非冬天跳未名湖。"說完,他開始脫大衣。


    鍾筆雙眼圓睜,發出尖叫。


    張說脫到隻剩貼身襯衫的時候,寒氣襲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望著眼前這個目瞪口呆的女人,"你不阻止我?"他需要用一些激烈的手段逼得她不得不就範。


    鍾筆雙手掩唇,阻止自己引來更多圍觀的群眾,雙眸亮如星辰,從來沒有這麽興奮過,搖頭說:"張說,你不知道,這是我少女時代最大的夢想,誰要是為我跳未名湖,我二話不說嫁給他。"頓了頓,又問,"你真要跳?不怕冷?"


    張說解開腰帶,任由褲子落在地上。這時已經有路過的學生看見了,到處喊:"快來看啊,快來看啊,有人要跳湖啦,有人要跳湖啦。"引起很大的轟動。


    鍾筆見他來真的,張開的嘴一時合不攏,"這麽大年紀,還做這種事,你不怕別人笑話你?"理智上她應該阻止他,感情上卻又不想阻止,心裏十分糾結、矛盾。她想自己是一個虛榮的女人,願意看到別人為她尋死覓活...


    張說直罵她沒心肝。


    此情此景,若是普通女人,早就感動得一塌糊塗,哭著喊著說"不要跳了,不要跳了,我嫁給你"。


    他吸了吸氣,硬著頭皮說:"不要緊,一個人一生總要做一件傻事,人生才能圓滿。"他不想再等了,既然她要他跳湖才肯嫁給他,那他就跳,就當冬泳好了。反正他不是北大的學生,丟人也不要緊,更重要的是跳未名湖是死不了人的,能抱得美人歸,犯傻也值。


    他做了幾下熱身運動,猶有自我調侃的心情,"奧巴馬都能當總統,我想我也可以跳未名湖。"一切皆有可能。


    話一說完,撲通一聲,他跳進了還未結冰的湖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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