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氣霧劑就像埃西瞄準的那樣落到了那個怪物背上的那張臉的嘴裏頭,他在那個瞬間開槍擊中罐子。


    一個小型的爆炸。


    威力並不大,可是很完美,而埃西因此用掉了最後一枚子彈。怪物的整個背部被掀開了,露出了綠色的腸子和已經腐爛得看不出原型的內髒。


    埃西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軟軟的坐倒在了車頂那塊滾燙的鐵板上麵了。


    即使現在那個東西還能站起來,埃西也沒有辦法了。


    然後一雙手臂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被拖到了車廂的內部。埃西靠上了一個溫熱,堅實的胸膛。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見一雙金色的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黃金似的耀眼。


    “埃西,沒事嗎?”


    金發的少年充滿了焦慮。


    “還好,我隻是有些累。”


    埃西說道,肩膀的疼痛加上高度的精神緊張,他有些頭暈。


    耳邊“嘭”的一下傳來了關門聲,埃西抬起頭,隊長坐在上來扭動了鑰匙,陸虎咆哮了兩聲,啟動了。


    “嘿,我說過我的手藝不錯。”


    隊長摸著下巴大笑了起來。


    埃西握住了納菲爾的手,靠在了他的身上,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被一個人壓著可不舒服,埃西想著,可是他真的覺得很累,所以他決定,就這一次,稍微的欺負納菲爾一下。


    埃西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上帝,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吃三分熟的牛肉了。”


    “那可真是一個巨大的遺憾。”


    隊長毫無誠意的發出了安慰,在怪物聚攏之前,踩下踏板衝了出去。


    埃西一直緊緊的盯著後視鏡,直到那兩個怪物完全,徹底的消失了,他才猛然的吐出一口氣:


    “逃出來了啊。”


    隊長似乎對於埃西這種難得的虛弱感動到了驚奇,他偏過頭,仔細的觀察著灰頭土臉的埃西。過了一會兒,他將頭轉了回去。


    “……幹得不錯,夥計。”


    過了很久,他才踟躕的說道。他一直沒有再回過頭來,所以埃西也一直沒有辦法知道他究竟是以什麽樣的表情說這句話的。


    不過,一定相當的有趣。


    埃西可以肯定。


    -----------勤勞寫文打滾要回帖的分割線-------------


    汽車在路麵上輕微的顛簸著,車廂裏頭變得安靜起來。埃西取下了霰彈槍,將空彈夾退了出來換上新的,槍支那種堅硬的棱角和沉甸甸的重量讓他感到了安心。


    “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他問道,對於剛才交手的那種怪物,埃西感了一種由衷的恐懼,那是一種完全不受理智控製的,來至於生物本能的恐懼。知道現在,埃西的眼前仿佛還晃著那一張張歪斜扭曲的臉。


    “我不知道。”


    隊長歪歪頭,一臉僵硬的回答道,提起這個話題他明顯顯得煩躁了起來:“我沒有在那些該死資料上看過那種東西,哦,老天,跟它們比起來,那些黏液怪忽然變得可愛了起來,至少它們是雙腳直立行走的。”


    “而且它們也不會一直一直的活過來。”


    埃西補充道,他的手指不自覺的敲著車窗的邊緣。隊長撇撇嘴說道:“我想那可能是某種新的變異,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病毒變異的速度是很快的……”


    就在這個時候,納菲爾忽然打斷了隊長:


    “lazarus”


    從他那形狀美好的唇間吐出了這樣一個單詞。埃西和隊長都側過了頭,一臉驚訝的看著納菲爾。少年的臉刷的一下漲得通紅,他局促的握住了埃西的袖子,然後小聲的補充道:


    “那些東西是lazarus。”


    “你怎麽知道……”隊長皺起了眉頭小聲的嘀咕道:“不過為什麽我會覺得lazarus這個詞有些熟悉呢。“


    埃西從鼻子裏頭哼了一聲,說道:


    “你當然會覺得熟悉,難道你都沒有上過教堂嗎?第四日被耶穌從墳墓中複活的那個家夥。”


    “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隊長說,然後他忽然睜大了眼睛:“……嘿,複活!複活!你想到了什麽了嗎?”


    埃西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隨後他臉上那種迷茫的神色快速的褪去。


    他的眼前閃過了那個在黑色的黏液中蠕動的身影,支離破碎的肉片和□□出來的肌肉組織仿佛還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


    複活,哦,這個單詞是如此的美妙,恰到好處的描述了那東西近乎恐怖的生命力。


    埃西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向了納菲爾。少年此時正用一種專注的純潔眼神回視著埃西,他的眉心中間有一道淺淺的褶皺,出現在那張稚氣的臉上是那麽的突兀,埃西可以從那雙如同孩童一樣澄澈的金色眼睛裏看見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張消瘦而疲倦的臉,臉上混合著驚駭和疑惑的神情。


    埃西感到自己的嘴巴開口說話了:


    “納菲爾,為什麽你要叫他們做lazarus?”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埃西的聲音有些高,納菲爾握住埃西的那隻手加大了一些力量,他有些害怕,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並不能讓埃西滿意,可是他的確不知道。那個單詞就是那樣忽然跳到了他的腦子裏,就好象有一個人拿著筆,在他腦袋裏那塊黑板上一字一句的寫下了l-a-z-a-r-u-s這個單詞。


    (為什麽不搞告訴他們呢?你明明什麽都知道.)


    他甚至可以聽到一個冰冷,殘酷的聲音戲謔的自己的腦子裏說著。


    “……我就是知道那種東西應該叫做lazarus。 ”他朝著埃西急急的解釋道,從埃西臉上那種複雜的表情上麵,他又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話有什麽不妥,納菲爾著急了起來,眼眶又有些發熱,他想起了隊長不停朝著他重複說的話,怪物。


    (你本來就是一個怪物,為什麽你要逃避這個事實呢,怪物)


    “埃西,是真的……”


    他拉著埃西的手發出了哀求意味的呼喚。


    看到少年像是在撒嬌的時候被主人狠狠在肚子上踢了一腳的小狗似的怯懦的眼神,埃西的臉色忽然舒緩了下來,他勉強的朝著納菲爾擠出一個笑容。


    ……埃西不高興,但是納菲爾知道他對自己並沒有感到生氣,這讓他感覺好了一些,心中那個聲音也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埃西將手托在下巴之下,然後緩緩的開口敘述了起來:


    “約翰福音中,lazarus是上帝第三次行使神跡複活的人,他生病的時候,他的兩位姐妹給耶穌帶去口信懇請他去救救lazarus。然而耶穌聽到以後說,‘這病不至於死,乃是為神的榮耀,叫神的兒子因此而得榮耀。’所以耶穌在原地停留了兩天之後才出發,當他最後趕到的時候,lazarus已經因病而死在墳墓裏過了四天了。可是當耶穌在他的墳墓外呼喊道,‘lazarus出來’,死去了的lazarus便從墳墓中走出來,手腳還裹著裹屍布…………納菲爾你聽過這個故事嗎?”


    納菲爾乖巧的搖搖頭。隊長在駕駛座上麵冷哼了一聲:


    “知道lazarus的名字卻沒聽過他的故事?!”


    “納菲爾還隻是一個孩子。”埃西斜著眼睛給了隊長警告的一眼,可是看向納菲爾的眼光卻多了一些別的東西。他用力的用指腹揉擦著鼻梁,閉上了眼睛,這是他陷入思考的慣常動作。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緩緩的開了口:


    “雖然不知道這個名字後麵是不是還有什麽深意,不過,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那名名叫lazarus的人,也是生病而死的,而他在生病死後,卻在呼喚中複活了。”


    隊長忍不住嘲笑出聲:“難道你認為lazarus也是感染了這該死的病毒才死了又複活的?拜托,如果被宗教激進人士聽到了你的這種言論你可是會被他們給吊起來燒死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我有一種感覺,這兩者之間一定有什麽聯係。”


    “哈,感覺……”


    隊長不屑的撇撇嘴,然後他的餘光瞟到了呆坐在一旁的納菲爾:


    “……埃西,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重點錯了嗎?我想真的值得我們去思考的問題是……”從後視鏡裏,埃西看到那雙灰色的眼睛變得冷漠而嚴峻了起來:


    “為什麽我們的怪物小公主會知道那種怪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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