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較大的那隻怪物的背後,因為被埃西扯斷了舌頭而嚎叫著的另外一隻怪物也緩慢的爬了起來。


    它們簡直不可思議的靈巧。埃西躲過了其中一隻撲過來時候吐出來的舌頭,鋼筋纏住了那種質感跟橡膠差不多的肌肉條,他伏下身子,以一種高難度的動作避開了另外一隻。鋼筋在水泥地麵上化起了一串火星,被埃西綁住舌頭的怪物發出了讓人心驚膽顫的慘叫。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命令一般,較小的另外一隻撲了過來企圖咬住埃西,埃西順著勁頭往後仰去,然後一腳高踢,踢中了那個怪物□□在外麵的腦子。在硬底靴的衝擊下,那種眼球狀的組織破裂了,惡臭的黏液一直流到了那東西的下顎上。


    緊接著埃西迅速的往後退去,以身體為圓心,利用離心力將鋼筋上的舌頭扯斷了。怪物的慘叫變成了二重奏。有幾次它們的牙齒幾乎就要咬上埃西了,可是每一次都被他危險的避開了。埃西企圖跟這兩個怪物拉開距離,他從靴子裏抽出了一把匕首握在另外一隻手上,眼睛死死的盯著愈發顯得暴躁的怪物。隨後,是空氣破開的聲音,埃西抱住頭滾在了地上,感受到了怪物那黏糊糊臭哄哄的身體從自己身體的上方掠過。他直覺的將鋼筋往上一遞,三角錐毫不費力的刺入了它的腹腔,然後就著怪物自己前衝的力量在它的肚皮上拉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黃綠色的內髒合著大量黏液劈裏啪啦掉落了一地。趁著這個機會,埃西跳到了那個怪物的背後,用匕首將它的粉紅色大腦攪了個稀爛。


    最後一隻怪獸的嚎叫讓埃西的頭更加痛了,他微微動了動肩膀,疼痛幾乎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靈敏的在公路的護欄後麵跳來跳去,利用水泥墩子給自己提供少許的掩護。


    體力正在流失,埃西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莽撞。在離他不到兩米的距離,怪物那張滴滴答答往下留著膿水的臉正愈發的清晰起來,它的舌頭耷拉著,在胸前晃來晃去,腦回溝上麵的眼睛一樣的東西紅得幾乎發亮,濕漉漉的潮濕的肌肉在不停的蠕動著。


    埃西重重的踩著地麵,他曾經企圖用鋼精勾住怪物的下顎,可是沒有成功。那個怪物看樣子甚至說得上是聰明。被狼狽的追趕著的埃西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莽撞了。他揮起匕首,又一次割斷了一條插著臉頰飛過去的舌頭。汗水已經將他的衣服打的透濕,埃西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的心髒在胸腔裏頭發出了悲鳴,而因為體力過度透支,埃西甚至開始感到眼冒金星,眼前是一片飛舞的金色。而在他身後,是一陣陣可怕的腐臭味。


    一個踉蹌,埃西幾乎摔倒,緊接而來的是怪物黑色的身影,他衝著那個對著自己大張著的口器,將匕首卡在了裏頭。


    埃西咬了咬自己的舌頭,血腥和疼痛讓他的神智清醒了許多。他跳上了護欄,這樣他就跟那個怪物的高度平行了,然後,他深呼了一口氣,在怪物朝著他撲過來的瞬間跳上了它的背。埃西用l狀的鋼筋的尖端刺入了它的背部,並且以此將自己固定在它的身上,濃鬱的腐爛的氣味讓埃西幾乎要吐出來,他強忍著強烈的惡心,一隻手伸入厚厚的黏液裏頭扣住了怪物的脖子,而另外一隻手伸向了它的頭部。


    怪物瘋狂的彈跳起來,不停的撞向路邊的水泥墩-。


    埃西扯開了那東西覆蓋在腦子表麵的一層薄膜,將手插入了那東西的腦子裏頭。


    那種難以言語的觸感讓這個可憐的男人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他的手在那團粉紅色軟綿綿的肉塊裏頭搜尋著,最後在靠近頸椎的部分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埃西抓住了那團觸感稍硬的東西,然後抽了出來。


    當灰白色的腦神經束被埃西粗暴的扯出來的瞬間,怪物停止了動作,然後轟然倒地,沒有動彈了。


    埃西呆呆的坐在怪物的屍體上,在大腦空白了許久之後,他才緩緩的低下頭。當他看到了自己手上混著黏液,上麵還漂浮著幾縷紅色血絲的東西的之後,他猛然跳了下來,然後伏趴在路邊瘋狂的嘔吐了起來。


    ------------這是連作者都覺得自家小受很生猛的分割線-----------------


    埃西全身無力的趴在路邊,水泥地麵在經過了一整天的暴曬之後變得滾燙,可是埃西完全沒有感到雙手的疼痛。他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嘔吐著,胃液流過食道的感覺異常清晰。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頭埃西並沒有吃太多東西,很快他便連什麽都吐不出來了,隻能在地上抽搐著幹嘔。他發瘋似的在粗糙的地麵上摩擦著自己的雙手,企圖擦掉是手上那種滑膩濕潤的感覺。


    “上帝,哦上帝。”


    他無意識的發出微弱的□□,眼淚流了出來,在下巴處聚集,滴落下來。然後他喘息著,將額頭靠在了地麵之上。


    而正因為埃西正處於一種極度混亂的狀態,所以他並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一個龐大的身影正蠕動著,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那是之前被在額頭上開了一槍而倒地的那隻怪物,可是現在看來,它受到的傷害並不如看上去的那麽大。它睜著渾濁的眼珠子,踉踉蹌蹌的來到了埃西的背後。


    當埃西終於因為陰影而回頭的時候,那張猙獰的臉已經湊到了他的鼻尖處。


    埃西的眼睛大大的睜著,他如此的清楚的看見了那個東西臉上的每一個細節,口器上覆蓋著的細細的鱗片,泛著光澤滿是黏液的舌頭,舌頭根部的簇狀纖毛,紅色的眼球中央的豎著的橄欖狀瞳孔……


    我應該快速的往左側跳過去,然後借用那裏的汽車的殘骸躲避它的攻擊,最後用鋼筋襲擊它的背部。


    埃西的大腦裏頭清楚的出現了他‘應該’做出的行動,可是,脫力的身體如此的虛弱而僵硬,以至於讓埃西就像一隻夜晚照到了路燈而呆立著的兔子,一個指頭都動不了。


    時間一下子緩慢下來。


    鮮明的腐爛的臭氣,慢慢的朝著埃西橫向張開又合上的獠牙,埃西甚至還看到了視線中自己因為缺氧而產生的光斑。


    ----我要死了。


    恐懼和慌亂還有各種激烈的心情瞬間潮水一般退去,埃西可以說是平靜的在內心對自己說道。


    然後是,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隨著”嘭“的一聲巨響,那個怪物在埃西的眼前被一台寶馬鮮紅色的尾部給猛然撞飛了出去。


    還有槍響也隨之響了起來。埃西茫然的抬頭,看見隊長龐大的身軀艱難的從寶馬纖細的天窗中擠了出去,這個時候正舉著槍朝著那個企圖再一次爬起來的身軀射擊著。


    汽車的後門打開了。


    “可以上車了嗎?沉思者?”


    隊長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槍響中竟然也如此的清晰。


    埃西拉開門,將自己塞了進去。


    車門在埃西的身後怦然關上,隨後埃西便被汽車高速啟動時候的慣性給緊緊壓在汽車的後座上。


    在汽車的副駕駛的位置上,納菲爾金色的腦袋一動不動。埃西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小狗似的朝著自己撲過來,卻沒有想到少年一聲不吭,完全沒有理睬他。一種,怎麽說呢,微妙的酸澀感從埃西的心中升騰而起。


    “納菲爾?”


    他試探著呼喚道。


    沒有回應。


    是槍聲太響沒有聽到嗎?埃西又叫了一聲:


    “納菲爾?”


    依然沒有回應。納菲爾在生氣。埃西可以感受到那孩子身上傳來了怒氣,他張了張嘴,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麽。就在這個時候,納菲爾終於回過了頭來。出現在埃西眼前的,是一張淚跡斑斑,哭得慘不忍睹的臉。


    “……我生氣了,埃西,我生氣了。”


    納菲爾用一種大哭之後才有的沙啞帶著哭腔的聲音小聲的說道,金色的眼睛上又一次緩緩浮現出水霧,看樣子又要哭出來:


    “你丟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會好害怕………嗚嗚……“


    納菲爾哭了出來,埃西看著他嚎啕大哭的樣子楞了片刻,最終,苦笑著道歉:


    “對不起,納菲爾。對不起”


    聽到了這句話,納菲爾從副駕駛座上跳了起來,不顧埃西的反抗撲到了他的身上。那張漂亮的,完美無缺的臉湊到了埃西的眼前,金色的眼眸從上方俯視著埃西。


    “我好擔心你……”


    “抱歉,以後不會了!"


    一陣沉默。


    “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我會害怕。“


    納菲爾低下頭,在埃西的耳邊低聲說道。在那個瞬間,埃西幾乎要以為在他身上的是那一個‘納菲爾’,因為他的聲音是如次的低沉,沙啞,如此的——性感。


    溫熱的氣息撲在埃西的耳廓之上,讓他的膝蓋為之一軟。


    埃西忽然用力的推開了納菲爾。


    ”不會了,我保證。“


    他心慌意亂的說道,看著納菲爾那瞪得圓圓的幼犬一樣的眼睛說道。為自己剛才那種莫名的情緒感到麵紅耳赤。


    埃西從來沒有這麽感謝過槍聲的轟鳴,如此完美的掩蓋了自己的心跳聲。剛才……他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決定不在去想那一瞬間從下腹湧上來的那股詭異的熱氣。


    等等……槍響。


    埃西的動作忽然頓住了。槍聲還在響,證明隊長還在汽車頂上射擊,納菲爾正趴在自己身上,那麽……


    誰在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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