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大道的周圍種植著不少珍奇的植物,其中有幾種甚至是在外麵已經頻臨絕種的奇葩。艾琳依然不緊不慢的走著,腦中再一次的勾勒和模擬著見麵的場景——那個老爺子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


    “艾琳主人!是艾琳主人!”突然,從不遠處的園林裏傳來一個一個尖細的聲音,然後一個穿著印有普林斯家徽的小精靈出現在了艾琳和西弗勒斯的麵前。


    “……是菲娜啊。”艾琳在記憶裏搜索到了這個小精靈的名字,用往常慣有的一種淡然口氣吩咐道,“去告訴我爺爺,就說我帶著兒子西弗勒斯一起回家了。”


    “遵命,艾琳主人。”菲娜激動的點頭,然後鞠了一躬,消失在了艾琳麵前。


    “我們要去見媽媽的爺爺嗎?”西弗勒斯抬頭問道,墨色的眼眸裏帶著一絲不安和疑惑。


    “是呀,媽媽的爺爺,西弗要叫太爺爺才行呢。”艾琳蹲下身,再一次的為西弗勒斯整理儀表。然後站起身牽著西弗勒斯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很快,一棟白色的古老建築物映入了母子倆的眼簾,在它身前,十七世紀的噴泉雕塑優雅而矜持的矗立著。五個身穿印有普林斯家徽的家養小精靈,在白色大理石鋪成的台階前排成兩列。在激動而恭謹的等候著她們到來的同時,小精靈們已經隨時做好了為他們的艾琳主人服務的準備。


    那天在對角巷遇到的希爾則站在了隊列的中央,看到艾琳帶著西弗勒斯漫步走到了台階前,深深的彎下了腰,用一種興奮但是不失優雅的語調說道:“艾琳主人,希爾代表普林斯莊園的所有家養小精靈,歡迎您回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身後的四個小精靈用一種莊重的神態走上台階,齊心合力的推開了白色主建築的橡木大門,將那盛傳於世的普林斯家族的奢華與優雅,呈現在了艾琳和西弗勒斯的麵前。


    艾琳帶著一臉驚奇讚歎的西弗勒斯走進了普林斯老宅的客廳,大門在她們身後緩緩關閉。隻有希爾隨在身後走了進來,其餘的小精靈再次本著一個好的家養小精靈是不應該讓人們感覺他們存在的信條,繼續去默默地幹著他們的工作,為普林斯莊園不求回報的奉獻著他們自己的力量。


    “艾琳主人,老主人在書房裏等你,他隻讓你一個人去找他。”希爾怯怯地看著突然板起臉來的艾琳,硬著頭皮複述了他尊貴的老主人的話。


    “我知道了,替我好好照顧西弗。”艾琳淡漠的點了點頭,轉而對西弗勒斯換上了溫柔的麵孔,“西弗,乖乖在這裏等著媽媽,想吃什麽想喝什麽就告訴希爾,他會給你拿來的。”


    “嗯!我會乖乖等著的。”西弗勒斯雖然有點不安,但還是懂事的點頭答應了。


    “希爾,給西弗拿些點心和飲料,再拿幾本我小時候看過的書。”艾琳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如此吩咐著,在得到希爾的應答後,才揉了揉西弗勒斯的小腦袋,然後向著三樓她爺爺的書房走去。


    普林斯莊園,三樓家主書房內,埃辛諾斯·普林斯vs艾琳·普林斯。


    埃辛諾斯脊背挺直地坐在那張豪華的紅木書桌後,緊抿嘴唇麵容嚴肅的用淩厲眼神盯著筆直站在書桌前與他對視的艾琳。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緘默,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坐。”


    許久,就在艾琳快要承受不住這種威壓的時候,埃辛諾斯開口說了話。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個字,卻立刻改變了剛才屋內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變得稍微有些輕鬆起來。


    艾琳偷偷的鬆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在表麵維持著平靜,然後在老頭子對麵的一張椅子上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就如同她記憶裏的那樣,小心但不失大氣,拘謹但不失禮儀。


    “為什麽選擇回來?是你已經厭倦了和麻瓜周旋的愚蠢遊戲?或者說經濟窘迫到活不下去了,所以回來想得到家庭的援助?”埃辛諾斯的聲音冷漠且譏諷,顯然這個普林斯家的家主並沒有原諒艾琳當初的背叛和不辭而別。他無法忘記自己當年得知這個消息時候的震驚與憤怒,還有隨之而來的疲倦與傷心……


    “爺爺,我被人下了惡咒。”艾琳決定無視老人那譏諷的語氣,以及毫不忌憚的肆意打量她身上廉價袍子的不屑眼神,選擇直接了當的說出了艾琳本尊留給她的線索。


    “惡咒?”埃辛諾斯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嚴肅起來。如果說之前他的嚴肅隻是習慣表情的話,那麽現在的他無疑是連內心都變得認真起來。


    “嗯,惡咒。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控製我的思想長達六年。”


    “控製你?六年?”埃辛諾斯有些茫然的重複著艾琳的話,臉上顯現出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神色。顯然,埃辛諾斯在魔咒這方麵的研究遠不如他在魔藥上取得的成果。


    “爺爺?”艾琳有些擔憂的看著那個臉上神情變幻莫測的老人,生怕這個看起來很健康的老爺子有什麽類似心髒病之類的她不知道的隱疾。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確定完完全全的是你自己嗎?”埃辛諾斯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猛然站起身來,抖了抖手臂,一支魔杖就落到了手掌裏,杖尖直指艾琳。


    “我確定,爺爺。”艾琳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並不打算抽出魔杖與之對抗,“雖然我拿不出證據,但是我確信現在的我就是我自己。或許……你可以有什麽辦法檢測一下……我、我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人控製了……”說到最後,或許是源於本尊殘留的靈魂,艾琳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埃辛諾斯放下了魔杖,雙手撐著桌子看著自己眼前泣不成聲的艾琳,雖然依然麵無表情,但是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這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艾琳啊,要說看她吃苦而自己無動於衷一點都不心疼,那完全是騙人的鬼話!可是,現在要怎麽辦?作為一個長輩,他恨不得立刻就摟著自己孫女讓她安心的在家裏住下,什麽都不用去管不用去操心……可是作為普林斯家的家主,他絕對不能讓一個有可能被控製思想的繼承人進入普林斯莊園!


    然後,當他再次看向坐在那裏默默流淚的艾琳時,埃辛諾斯的心終歸還是柔軟了。如果說普林斯家族會因此滅亡,那麽就等自己死以後再去祖先們那裏贖罪吧。


    “艾琳,別哭了。既然回來了,那就留下,你的臥室希爾一直堅持在打掃。剛才不是爺爺不肯相信你,而是我隻能那麽做。作為普林斯家族的家主,我不能讓一個被人控製思想的繼承人出現在普林斯莊園。”埃辛諾斯摟著這個自從三歲起就再沒被自己抱過的孫女,喃喃地解釋著什麽。


    “爺爺,這些我都明白。”艾琳完全明白這個老人的苦衷,不過雖然理智上接受了,但是卻不代表感情上就立刻能接受。所以,看來今後在他們相處的日子裏,需要磨合的事情和觀念還有許多……


    “這麽說,你嫁給那個麻瓜也不是出自本心?”埃辛諾斯後知後覺的想到了這件讓他傷心憤怒了長達六年之久的事。


    “爺爺,一直長在巫師界的我,怎麽可能會突然認識一個麻瓜並且還堅決一定要嫁給他?”艾琳擦幹了眼淚,苦笑著做出了解釋,將自己受害者的角色表現得淋漓盡致。


    埃辛諾斯的眼中射出了淩厲的光芒,雖然隻有一閃而逝,但卻代表了這個老人心中憤怒的體現。竟然有人敢暗算他埃辛諾斯·普林斯的孫女!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等到他查明究竟是哪個混蛋幹的好事!那麽,就讓那個家夥和他的整個家族為這個愚蠢的錯誤陪葬吧!埃辛諾斯撫摸著艾琳的亞麻色長發,眼神冰冷地投向遠方。


    普林斯家訓三:要麽忘記仇怨,要麽報複到底!通常,我們選擇後者。


    等到艾琳的情緒平靜下來以後,埃辛諾斯示意她坐到那邊待客用的沙發上,而他自己也坐在了艾琳的對麵。這讓雙方之間的氣氛輕鬆許多。


    “聽希爾說,你有了一個孩子?”埃辛諾斯問得很平靜。


    “是,他叫西弗勒斯,再過幾個月就七歲了。”艾琳回答的也很平靜,她必須集中精神應對下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


    “巫師?”


    “是。”


    “你想讓他也留在普林斯莊園?”


    “是。”


    “可他是個混血!”埃辛諾斯瞪著艾琳,屋內氣壓再次開始變低。


    “他是混血,但也是我兒子!”艾琳毫不示弱反瞪回去。


    “艾琳,找個巫師嫁了,生一個純血的孩子有多好。當然了,我也並不說讓你將那個孩子扔掉,而是他不能成為普林斯的繼承人。”老爺子循循善誘,試圖讓艾琳回心轉意。


    “爺爺,你還沒有算出這筆帳嗎?就算我找個了純血巫師嫁了,生了孩子,那孩子或許會姓馬爾福、布萊克、隆巴頓、波特、高爾、克拉布等等,但是惟獨不會姓普林斯!但是西弗勒斯,他姓普林斯!”艾琳歎了口氣,擺出了事實,試圖說服埃辛諾斯。


    “誰讓你去找他們……就找一個沒勢力的小巫師,生一個姓普林斯的孩子。”老爺子提出了一個在他看來非常可行的方案。


    “要不要我現在就回去熬製一副永遠不能再生育的藥劑給自己灌下去?”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就沒什麽好商量的了。艾琳冷笑著站起來,毫不退讓。


    “你敢!”埃辛諾斯也站了起來,低頭注視著即使長大成人也依然矮自己很多的艾琳。


    “你以為我不敢?”艾琳雙臂抱胸,完全不肯妥協。


    “……艾琳,你這是何苦呢?”老爺子的氣勢突然弱了下來,頹然地坐在了他身後的沙發裏。


    艾琳的心中一軟,向埃辛諾斯走了過去,然後跪坐在他的腿邊,把頭放在了他的膝蓋上,任由他撫摸著自己的頭發。


    “爺爺,西弗勒斯是我的兒子,這點誰也不能否認。”艾琳輕聲說著,並不去看埃辛諾斯的反應,“在我被控製的那幾年裏,虧欠了他很多。當我清醒的那一瞬間,我就下決心要好好照顧他,讓他幸福……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他受到半點委屈的。”


    “你確定?即使我會因此將你從普林斯莊園趕出去,然後在家譜上銷毀你的名字?”老爺子的神情又變得嚴肅起來,微微向前欠身朝艾琳施加著無形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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