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兒顯然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看來像這種事沒少遇到,很是熟門熟路的就和西裏斯滾在了普林斯家曆史悠久的地毯上,引發了周圍的一串叫好和尖叫聲。


    這邊的過於熱鬧的喧嘩,終於引起了那些還在談論著剛剛黑魔王大人優雅舉止的成年人們的注意。鑒於埃辛諾斯以及艾琳都陪著黑魔王去貴賓室了,阿克圖盧斯很自覺的擔當起了主人的職責——誰叫這裏目前隻有他和普林斯家關係最近,而且也最有這個資格呢。


    本來阿克圖盧斯還有些不緊不慢的,甚至帶著一些懷念童年的感慨,看著那邊小孩子們的鬧劇。但是當他發現此時在地毯上撕扯翻滾的兩個小崽子裏似乎有一隻是自己家的後,也變得不淡定起來。


    在迅速分開兩隻已經完全沒有禮儀可言的孩子後,審判的時刻到了。


    “我沒招惹他,是他先打的我!”大個子男孩兒深諳惡人先告狀的原理,搶先發難。


    阿克圖盧斯瞥了一眼那個臉已經腫了好幾處的男孩兒,辨認出了他是萊蒙斯家的次子,一個魯莽無知不思進取的蠢蛋。不過人老成精的布萊克家現任家主並不打算說什麽,隻是挑挑眉,然後將目光轉向了自己那還在氣呼呼鼓著臉頰的長孫,準備聽他是怎麽解釋的。


    “要不是你先無緣無故的打了西弗勒斯,我怎麽會打你!”西裏斯並沒有看見自己爺爺的詢問眼神,隻是一味的衝著萊蒙斯瞪眼,大有絕不善罷甘休的意思。


    “我沒打他!我隻是推了他一下,是他自己笨,沒有站穩!”萊蒙斯顯然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再說了,他隻不過是一個卑賤的混血,就算我真打了他又能怎樣?”


    “怎樣?萊蒙斯小先生,如果你真的敢動西弗勒斯一根手指頭的話,我保證你將無法從這裏活著出去。”一個女聲突然從大廳的內側入口處傳來,冰冰冷冷的毫無溫度,“請不要懷疑一個普林斯的信用,我不會因為你是一個孩子就是失信於你的。”


    眾人驚訝的回轉身看去,見到艾琳和埃辛諾斯正陪著黑魔王沿著甬道走出來。顯然,他們要談的事已經談完了,而且看起來還算合作愉快。


    萊蒙斯先生,呃,年長的那位此時的臉色非常不好看。顯然,這位先生從沒想到會有一個成人毫無顧忌的在一群純血巫師麵前出口威脅一個孩子。


    “西弗,帶西裏斯去上藥,我看他的手好像受傷了。”艾琳將目光從西裏斯那稍稍有些紅腫的手腕上挪開,語氣淡淡的吩咐著自己的兒子,完全無視了那邊傷得更重的萊蒙斯。


    她剛剛可是在貴賓室裏受了一肚子的氣,正愁沒地方發呢,就遇到了自己送上門的家夥!很好,在她的家裏就敢對她的寶貝動手,而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辱罵他。那麽如果是在外麵她看不到的地方,西弗勒斯指不定怎麽被人欺負呢!


    “普林斯女士,這隻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我們成人又何必參與進去呢?”如果說萊蒙斯先生的這一句話還能讓艾琳點點頭,略微舒緩下鬱結的心情。那麽隨後他所補充的那句話,則徹底激起了艾琳心中的憤怒。


    “再說,我兒子裏維斯也根本沒說錯,西弗勒斯本來就是一個……呃……混血。”萊蒙斯先生的語氣裏有一絲不以為然,顯然他也屬於那種狂熱的推崇血統的家夥。不過好在他依然保存著理智,並沒有像他的兒子一樣口不擇言。


    出乎意料的是,艾琳並沒有像那群人想象的那樣發怒,反而微笑著點點頭,完全恢複了她在最早時期的標準淑女形象,一點也看不出剛剛那個口出威脅的女人跟她有什麽關係。


    “沒錯,我的兒子西弗勒斯的確是個混血,但是這並不重要。”艾琳掃視了一下大大小小的巫師,臉上露出了一個可以堪稱是甜美的笑容,“重要的是,西弗勒斯是我的兒子,而且可能是我今生唯一的兒子。作為現任的普林斯家家主,我不會放任我的繼承人被人毫無理由的指責、侮辱!”


    這句話仿佛重磅炸彈一樣,在周圍的成年巫師心中掀起了一陣驚天的波浪。不過早已修煉成精的家夥們誰也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最多隻是飛快的和相熟的人交換個眼色,而後就一臉坦然的等著艾琳的下一步說明。


    但是艾琳隻是再次麵對眾人微笑,退後一步將前台讓給了埃辛諾斯,由他繼續後麵那早已經商談過的表演時間。


    暫且不去管埃辛諾斯在客廳裏,宣布他將把普林斯家家主之位傳給艾琳的事,讓我們把鏡頭搖到位於二樓的西弗勒斯的臥室裏。


    “還疼嗎?”西弗勒斯從牆邊的藥櫃拿出一個小罐子。扭開後,他用手指挖出了一塊兒淡黃色的藥膏,然後小心翼翼的塗抹在西裏斯受傷的手腕上。


    “其實沒什麽啦,這點小傷又不算什麽……嘶~你輕點兒……”西裏斯本來還裝著一副我是英雄我不怕疼的樣子,卻在西弗勒斯的手指觸碰到腫成饅頭一樣的手腕時,徹底露了餡兒。這直接導致跟著上來避難的雷古勒斯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西裏斯斜著眼瞥了瞥自家那在人前總是一副乖寶寶樣子的弟弟,又看了看正低頭跪坐在自己身邊地毯上,正小心翼翼往手腕上塗抹藥膏的西弗勒斯,終於也憋不住笑了起來。


    “喂,我說你怎麽就那麽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剛才的反應簡直差勁透了,比雷爾的反應還要慢。”西裏斯活動了一下剛剛從西弗勒斯手裏解放的手腕,驚訝的發現已經一點都不痛了,而且還活動自如,仿佛剛剛根本就沒有受過傷一樣。


    “其實我也不一直是那樣的。”西弗勒斯不想在這個肯為自己打架的朋友麵前顯得太過沒用,急急忙忙的辯解說道,“我隻是沒想到剛剛還好好的,突然他就翻臉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不喜歡我,不是從一開始就應該不接受嗎?那些麻瓜們可都是這麽做的……”


    西裏斯嗤笑一聲,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然後單手用力,猛地站了起來,開始打量起這間臥室來。


    雷古勒斯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的背影,又看了看改為抱膝姿勢坐在自己對麵的西弗勒斯,歪頭想了想,決定還是保持沉默的比較好。


    西弗勒斯有些困惑的看著眼前的這兄弟倆,很是納悶為什麽他們明明知道些什麽,但是為什麽卻不肯告訴自己呢。


    “你這臥室裏真無聊,除了書就是書。”西裏斯顯然已經參觀過了,雙手放在頭上一副無聊的樣子,“簡直和雷爾的屋裏一樣,沒勁透了。”


    “那你的臥室裏都有什麽呢?”西弗勒斯好奇的問著西裏斯。在此之前,他隻見過萊姆斯的臥室,裏麵也沒什麽看起來就很有趣的東西啊。


    “我房間裏有會自己動的騎士人偶、有飛天掃帚的模型,牆上貼著好多好多的魁地奇球隊海報……總之好玩的事很多,比你這裏強多了。”西裏斯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奈何詞匯量有限,翻來覆去也隻是好玩兒的很多,地方很大之類的,但是西弗勒斯卻聽得津津有味的。


    “別被他騙了,西弗勒斯。他的臥室就是垃圾場,每天都需要家養小精靈收拾五次以上才能保證人可以走進去。”雷古勒斯就很不客氣的戳穿了自家兄長的老底,這直接導致西裏斯怪叫著撲了過去,然後將雷古勒斯的頭夾在腋下,胡亂揉搓著他的頭發。


    “我要告訴媽媽,說你又欺負我!”雷古勒斯明顯無法和西裏斯抗衡,隻能不甘的揮舞著手臂,試圖掙紮出來。


    西弗勒斯笑著看著他們打鬧,臉上卻不禁流露出一種羨慕的神情。他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除了萊姆斯以外,他還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其他同齡的孩子。而且就算是和萊姆斯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也多半在一起安靜地看書或者下棋,根本沒有做過這樣如此劇烈的運動。


    此時,雷古勒斯已經從他兄長的“魔爪”之下逃脫了出來,跑到了西弗勒斯的身後,意圖尋找一些庇護。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由原先的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滾在了一起。


    就在他們玩兒累了,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喘氣的時候,一隻家養小精靈突然出現在了臥室門口,非常恭敬的請他的小主人以及布萊克家的兩位小少爺下樓去吃晚餐。


    拋去中途出現的那場小岔子,這場普林斯家的宴會還算是舉辦得非常圓滿。鑒於黑魔王本人親自到來,並且和普林斯家前後兩任家主進行了友好長談。這不得不讓那些參加此次宴會的巫師們,對沉寂六年再次複蘇的普林斯家的能量進行重新評估。


    總之,在恭敬地送走黑魔王以及他帶來的隨從後,其他古老家族的客人也陸續向主人告別離開。很快,普林斯莊園裏隻剩下了布萊克一家還沒有離去。


    將三個孩子再次打發到了遊戲室裏,由家養小精靈照顧著玩耍後,埃辛諾斯將普林斯家目前最近的姻親們迎進了家主書房,準備就艾琳的事做一番長談。


    “總體來講就是這樣,艾琳被某個不知名的混蛋下了惡咒,然後被控製了長達六年之久。”埃辛諾斯冷靜的敘述著事情的經過。


    “我可憐的艾琳!”沃爾布加一把摟住了坐在身邊的艾琳,完全拋卻了往日的矜持和優雅。這個一向以高傲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女性,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心疼妹妹的姐姐,眼眶裏甚至還有淚水在打轉。


    如果說艾琳是自願墮落到麻瓜那邊的話,那麽即使自己再心疼,也不能違背了布萊克家的傳統,和她繼續保持著來往。可是現在艾琳是受害者,那麽一切又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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