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他怎麽了?”伊莎貝拉顯然並不了解發生了什麽,畢竟鉑金男人每天都很忙。因為盧修斯放假的緣故,他每天回來得還算早。但是當盧修斯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他甚至有時候在將近淩晨的時候才回來。


    而且,就算阿布拉克薩斯回來得早,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伊莎貝拉談一談——畢竟就算是她還活著的時候,鉑金男人也沒有這個習慣,更何況現在她已經成為了馬爾福家諸多畫像中的一幅。


    “最近,爸爸似乎在追求一位女士。”盧修斯一副猶豫的樣子,似乎不太確定談論自己父親的私事是不是符合禮儀的。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是哪個家族的?”伊莎貝拉的眼神變得尖銳起來,她可以不在乎阿布拉克薩斯再娶一個妻子,但是她必須得為她的盧修斯做好打算才行。反正她和那個鉑金男人的婚姻也隻是出於長輩們的禮儀聯姻,他們之間相處雖然相敬如賓,但那也多半是演給盧修斯看的。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麽感情,但是孩子卻需要一個父母恩愛的家庭,這樣對盧修斯的成長最為有利。所以,不管是阿布拉克薩斯,還是她自己,在盧修斯麵前都會故意裝成恩愛非常的樣子。


    “她姓普林斯,目前離異,還帶有一個七歲左右的男孩子。”盧修斯簡單扼要地把艾琳的事向自己母親做了一個介紹,而後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那抹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確定這是真的嗎?馬爾福家什麽時候需要一個被麻瓜玷汙過的女子來做家主夫人!”伊莎貝拉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屑和憤怒,顯然對阿布拉克薩斯的審美水準大為不滿。


    “普林斯女士是現任的普林斯家家主。而且,她待人也很溫柔。”鬼使神差的,盧修斯說出了這句話。在這句話出口後,他才突然醒悟自己究竟說了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想為普林斯女士辯解呢?如果在往日,自己可是一定會大大讚同自己媽媽所說的啊……


    伊莎貝拉在聽到盧修斯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後,臉上的表情一陣陰霾,不過隨即就隱沒不見了。畫像中穿著華麗貴婦裙的女人微微沉思了一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盧修斯,她對你很好嗎?”


    “不……我們並不熟悉。我隻是看普林斯女士對她的兒子西弗勒斯很溫柔,對那些到她家做客的孩子們也很溫柔——即使他們做出了一些不符合禮儀的事。”


    “又是一個蔑視純血家族榮耀的家夥嗎?她那樣會毀掉一個合格繼承人的成長環境的!”顯然,伊莎貝拉並不認可艾琳的教育方式,並對此嗤之以鼻。


    “可是,母親,我保證父親真的在追求她,因為他將大量的時間都消耗在了普林斯莊園。”不知不覺中,盧修斯對伊莎貝拉用上了正式稱呼。


    “如果是這樣的話……盧修斯,不要阻攔你的父親,甚至不要做出一點點不願意的樣子。”伊莎貝拉沉吟了片刻後,才輕聲叮囑著自己的兒子,“那個女人對你的地位和利益沒有威脅,既然如此,獲得你父親的歡心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威脅?”盧修斯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母親的意思,灰藍色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迷茫。剛才母親不是還對普林斯女士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嗎?為什麽卻突然又叮囑自己不要阻攔父親,而且還談到了利益問題……


    伊莎貝拉看著麵露迷茫的盧修斯,認為他還是太小,所以不懂這些,所以也就耐著性子仔細為他分析起來。


    “盧修斯,你是馬爾福家的嫡長子,沒有人可以撼動你繼承人的地位!所以,你完全沒必要擔心那個女人進門的事。”伊莎貝拉頓了頓,看了看自家兒子那張與他父親一樣俊美不凡的臉蛋,語氣又柔和了幾分。


    “雖然她帶有一個孩子,但因為那孩子是另一個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所以你也沒必要擔心他會來分割馬爾福家的財產。即使那個女人以後再生了孩子,無論男女,地位總不會再越過你去。”


    盧修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無法相信那個從眼裏都透著溫柔笑意的普林斯女士,會因為馬爾福家的財產而答應嫁給自己的父親。


    畢竟,普林斯家可不是像韋斯萊家那樣,窮得連自己的孩子都快養不起了。不過,就算自己說出來,母親大概也不會理解這種想法吧?她多半會訓斥自己不該這樣輕易相信別人,以及忘卻了一個馬爾福應該有的謹慎和小心。既然如此,還是不要說出來了,這對彼此都好。


    “盧修斯,在想什麽?”伊莎貝拉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卻一副魂不守舍樣子的自家兒子,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你還在為那件事煩惱嗎?盧修斯,你要相信媽媽的話,我總不會害你的。”


    回過神的盧修斯看到了自己母親那不滿地目光,急忙收斂了心神。在暗自責怪自己怎麽可以在媽媽麵前失態之後,盧修斯遵循著他所受到的教育,向伊莎貝拉正式致歉。


    聽到了盧修斯的道歉後,伊莎貝拉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畫像裏的女人變換了一下坐姿,但是依然保持著她的優雅與完美。


    “無論如何,盧修斯,你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像剛才那種在走廊上奔跑的行為,千萬不能再發生了。作為一個馬爾福,就算是需要匆忙地趕路,也要時刻保持著優雅的風度。”


    ““很抱歉,媽媽。我保證,我會牢記您的教誨,不會再做出剛才那種有違馬爾福繼承人身份的事。”盧修斯整理了下衣襟,再度恢複到那個風度翩翩地鉑金男孩兒形象。在優雅地朝自己母親行了告別禮並道了晚安後,盧修斯返回了自己的臥室。


    普林斯莊園,西弗勒斯的試驗室內。


    西弗勒斯和萊姆斯都已經去睡覺了,但是埃辛諾斯和艾琳卻還沒有睡。畢竟比起孩子們來說,成人的上床時間總是會晚一些的。


    埃辛諾斯此刻正在清點著西弗勒斯的材料貯藏櫃,盤算著是否需要根據進度再為他增加一些更高級的材料。畢竟西弗勒斯在魔藥方麵極為有天賦,他已經掌握了不少基礎的知識,目前正沉迷於對一些低級藥劑的配方進行變化——這也是每個普林斯在魔藥學上的必經之路,他們是天生的魔藥大師,而不是那些隻會照本宣科,一丁點都不敢做出改動嚐試的書呆子。


    “爺爺,西弗的進度怎麽樣?”艾琳隨意拿起了一份西弗寫的魔藥作業,然後看著上麵那筆法雖然還稚嫩,但是卻用一副學究的口吻在認真剖析著魔藥配方的論文,忍不住向上揚起了嘴角的弧度。


    “很好,比你當年強太多了。不但天賦比你好,而且還比你認真刻苦。”埃辛諾斯頭也沒抬,依然在羊皮紙上速記著材料的名稱。西弗勒斯所需要的材料在莊園裏都有種植,所以明天隻需要讓負責處理草藥的小精靈送來一批就可以了。


    “……被拿來和自己的兒子比,我是該感到榮幸呢,還是應該感到悲哀呢?”艾琳有些無語,為了避免再次被拿來和自己的兒子比較,她決定還是轉移一下話題比較好。


    “萊姆斯的魔藥天賦怎麽樣?”


    “他最多成為一名c級藥劑師而已,甚至連b級也達不到。”老爺子的聲音淡淡的,對此事完全不放在心上。又不是普林斯家的孩子,完全沒必要浪費精力。有那個指導他的時間,還不如多指點一下西弗勒斯呢。


    “那麽糟糕?”艾琳皺眉,魔法藥劑師的等級是從a到e來排列的,當然了,a上麵還有一個s,不過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獲得的等級認可……呃,好像普林斯世代家主都是s級的魔藥大師,當然,現在的自己除外。不過,不管怎麽說,c級也太差了一點吧。


    仿佛感受到了艾琳心中所想,埃辛諾斯不動聲色地瞥了自家孫女一眼,而後再次用那種天塌不驚的平淡語調開口說道:“別拿外麵的普通巫師和普林斯家的人比——對於他們而言,哪怕是個e級魔法藥劑師資格證,都足以讓他們在聖芒戈獲得一份工作了。”


    呃,艾琳訕笑了幾聲,隨手拿起了一份材料擺弄著,借此來掩蓋心中的尷尬。她自己穿來的時候就已經擁有本尊的b級證書了,所以完全沒去想過這個資格證也不是那麽好考的。


    “把東西放下,別給我添亂。”埃辛諾斯忍住了想把這個隻會添亂的自家孫女趕出試驗室的衝動,然後把艾琳剛剛放下的熒光犀牛角重新放回了原位。


    “爺爺,你才教了萊姆斯一天啊,這樣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天賦了嗎?”艾琳把雙手揣進了袍子口袋裏,有些不甘心地想為那個乖巧的孩子再爭取一下機會。


    “對於萊姆斯來說,如果熬製藥劑的時候,出了一丁點差錯,那麽那一鍋藥劑就隻有作廢的下場。”埃辛諾斯連眼皮都沒有抬起過,隻是專注地繼續在清單上做著記錄,“但是對於一個普林斯來說,隻要不是致命地差錯,我們總是有辦法來挽救那一鍋魔藥的——材料的適當增減、火候的微妙改變,以及手法的略微調整,都可以讓那鍋魔藥重新擁有它該有的特性。”


    “這就是普林斯與其他人的不同嗎?”艾琳對此表示好奇,她並不是很清楚普林斯家的人和外人有什麽不同。在她看來,熬製藥劑時候采用和教科書上不太一樣的方法,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她從來不知道外人做起來會感到那麽繁瑣和複雜。


    “沒錯。就算是現在的西弗,他也可以做到這點——我曾親眼看到他用和教科書上不同的手法,熬製成功了一份疥瘡藥水。雖然隻是改動了一點點,但是依然可以看出他的天賦。但是萊姆斯不行,他沒有這個能力。這個孩子太過墨守陳規而缺乏大膽研究的魄力以及想象力。”


    “那盧修斯呢?”艾琳想到了另一個主動提出來要學習魔藥的孩子。


    “他?”埃辛諾斯停下了手裏的工作,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惱怒但又似乎帶了些笑意,這讓一旁的艾琳很是不解。


    “盧修斯怎麽了?他有什麽問題嗎?”艾琳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如果說盧修斯的天賦不好,那麽老爺子也會毫不客氣地點評一番,而絕對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顧忌。畢竟這可是在他們家裏,又沒有外人在場,更何況老爺子本身也根本不會把一個家族繼承人看在眼裏。


    但是如果說盧修斯天賦好的話,自家爺爺也不應該是這個表情啊,這種很奇怪的扭曲表情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盧修斯在學習的過程中搗亂了?可是這也不可能啊,那可是個風度翩翩恪守禮儀的馬爾福,又不是西裏斯那個小魔星——就算是西裏斯,他也沒有膽子敢在埃辛諾斯的魔藥課上搗亂。


    “他會成為美容魔藥類的b級藥劑師的,但是其他方麵也最多是c級而已,或者說d+更合適。”看著自家孫女那困惑的神情,埃辛諾斯給出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內容讓他有些不爽。


    “美容魔藥……”艾琳現在明白了自家老爺子為什麽有那種表情了,想想鉑金父子那幾乎相同的,嬌嫩到吹彈可破地步的臉蛋兒,艾琳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和埃辛諾斯一模一樣的表情。


    摸了摸自己那張普通的臉,艾琳覺得也許自己有必要研究一下這個課題了,畢竟哪個女人都想自己能漂亮一點,不是麽?


    斜眼看了看艾琳的表情,埃辛諾斯哪裏還不知道自家孫女內心的那點小念頭。老爺子在收拾好已經整理完畢的羊皮紙清單後,率先走向了試驗室通往外麵的大門。艾琳見狀急忙跟上,尾隨著自家爺爺向二樓的臥室走去。


    埃辛諾斯的臥室在走廊邊上,而艾琳的在裏麵,中間的則是西弗勒斯的臥室。所以,當老爺子已經打開自己臥室門的時候,艾琳還得再走上一段路才行。


    “晚安,爺爺。”


    “晚安。”埃辛諾斯點點頭,而後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臥室。艾琳等著自家爺爺把門關上後,才繼續向她自己的房間前進。剛走了沒兩步,卻又聽見身後的臥室門被打開的聲音。


    有些疑惑地回頭,艾琳看到了自家爺爺正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爺爺,還有什麽事嗎?”


    “我忘記告訴你了,魔法藥劑師協會還沒給研製出特殊美容魔藥的人發過s級證書,或許你真的可以考慮挑戰這個項目。”埃辛諾斯說完,臥室門再一次地關上了。而且,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來臨後,才再次被打開。


    艾琳望著緊閉的臥室門,很有些無語。又那麽站了兩三分鍾後,在確定自家爺爺今晚不會再出來後,艾琳才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推開房門,艾琳順手抽出魔杖點燃了屋內的蠟燭。當光明降臨這個原本黑暗的房間後,一個半透明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艾琳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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