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內。


    昏黃的燭光下。


    破爛的棺材板,早已經淩亂不堪,屍骨散發著腐爛的臭味。


    歐陽輝與眼鏡蛇神色肅穆的盯著棺材,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彼此各懷鬼胎。


    棺材中那株碗口粗細的陰太歲肉芝,通體如血,滿室留香,已然熟透。


    “歐陽兄,靈藥已成,咱們是不是該拿去交差了?”眼鏡蛇陰笑問道。


    歐陽輝冷然一笑:“蛇兄,這可是天地難尋的靈藥啊。不說多了,你我若能服食,修為至少增長一倍,壽命延長十載,你難道就不動心嗎?”


    “蛇某不過是替人收錢辦事罷了,哪敢有歐陽兄這等野心,再說東西隻有一份,你我咋分啊?”眼鏡蛇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冷笑道。


    他何嚐不知道靈藥的價值。


    但現在這玩意就是個燙手山芋,誰都想要,但誰都不敢伸手。


    “簡單,你我一人一半,如何!”歐陽輝說話間,伸手就要去拿靈藥。


    嗖!


    眼鏡蛇拔出湛藍的蛇刀,隔住了歐陽輝:“老兄,我看還是交給白公子的好,拿錢辦事,安心!”


    “蛇兄,何至於如此死板,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歐陽輝臉色一沉,殺心大作。


    “那你試試!”眼鏡蛇夷然不懼。


    “你!”


    歐陽輝雖然修為高絕,但對眼鏡蛇的劇毒蛇刀,卻是頗為忌憚。


    一時間,兩人相持不下,誰也不敢動靈藥。


    白飛領著劍手走進了墓室。


    作為東道主,他有著名正言順的理由取走靈藥。


    然而此刻,他心中才叫一個苦。


    他是酒色之徒,但卻不傻。


    墓室火藥味濃烈,誰取靈藥,就是玩命。


    但如果不取,秦羿的毒咒照樣能取他的小命。


    當真是進退兩難。


    “兩位幹嘛呢,喲,靈藥開了。看來我等也不枉苦等一場,今日正是功成之日啊。”


    白飛佯作輕鬆道。


    說話間,他就要伸手去拿靈藥。


    眼鏡蛇二人見白飛取藥,兩人也是急了。


    攔吧,名不正,言不順。


    不攔吧,他們又不甘心。


    白飛的手,伸的很慢、很慢!


    麵對兩人的虎視眈眈,他的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有種預感,今日誰拿起這株靈藥,就會命喪當場。


    ‘難怪大哥那老狐狸死活不接茬,這哪是來取藥立功,分明就是送死啊!’白飛心頭暗罵。


    陡然間,一滴藍色的血,滴在了陰太歲之上。


    原本血紅的靈藥,頓時變成了湛藍色。


    白飛慌忙縮手。


    “抱歉,可能是墓地空氣有點燥,流了點鼻血,莫怪,莫怪啊!”眼鏡蛇擦了一把麵罩上湛藍的毒血,拱手佯聲道。


    “無恥小人,你!”歐陽輝氣的肺都快炸了。


    千算萬算,還是讓眼鏡蛇捷足先登了。


    這廝渾身都是劇毒,就連血液、肌膚也盡為毒汁所染。


    如今靈藥被汙,旁人卻是沾不得手了。


    “歐陽兄,白公子,靈藥已熟,未免夜長夢多,咱們還是趕緊起藥吧。”眼鏡蛇得意的拖著高腔道。


    “嗬嗬,蛇師父,還是你來起吧。”白飛心有餘悸的苦笑道。


    “不,還是讓歐陽兄來吧,你的修為最高,大家都還仰仗你呢。”眼鏡蛇虛偽謙讓道。


    ‘我去你大爺的!’


    歐陽輝恨不的一巴掌抽死這孫子,但臉上卻不得不裝出笑意道:“蛇兄就別推辭了,請吧。”


    “好,那蛇某就勉為其難,起藥啦。”


    眼鏡蛇欣然大笑道。


    顯然,已是把靈藥當成了囊中之物,想要獨占!


    但見他手一抖,將陰太歲連根拔起。


    “這靈藥見不得光,也衝不得陽氣,兩位如果沒意見,蛇某就先行代為保管如何?”


    眼鏡蛇笑問。


    “蛇先生,請便吧。”白飛無奈道。


    “蛇兄,就怕你有命拿藥,沒命享用啊。”歐陽輝酸溜溜的咒罵道。


    這藥已經沾上了劇毒,誰碰誰死,他雖然心中惱火,也隻能自認倒黴。


    “來人呀!”


    眼鏡蛇衝墓室外大叫了一聲,立即有人捧著檀木盒子,恭敬的走了進來。


    “哼,看來蛇兄這是早有預謀啊,倒是我小瞧了你。”歐陽輝氣的直是牙根癢癢。


    “哪裏,哪裏嘛!歐陽兄不也說了,此等靈藥,妙用無窮。若不獨占,天理不容啊!”


    眼鏡蛇欣喜若狂之餘,將靈藥放入了盒中。


    然後手一揮,三個蛇刀黑袍屬下護在身後,揚長而去。


    “可恨,太可恨了!”歐陽輝一腳踢翻棺材,垂頭喪氣的走出了墓室。


    在未大戰之前,他的實力是最強的。


    然而,河堤一戰,他的手下貪功心切,不是被殺,就是被打成了重傷。


    如今可以用的,隻有伍雲重。


    伍雲重也是狼子野心之徒,難成大事。


    如此一來,這株靈藥與他算是徹底無緣了。


    眼鏡蛇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搓了搓手,大喜道:“不曾想今日竟然得到靈藥,此藥下肚,我的毒功必然大增,不敢說成為罡煉宗師,至少也可與歐陽輝一爭高低吧。”


    想到這,他迫不及待催促捧著靈藥的手下:“快,快打開。”


    卻不料那人打開檀木盒子,抓起粹了劇毒的靈藥,生吃了起來,嚼吧的那叫一個痛快。


    “老三,你瘋了,快放下,哎喲喂,我的靈藥啊!”


    眼鏡蛇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伸手就要搶回來。


    他快,那人更快!


    “你,你不是老三?”


    他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驚問道。


    “你的老三,已經陪閻王爺喝茶去了!”


    那人冷冷的邪笑了起來。


    “秦侯!你,你不是死在斷龍石下了嗎?”眼鏡蛇大驚失色。


    “讓你失望了,對嗎?”那人緩緩摘掉了麵具。


    黑發垂眉,麵容清秀,揚起的嘴角,充滿了戲謔的邪笑。


    可不正是眼鏡蛇的噩夢,秦羿!


    “你,你還我的靈藥!”眼鏡蛇氣的聲音發抖,語無倫次的大叫道。


    “靈藥還剩半株,有種來拿啊!“秦羿擦了擦嘴,聳肩冷笑道。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敢偷吃我靈藥,你,你不得好死。”眼鏡蛇氣急敗壞的大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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