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根本不顧所有人的錯愕,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撥下那個號碼——


    “銀狼?有事?”對方問道。


    “這也是我想問的。你們有事嗎?”尉遲司彥麵向窗外,聲音很輕,看上去就像是與人閑聊。


    通常能讓他如此不安的,隻有狐狼出了什麽問題,他從來不相信有心靈感應的說法,但這是後天磨合出來的默契。


    對方沉吟一下:“目前為止我沒收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知道了。”尉遲司彥懸著的心好像沉下來一些:“沒事了。”


    “等等——”


    就在他剛要掛掉電話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再度響起——


    “新婚快樂。”


    由於聲音經過處理,這四個字聽上去並沒有什麽過多的感情,但這其中還是包裹著濃濃的友情,也許真的沒有什麽友誼能和生死與共相提並論。


    尉遲司彥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也許狐狼都明白,身在禦集團自己的生活都是不能做主的。可不管怎麽說,尉遲集團總裁的婚禮值得恭喜的。


    “謝謝。”他說的風輕雲淡。


    隨著他轉過身來,正看見林夢夕仍舊坐在沙發上等著自己。


    “司彥……發生了什麽事嗎?”從那幽幽的眼眸中,不難發現她的關心。


    尉遲司彥唇角一勾:“沒什麽。”


    說罷,昂藏的身體卻依舊佇立在落地窗前,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林夢夕看不見他的眸光,但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深沉卻讓她格外的不安——


    他刻意沒有提起股份的事情,也決口不說禦集團的事情,顯然,他對自己還是心有戒備。


    想到這兒,她起身走到他身後,手臂輕輕摟住他的腰身,輕聲道:“司彥,你怎麽了嗎?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


    她不相信事到今時他還不死心,也不相信他能麵對自己的溫柔無動於衷。


    緊跟著,她感覺到尉遲司彥的身體像是極輕的歎了口氣,卻不知道他隻是冷笑了一聲,跟著,伸手將她拉到身前,黑眸微眯,邪魅而性/感,可出口的聲音卻很是涼薄——


    “夢夕,你不是懷孕了嗎?”


    林夢夕的身體頓時一怔,凝視著他的美眸頓時被哀怨填滿,蹙眉說道:“司彥,我……”


    “乖啦,今天很累了,小心寶寶,早點休息了。”尉遲司彥溫柔的打斷她。


    他可以給任何女人這種溫柔,但隻是溫柔而已。


    可就在同時,那種鑽心的疼再次襲來,以至於垂著的大手抖動了一下!


    奇怪了,難道得心髒病了?!


    林夢夕撫著他胸膛的小手垂了下去,哀怨的瞳仁裏多了一份明顯的不甘——


    “司彥,你還想著黎晴對不對?今天你看見了,她和項飛不知道多恩愛。我才是你妻子……”


    “夢夕!”尉遲司彥闔黑的眼眸中凝起一絲深沉——


    不對,黎晴!


    不對,婚禮結束的時候怎麽沒看見她?!


    想到這裏,他的眸光從林夢夕身上掃過,轉身就往外走……


    如果狐狼都沒出事,那麽一定是晴兒出事了!


    他這一眼讓林夢夕全身寒戰,那種精芒足可以殺死人!


    “司彥,你去哪兒?!”她說著,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她怎麽能甘心洞房之夜自己的新郎就這麽跑出去?!


    尉遲司彥頭也沒回,一把掙開她的拉扯,揚聲說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司彥!”林夢夕的聲音因為憤怒和委屈幾近破碎。


    兩個人毫無顧忌的對話讓白苓和尉遲峰從偏廳走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


    看著自己的兒子緊蹙的眉頭和林夢夕滿臉的淚水,白苓震驚不已。


    “沒什麽,我出去一下。”尉遲司彥說著,邁步而去。


    尉遲峰看著兒子疾步而去的身影,剛毅的臉上閃過些許擔心——


    難道是禦集團出事了?!


    不然還有什麽事能讓他這麽煩亂!


    “司彥!”林夢夕委屈的哭聲出現在主廳裏,但他的背影已經消失了。


    白苓走過來扶著林夢夕坐下,輕聲安慰道:“夢夕,別哭了,小心孩子呀。司彥一定是有事處理……”


    她雖然這麽說著,可心裏也不免騰起擔憂……


    ~~~~~~~~~~~~~~~~~~~~~~~~~~~~~~


    艾菲爾醫院裏,雪白色和溫馨的淡粉色相間,急救室裏醫生護士忙做一團,而急救室外,項飛焦急的走來走去。


    當他抱著黎晴瘋了一樣跑進醫院的時候,她的臉蒼白如紙,鮮血已經浸透了紫色的衣裙……


    如果自己不那麽記著追她的車子,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上帝保佑,她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不然自己真的是要自責一輩子!


    就在他輾轉不安的時候——


    “項飛?!”一個柔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他抬起頭來,正看見蘇羽茉走過來。


    “羽茉,你怎麽在這?”


    “我和爸爸過來看一位世伯。項飛,你沒事吧?”羽茉看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又看見急救室的燈亮著,擔心的問道:“誰在裏麵?”


    項飛深深的吸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一點:“是黎晴。”


    “什麽??”羽茉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


    就在這時候,急救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匆匆走出來,看著項飛麵露為難的開了口——


    “項先生,很抱歉。”


    “醫生,她怎麽樣了?”還不等項飛說話,羽茉立刻衝上來,一把抓住醫生的衣袖,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醫生歉意的說道:“項先生,您太太駕駛的車子具有高效的安全保障,她生命沒有危險,但是……孩子已經……沒有了。”


    “什麽?!”項飛和羽茉兩個人同時驚愕道。


    下一秒鍾,在兩人相撞的目光中,羽茉滿眼蒼涼和悲戚——


    黎晴和項飛有了孩子嗎?!剛剛醫生說“您太太”,他們……


    這一刻,項飛顯然已經讀懂了她眼裏的訊息,可他很清楚,現在發生的這件事有多麽嚴重!


    “醫生,她醒了沒有?她知道這件事嗎?”


    他是真的不敢想像,如果黎晴知道孩子沒有了會是怎樣的絕望!


    醫生再度為難的看著他:“她已經知道了,不過現在因為失血過多,她還處於淺昏迷的狀態,我們已經為她用藥了,相信很快會好起來。”


    “她知道了?!”項飛的心被這句話狠狠的揪了起來。


    醫生要離開之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


    “對了項先生,她好像一直在叫一個名字,隻是我們聽不清,您可以進去多陪陪她。”


    醫生說罷轉身離開了。


    項飛重重的靠在牆壁上,痛苦抓了抓帥氣的短發——


    這種不幸,終於還是發生了!


    “項飛,我去看看晴晴。”羽茉顫抖的聲音將他的理智拉了回來。


    “羽茉。”項飛長臂一伸,一把將她來回來,看著她認真的說道:“你幫我照顧她,我出去一下。”


    “項飛,你去哪兒?!你沒聽見醫生說她在叫你嗎?!”羽茉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心裏的情緒。


    一邊是自己最好的好朋友,一邊是自己深愛的男人!


    項飛沒心思也沒時間和她解釋那麽多,現在他整個人都被內疚和自責灌滿了!


    他伸手握住羽茉纖瘦的肩頭,蹙眉說道:“羽茉,你相信我,你去陪著她,如果她醒了千萬別讓她出事。我很快回來。”


    說罷,扔下一臉茫然的羽茉轉身跑了出去……


    ~~~~~~~~~~~~~~~~~~~~~~~~~~~~~~~~~~~~


    尉遲司彥的車子飛馳在公寓通往芝華園的高速路上,車載電話裏傳來的還是不停的傳來對方無應答的聲音。


    可惡的是就連項飛的電話都關機!他們是一起離開的嗎?!


    她不在公寓,唯一能去的地方就隻有芝華園,可是,倔強如她還會去那裏嗎?!


    他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那種針刺般的心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心裏在期盼,這一次真的是自己的直覺出了錯!甚至在想,哪怕她是和項飛在一起自己都認了,隻要她別出事!


    他這張揚的銀色跑車呼嘯而去的同時,項飛的車子正從尉遲家的別墅裏駛出來——


    傭人說尉遲司彥開著車子出去了,連少奶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那一刻,項飛心裏不禁錯愕了,這是心有靈犀還是造化弄人?!


    在黎晴最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卻找不到他!電話早就在送黎晴去醫院的時候丟了。他用下人的電話一直不停的撥打尉遲司彥的電話,可是傳來的都是忙音!


    這個混蛋,他在幹什麽?!


    “嘟嘟”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項飛一下踩下刹車,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尉遲司彥站在芝華園的客廳裏,一切都和那天他摔門而去時是一樣的,落地窗前水晶碗的碎片在燈光下折射著刺眼的光芒,像一根根鋼針刺入心壁……


    電話就在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響了起來——


    “喂!”他的聲音裹著冰沉揚起。


    “尉遲,你在哪?”項飛此刻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一貫溫和的聲音高了幾度。


    “芝華園。晴兒呢?!”尉遲司彥的兩道墨眉蹙的更緊了。


    “她在艾菲爾醫院。”


    電話彼端兩秒鍾的沉默,項飛好像已經看到了他此時的表情。也預見到了即將發生的狂風暴雨。


    “該死的!”尉遲司彥低吼一聲,衝出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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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梨落出差,聖誕夜單位年會,狂歡夜的今晚,梨落準備在家碼字……


    因為年會結束太晚,今天更新也較晚,抱歉哈。再一次住大家聖誕快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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